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复制了康熙爷的脸(179)
大殿之上, 四爷面上依旧瞧不出什么, 老九颇为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还好老爷子这回没小气吧唧的不给他升爵,要不然,他胤禟个当叔叔的在小侄儿面前哪里还有什么脸面?瞧了眼一旁脸色发绿的老十四, 胤禟突然觉得前些日子给老爷子的“上供”还是少了些。
十四“………”
十四这会儿已经气炸了。老爷子这什么意思?贝子, 瞧不起谁呢?老九屁事儿不干就能捞个郡王,怎么到他这儿,这还是亲阿玛吗?
下了朝, 瞧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径自从身边飞速越过的十四叔………
弘曦“………”好吧, 老爷子这一手也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以后很长一段时日都瞅不见这位了。
不得不说,弘曦这会儿还是松了口气的。打从弘曦的新型火統面世以来,如今最受看中的成了新崛起的火器营。俗话说此消而彼长,骁骑营原便是以骑射为长,如今有了射程,速度都更为精进的新式火器。虽不说没落,但重视程度远不及以往是为真。
因着这个,回回见了弘曦,十四脸上都没个好颜色的,弘曦又不是贱的慌,喜欢看人臭脸。
“这些时日跳的太高了些,醒醒神儿也是好的。”回府的路上,四爷如是道:“还有你皇玛麽那儿,近日也少过去。”
弘曦脚步一顿,半响微微点了点头。
一场封爵,京中各府悲喜不尽相同。
待弘曦爷俩回府,得了消息的乌拉那拉氏自是喜不自胜。不说亲王福晋同贝勒福晋之间差距之大,只说儿子又升了爵位便教她打从心底里高兴。毕竟小儿子出生吃了亏,这府中日后的一切都是晖儿的。万岁爷如今也上了年岁,其他阿哥如何端凭后来上位者一句话罢了。
如今好了,有了这贝勒爵位打底,再加上那张占便宜的脸,日后不拘如何,总是富贵不愁的。
“好好好………咱们弘曦真是出息了。”乌拉那拉氏摸着儿子的发顶高兴道。
弘曦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
“受了皇恩,还要记得莫要忘形才是!”瞧他们母子俩的作态,胤禛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当然若忽视了这人淡淡勾起的嘴角,这话尚还有些个威力。
“知道了阿玛,谨言慎行嘛!儿子得令!”弘曦四指微叩,做誓言状顶在额间。别说这稀奇古怪的动作,弘曦做起来还真有种流畅自然的感觉。胤禛眉间微皱,弘曦却是丝毫不见恼儿的,还嬉皮笑脸的同四爷打趣,只闹的胤禛一张冷脸都险些维持不下去了。一旁的乌拉那拉氏瞅着这父子俩不由抿唇轻笑。
爷这几年瞅着威严愈发的重了,尤其是毓庆宫那位被废,十三也变相圈禁进之后。那素日里一丝不苟,挺直的脊背,乌拉那拉氏每每瞧着,都觉得像极了那绷到了极致的弓弦似的。
也就在两个儿子跟前,方才松快些许。想到这里,乌拉那拉氏不由出声道:
“算算日子,正好今晚晖儿也该回了,翡翠,吩咐下去,今儿府上开个席子,再请个戏班子过来唱上几句,你们也跟着一道热闹热闹。完了每人再从账房上多领两个月月钱。”
“多谢福晋!”
“谢福晋厚赏!”
底下一众丫鬟们闻言俱是眉目欢喜,忙起身谢恩。
胤禛闻言多看了眼还在兴头上的福晋,想要开口,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夜未半,隔壁府上咿呀之声尚还在继续,梳妆镜前,郭洛罗氏恨恨地扔下手中的的钗环。
“哼,平日里装的跟个诸事不计的菩萨似的,这会儿才哪到哪,这尾巴就迫不及待地扬起来了。”
“四哥不是个惯爱张扬的,想来这怕是四嫂的手笔吧。”一旁的胤禩闻言淡淡道。也是了,有子如此,年纪轻轻就封了贝勒,比一众成年叔叔还要体面,如何能不欢喜呢?想到尚还在襁褓之中的弘旺,胤禩到底忍不住心生涩意。
“呵,这两口子,往常不都一个样儿么。如今倒教她成了那一等一的得意人儿了。”
地位,儿子,当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一想到隔壁,郭洛罗氏心下便憋闷的厉害。早年那会儿子,她同乌拉那拉氏,一样的贝勒福晋,同样的娘家等同于没有。甚至那人还不如她。
可如今,人家转眼成了亲王福晋,还有个贝勒儿子,而她呢……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像是天生的的对头一般。八福晋总忍不住同乌拉那拉氏作比。
这一会儿听着隔壁府上的热闹喧嚣,自是愈发的心绪难平。对女人家那点子小心思,胤禩也不是丁点都不清楚的。
不过显然胤禩同八福晋不一样,于胤禩来讲,只要乾坤未定,多少荣华也不过一时之得罢了。
坦诚讲,面对前后一众兄弟封王,唯余他一个贝勒,胤禩心下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然而胤禩却也绝非就此认输之人。
心思百转间,只听胤禩突然道:
“送去九弟府上的贺礼可是准备妥当了?爷禁足这些日子,九弟没少帮着周全。如今蒙皇阿玛仁慈,得以解禁,自是要亲自过去一遭。”
提到胤禟,郭洛罗氏面上又是一僵:“爷倒是将人家计挂在心上,可爷出事那会儿,可没见对方出多少力。这会儿又得了郡王爵位,指不得还能不能想起咱们呢。”至于事后诸般照拂,于郭洛罗氏这里自是算不得数的。
便是再如何,那些奴才们还能翻上天去不成?
“当日那般情形,九弟倘贸然牵扯进去,也只不过又搭进去一人罢了。咱们又如何能多做怨怪,九弟与旁人不同,于咱们府中并无所求,能做到如此已经极是重义了。”
八贝勒缓缓开口道。
然话是这般说,可究竟心下如何怕是只有胤禩自个儿心里清楚了。若是当初的九弟,只怕得知自个儿落难的第一时间,人便已经到了皇阿玛跟前了。哪怕这份兄弟之情早前掺杂着不少心思,可到了如今,胤禩心下依旧酸涩难言。
“九弟他………到底是长大了啊!”
半响,只听得胤禩一声不明意味的叹息。
夜里,诸般热闹散去,两口子将歇之时,胤禛方才转过身来,犹豫着开口道:“福晋往日非是喜爱张扬之人………”
夫妻多年,有些话自是不必明言。乌拉那拉氏心里明白自家爷的意思,嘴上却只是淡淡道:
“府上大喜的日子,总该热闹些个的!”
“如今………”
“如今怎么了?”乌拉那拉氏转过头来:“爷是想说,如今多事之秋,府上又红火过了,合该低调为要是吗?”
这般态度,黑暗中,胤禛下意识愣了下。
乌拉那拉氏素来都是恭顺的,哪怕心底那股子硬气丝毫不输旁人,也绝计不会多做于口舌之上。也因此,夫妻多年二人其实显少有争执之时,更别提这会儿了,胤禛倒无气愤之意,只瞧他今日虽不大赞成,却也未在众人面前搏了福晋的面子便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