予鳞(3)
那少年与慕榆北仿佛年纪,一袭白衣,与乔念安第一次见到慕榆北时,那感觉一模一样。
乔念安心里明白,她知道自己喜爱这种清新自然的环境。
有笛声,乔念安从小就喜欢笛子,但她从未吹过,也从未听别人吹过。
不知过了多久,笛声停了,少年睁开了眼睛,他望向了天空,雨声的脚步还是没停。
少年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河边的乔念安,两人静静的相望,最后相视一笑,少年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他洁白如玉的衬衣上。
乔念安坐到少年身边,“你吹得真好。”,乔念安毫不掩埋地夸赞了少年,少年托着下巴,微微一笑,“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乔念安。”,“你呢?”,乔念安也望了望少年,“陈知许。”,“人如其名。”,乔念安望着天笑了。
“要不这样吧,你吹笛,我为你唱歌。”乔念安自荐,“好啊。”,说完,陈知许又拿起笛子。
陈知许闭上眼睛,乔念安为陈知许的笛声唱词,在连绵细雨的江南桥边。
一位雨中吹笛少年,一位伴笛唱词姑娘,营造舒缓温柔的气氛。
雨珠笛音,少年姑娘,烟雨江南,是一幅画。
乔念安与陈知许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歌。
“去我家喝点茶吧。”,陈知许邀请乔念安,“好。”,乔念安也不推辞。
两人共撑一把伞,一路上说说笑笑,就走到了陈知许家,陈知许的家很漂亮,也很高大,很明显,陈知许是富家少爷。
陈知许有显赫的家世,他一推开门,一身黑衣的管家出来迎接,“陈少爷,欢迎回家。”
“去沏茶给乔小姐。”,陈知许命令道,不一会儿,管家便端来了茶,一杯热茶,在冰冷的雨天显得格外温暖。
“咳!咳!”,从一间房间里传来咳嗽声,“奶奶!”,陈知许快步冲进房间,乔念安也尾随其后。
乔念安看到了一位躺在床上的老夫人,此时她已经晕过去了,“奶奶!你怎么了!去叫医生!”,陈知许崩溃地大喊。
“让开!我是医生!”,乔念安眉头皱成了川字,乔念安半蹲在地上为陈老夫人把脉,进行了针灸。
陈知许很紧张,“没有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个药方,每天食用三次。”,乔念安拿出纸笔,把药方写了下来。
“可……可是,我请的所有大夫都说奶奶身患恶疾,治不好。”,陈知许哆哆嗦嗦的,“没事,相信我。”,乔念安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
陈知许信了乔念安,乔念安把刚刚去药圃抓的药给陈知许,陈知许竟然哭了,“谢谢你,谢谢你。”。
随后,二人又来到客厅,陈知许心事重重,双手攥着衣角,一个水月观音的少年,此刻却拉下一张苦瓜脸。
“吹笛吧,吹笛就能开心点了。”,陈知许拿起笛子,开始吹笛,但因为他的害怕,他怕奶奶离开,所以吹的不好。
“别紧张,陈老夫人会好起来的。”,陈知许这才放下心来,乔念安一转头,就看见了陈知许家的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是释怀鸟依偎在蓝桉树上,古时候常有老人说,“蓝桉已遇释怀鸟,不爱万物唯爱你。”。
“是段真挚的爱情啊!”,“嗯?”,陈知许也转头了,“是啊,这是我花大价钱从拍卖会上买来的。”。
“看着它,你能吹一首什么样的曲子?” ,乔念安很期待,陈知许笑了,吹起了一曲婉转悠扬的旋律。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唯有笛声悠悠,笛声徘徊在整栋房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待陈知许吹完后,余下的笛音依旧在房子里。
“真是余音绕梁。”,“你吹的笛音,是我最喜欢听的。”,两人又相视一笑。
乔念安起身整理衣服,窗外的雨也停了,“我走了,再会。”,“我送你吧。”,陈知许也起身。
“不了。”,乔念安转身便走了,头也没回,陈知许再一次吹起笛子,他一天能吹好几首曲子,每一曲都惊艳至极。
虽然乔念安觉得陈知许这个人也挺不错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慕榆北比陈知许更好。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呢?谁也不知道谁是披着羊皮的的狼,乔念安不敢随便下定论。
乔念安伴着笛声回家。
乔念安心中暗想,“我寻笛声来,笛声伴我归。”,她笑了……
第4章 谢礼
乔念安走在回家的路上,便想起了上元节那天对慕榆北说的话,说要送他一个谢礼。
待她走回家,已经是黄昏了,整个江南城都浸在太阳的余晖中,房屋是金色的,天空是金色的,连野狗也是金色的。
天边的火烧云连成一片一片,乔念安打开抽屉,拿出针线、布料,“娘,把门口的兰花端给我!”。
听到乔念安的叫唤,乔念安娘亲便端着兰花走进她的卧房,那盆兰花真就像是空谷佳人。
放在远处更显的清幽淡雅,乔念安仿着兰花,一针一线缝制出的兰花栩栩如生,“嘶~”,乔念安的手被针扎破了。
鲜红的血染上了布,乔念安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指,又继续缝起来。
绿色的线勉强能遮住血迹,黑夜中的一盏灯与明月仿佛明亮,万家沉睡,唯有乔念安的房间还亮着灯。
在江南城的夜里格外显眼,乔念安缝制的是香囊,映有兰花的香囊,飘有兰花香。
就如此,从晚上缝到早上,乔念安再照镜子时,眼下有浅浅的黑眼圈,乔念安一个劲儿的往脸上抹粉。
一早上,乔念安不知已经打了多少个哈欠。
“安安,吃早点!”,“来了。”,今天乔念安没有精心打扮,因为太累了,是肉眼可见的累。
一吃完早点,乔念安便往江南河对面走去,慕榆北家住在河边以南,而乔念安家住在河边以北。
乔念安提着小包,风凌乱了她的头发,上元节刚过,天还有些偏冷。
走到江南桥边,乔念安停住了脚步,停下笑了,因为她在桥的对面,远远的就看见了慕榆北。
一袭蓝衣,浅蓝,宛若蓝天,慕榆北的头发也被凌乱了。
慕榆北的长头发飘逸在风中,乔念安冷的有点哆嗦,慕榆北也早在桥对面看见了乔念安。
两人在桥中间停脚,“给,前天答应给你的谢礼。”,乔念安的声音有点抖,“天这么冷,也不多穿点。”,慕榆北拿下香囊,系在腰间。
又脱下外衣,裹在乔念安身上,一摸乔念安的额头,滚烫,“安安,你发烧了。”,说着便一把抱起乔念安。
快步走进离这最近的诊所,乔念安心里明白,是昨夜缝香囊冻着了,老中医为乔念安把脉,“只是受了些风寒。”。
慕榆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乔念安也醒了,“还好只是风寒。”,他长出一口气。
“安安,香囊是你多久缝的?”,慕榆北蹲在床边,“连夜缝的。”,乔念安迷糊不清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