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好疼，你帮我看看面相，是不是我又被脏东西缠上了？”

不得不说，她很懂得男人的心理。

就这么几张照片外加这种迷惑的声音，是个正常男人心都得抖三抖。

可牧云此时却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胥凌引声音冷冷道：“怎么不回？”

牧云连忙把手机给关上：“没什么好回的！”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可从周围的低气压可以感受到，胥凌引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

牧云解释道：“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就是帮了她一次而已。”

“那她为什么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

牧云着实冤枉：“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回她，看她怎么说。”

这是什么奇怪且无理的要求？！

而且……

牧云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多了一丝底气：“上神，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这一千年间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分辨是非善恶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不会这点都不放心吧？”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胥凌引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

果然，胥凌引没有再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觉得你和她少接触为好。”

“为什么？”牧云故意问道，“她也没对我做过什么。”

胥凌引：“你想让她对你做什么？”

牧云：“……我的意思是，她也不是什么坏人。”

胥凌引冷哼一声：“人坏不坏是表面就能看出来的吗？你和她才接触多久。”

“那你也没和她接触过，又怎么判断出她好不好啊。”

胥凌引：“……”

果然，这才刚相认不久，他就又变得和小时候一样爱顶嘴了，看来前段时间他对自己那么客气完全是在压抑着本性。

胥凌引压抑着心中的不满，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劝说。

“她在那样的圈子里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如今只是见你比较单纯好骗，想要玩弄你的感情而已。”

见胥凌引说的有理有据，牧云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他咳了一声，本着不把胥凌引气死不罢休的原则继续作妖：“我也未必会对她动情，谁玩弄谁的感情还不一定。”

“啪”地一声，头顶的灯亮了起来。

牧云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了胥凌引那一张冷到了极点的脸。

“你真这么想？”

牧云有些慌了，连忙道：“不不不，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胥凌引却不依不饶：“我听着可不像！”

牧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调皮时被他打手心的场景，胥凌引现在的表情可比那时候还要严肃许多。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长得好看的？”

牧云简直尴尬到想要用脚趾抠地，胥凌引这是在提醒他是个lsp的事实？

看他不应声，胥凌引继续凑近道：“所以夏青这种你应该也会喜欢吧？而且她正好对你也有意思。”

牧云被他逼问得往后侧了侧身子：“我是喜欢好看的，但又不是不挑人！”

胥凌引又靠近了几公分，像是要把牧云看穿似的：“那你说说，你平时都是怎么挑？”

牧云快要招架不住了——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嗯？”胥凌引嗓音中带着不满。

身侧的低气压快要把牧云给冻死了，迫不得已，牧云只得随意编了个理由：“我，我平时这么忙，没时间挑的！”

胥凌引见他慌忙找借口的样子，稍稍离他远了一些，但仍然死死盯着他的脸。

“以前忙，现在不忙了吧？说吧，如果现在让你挑，你想挑个什么样的。”

牧云欲哭无泪，谁大半夜会逼着问他会挑什么样的人啊！

“上神……我现在困了，想睡觉可以吗？”牧云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

胥凌引冷笑一声：“当然可以，不过睡前要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牧云几乎没有招架的办法，虽然他现在早已不是那个被夫子管教的小孩儿了，但对他所说的话不敢不从的心态简直就像是血脉压制！

“我……我这不是……”

牧云“我”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但胥凌引却并不着急，他抱着双臂安静等待着牧云的下文。

见实在躲不过去，牧云长叹了一口气：“上神，你活的时间比我要长的多，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比我要懂吧？”

胥凌引很是执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牧云点头：“行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没有什么挑不挑的，遇到喜欢的人，不管他长什么样我都不会去挑！”

胥凌引眉头轻佻——这语气，怎么听起来他很有经验似的？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胥凌引知道自己问得直白，这也着实把牧云问蒙了，但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

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牧云，今天不等到一个答案，自己是不会放任他去睡觉的。

牧云想起以前的夫子总是说什么“永远不要执着于一个答案，许多事是没有正确答案的。”

可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最执着的人！

牧云低下头来，胥凌引看不清他的表情，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惹牧云生气了。

良久，对方才缓缓开了口。

“我喜欢的……是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牧云把头垂得更低了，手指也不断捏着被角，眼尾也开始微微泛红。

胥凌引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关心地扶上牧云的肩膀，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牧云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

他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好啦，这下终于可以睡了！”

见牧云装作若无其事地缩进被窝，胥凌引恨自己刚刚又没控制住情绪。

或许他根本不该这么心急地知道答案，这怕是会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远。

这时，背着他躺下的牧云突然头也不回地开口。

“上神，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胥凌引回过神：“你说。”

“不管你以后去哪里，都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

胥凌引眼前又浮现出他在乱葬岗发现牧云血肉模糊的身体时的画面，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侧身躺下，再次伸出手臂环住了身旁的人。

“不会，再也不会了。”

牧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这种亲昵的动作他很久没有对胥凌引做过了。

“就算你身边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会？”

“不会，”胥凌引紧紧从背后抱着他，“我是说，我身边不会有其他人。”

牧云被他这样环抱着，逐渐萌生出困意，他只当胥凌引是在安慰自己，没有深入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他接通之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