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喜欢他(128)+番外
今天除夕。
医院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刚靠近陈唯病房,就隐约听见里头传来护士的说话声传来,
“来,先把药吃了,你儿子马上来了。”
陈唯今天情绪还算稳定,吞下递来的药,懵懵懂懂望向护士,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你儿子啊,高高帅帅的,昨天不也来了吗?”
陈唯没有回答,护士也不再理会,毕竟她这种平和时候不多,还是少说话刺激她。她收拾好托盘正要出去时,病床上的女人突然说:“孽种。”
真是疯女人,这么说自己儿子。
护士心里嘀咕,一转头看到门口的陈迹,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快速离开了病房。
这些话陈迹早就免疫,他从小听到大,再恶毒的都听过。
他坐在陈唯床前掏出手机,今天除夕,群发的祝福短信一个接一个发过来,可是置顶的人连昨晚他的晚安都没回。
明明她以前连他去个楼下超市十分钟没回来都会发信息来问,可现在...
陈迹拇指往上滑,自从分开以来,他们的微信聊天,祝岁回复自己的话大片大片都是“嗯”“知道了”“睡了”“困了,不聊了”。
字里行间的敷衍和不耐烦,祝岁从没这样对过他,哪怕是冷战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陈迹很心慌,却不敢问为什么,他怕问出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你是谁,怎么还不走?”
耳畔传来陈唯的质问,陈迹抬头,即使她现在处于失智状态,但脸上表情还是熟悉的严厉模样,虽然知道她不认识自己,少年还是如实回答:“我是陈迹。”
话音刚落的同一时间,陈迹感觉到了脸颊的剧痛,紧接着在嗡嗡的耳鸣声里,陈迹听到陈唯的辱骂声:“垃圾,孽种,你怎么还没死..没人要的孽种..”
陈迹冷静无比按了床头的护士铃。
等陈唯安抚好后,陈迹才从医院离开。
此时正是吃年夜饭的时候,往常热闹的大街上人影伶仃,陈迹连看了几家店都关了门,他望着不远处林立的住宅,想象住在里面的人一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样子,寂寥感油然而生。
他掏出手机给祝岁打电话,响了很久最后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挂断了。
藏在口罩下的左脸隐隐作痛,一路延伸到心脏,那种痛不急不缓,像静静涌动的潮水,时不时拍打你。
陈迹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无一例外都被挂断了,当他又一次听到听筒里机械性的提示音后,他接到崔正青的电话。
电话里,崔正青的语气一如往常散漫,“兄弟,过年好啊,来我家吃饭啊,我爸妈想见见大明星。”
陈迹厚重的愁闷因为这话稍稍化开,他笑了笑说:“不用了,大过年的,改天来拜年吧。”
“跟我还见什么外,快来吧,祝岁是不是也回来了,方便就带她一起啊。多双筷子的事。”
陈迹一顿,含糊拒绝:“她不方便。”
“哦,行。那你快来啊。”
“好。”
挂了电话陈迹去路边拦车,大过年出租车很少,陈迹想用叫车软件,刚打开手机,有人发来几张图。
缙北下雪了,宋巡和祝岁站在雪景里,他的手代替自己,温柔拂去落在她肩上的雪。
他静静盯着屏幕,一辆空车从身旁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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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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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巡和祝岁的那张图传播得很快, 特别是CP粉的超话里,不断有人@祝岁要解释。
祝岁晕沉沉回家睡了一觉,等她醒后, 微博消息已经99+了。
“服了, 大过年给我喂shi,积点德吧。”
“你有男朋友你忘了吗?大过年和别的男人街头看雪,真浪漫啊。”
“你和陈迹才分开几天, 陈迹回家你不跟着回, 是为了他吗?”
“未知全貌, 不予置评。但毕竟有男朋友, 应该要懂避嫌吧。”
“你们是要分手了吗?”
……
祝岁手机一放,埋进被子里。
她和宋巡碰上纯属意外,家里太空, 她一个人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小酒吧喝酒, 出来时晕乎乎被人搭讪, 正巧宋巡在这附近做家教, 两人就遇上了。
没想到被拍了, 那么陈迹也看到了吗?
意识到这点的祝岁急忙拿过手机,一点开微信一年没怎么联系过的崔正青发了信息来,
“照片怎么回事?”
“你和陈迹怎么了, 他今天在我家吃饭,什么都没吃就走了。”
“祝岁, 对陈迹好点。”
她潦草给崔正青回了一句“我会跟陈迹解释”, 之后点开置顶人的微信。
几小时前, 他发来信息问她吃了什么, 要不要他点他们常吃的那家餐厅的外卖给她。字里行间稀疏平常, 要不是崔正青的微信,她会以为陈迹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知道,却选择不问。
祝岁难受得蜷缩在被子里。
回想起前两天她给祝昆打电话,问他是不是问陈迹要钱了,电话那头是噼里啪啦的麻将声,祝昆带着埋怨回答:“他还要我别跟你说,怎么自己说了。”紧接着他又说,“对啊,他是明星有钱,孝敬孝敬我这个岳父怎么了。”
说完,他还在那边沾沾自喜向同桌的牌友炫耀起来:“我跟你们说,我女儿的男朋友是明星,可有钱了,老子真是命好..诶诶诶,五条,我碰..”
“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祝岁听着嘟嘟的忙音,那一刻恨不得能直接上去掀了他的台子,恨不得把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用在他身上,恨不得祝昆立马去死。
为什么命运给她重来的机会却不肯给她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为什么两世都要让她在祝昆这个阴影下无法脱身。
景致戳中的是她最自卑最在乎的地方,她比谁都了解陈迹有多喜欢舞台,在台上闪闪发光的陈迹,是前世惨死陈迹最想要成为的人。
她怎么舍得让陈迹从那个舞台上下来。
忽然,客厅传来一声响,祝岁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了,难道是贼?
她握紧手机迅速从床上起来,听到汤圆发出欢快的呜咽声,还有万向轮拖曳声,她隐约猜到什么,却不敢相信,一步步朝光亮的客厅靠近,刚走到卧室门口,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外面雪应该很大,他没来得及脱下的大衣肩上都是化开的雪水迹,头发也湿了,像淋了场雨过来。祝岁怔怔望着本应该在海桐的人,问:“你怎么回来了?”
其实祝岁更想问的是,是不是看到照片回来的。
陈迹一边脱下濡湿的大衣一边回答:“那边没什么要处理的,我就回来了。”
他把衣服挂好,回头冲还在发愣的祝岁缓缓笑开:“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去吃点吧。”
怎么会没有要处理的呢?
你才回去几天。
祝岁被陈迹牵着走向厨房,他的手很冰,将她握得很紧,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祝岁却觉得每一步都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