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捡来傻夫郎(3)
点上油灯李鱼才更感到棘手,这明显是需要报案的故意伤害。
随着男子呼吸愈加微弱,李鱼实在等不得了,打好水就开始擦拭伤口,他衣不蔽体,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半透明的黑色裤子,等裤子脱下来更是惊得李鱼虎躯一震。
这是在晋江能看的吗?他被精致的银线缠绕着,还恶趣味地被打了个蝴蝶结,更可怕的是浑身伤痕累累大腿上都被咬得没有好地方,除了胸口一处发紫的致命脚印外,双腿也被打折不正常地扭曲。
李鱼久在外科,见过林林总总的病患,但也从没见过被恶意伤害成这样的人,李鱼手脚发寒,脑内警铃大作,我要报警!他们怎么敢,把好好的人打成这样后还像抹布一样被扔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万古长夜的世界,所有人都将男子地位卑下视为理所当然,自己作为这个世界的既得利益体,长久下来真的能保持本心吗?这畸形的女尊男卑状态真的不会同化自己吗?她的胸中燃气一阵热火,这本心,我要守住,孤军奋战的李鱼心内暗暗坚定:我一定要治好他!
夜风寒凉,缺医少药的李鱼只能尽自己所能,做起心肺复苏,有节奏地按压着男子的胸口,他的胸口一大片青紫,轮廓像个脚印的形状,一刻后,李鱼感觉无比的疲惫,除此之外竟然还感觉到身体里力量流失,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以前做过无数次心肺复苏都没有这种怪现象。
低头一看,发现男子胸口的痕迹竟然也稍微淡了一些,难道我这强力治愈还能给别人用?将手指覆盖在男子胳膊上的小伤口上,果然没过一会就止血了,但是作用比起李鱼自己用还是差了很多,但也是意外之。
李鱼感觉自己像个大仙,集中精神在他胸口处抚去,可能是男子伤的太重,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感觉到掌下皮肤的渐渐回暖,俯身下去听到心脏的跳动也终于正常了些,看来命应该能保住了。
可是李鱼已经饿得站不住了,她迫切需要补充能量,翻箱倒柜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两个硬邦邦的馒头,就着凉水吃了才终于恢复了些力气,看来这救人不是没有代价的,是要以自身能量消耗作为补偿。
生死大关后,李鱼才瘫在床头终于有时间看看男子的长相,她忖度着男子新伤加旧伤,平日里过的十分不如意,俗话说相由心生,他的相貌必然也是愁苦。
出乎意料,男子闭着眼睛竟然看起来像个无知的乖宝宝,他睫毛很长,可能是之前太痛了,睫毛根部粘着一层雾蒙蒙的泪水,嘴巴紧紧抿着,看起来又添了几分执拗。
担心病患的李大夫又忧心地摸摸他的胸口,却发现心跳比起刚才有些慢了,那一脚踢的太重了,李鱼心知,如果没有超能力治疗术,这男子在这医疗落后的年代,必然只能静悄悄死在密林。
长叹一声,李鱼跪在床边,认命地做起心肺复苏,一下两下三下,“醒醒,快醒醒,加油活下来”……
柳秋很委屈,他已经见到了爹娘和早年死去的好兄弟们,正要说话却被硬生生吵醒,他浑身无法动弹,灵魂好似被禁锢在身体里,只感到吵。
“挺过来就是一条好汉呀,你得自己呼吸呀,呼吸这种事情也要别人帮忙可不是好习惯,你已经大了,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啦!”李鱼叨叨着。
哼,柳秋一句也听不懂,随着知觉渐渐恢复,他明显感受到一双手在自己胸口不停按压着。
“又是什么新花样吧……呵,这是他妈的什么世道,死了也要被鬼差玩吗?她们怎么知道我生前干什么的!哦,对了,有生死薄,想必自己残花败柳之身死了也是不得安宁,要伺候鬼差才能赎罪的。他妈的,凭什么,老子死都死了还怕什么!”
他心下大怒,可惜浑身无力,急得脸色竟有了些血色。
李鱼手腕都要断了,想了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吧,加个人工呼吸试试。
猛吸了口气,俯身刚吹了一半,就被一记铁拳打倒在床头。
“他妈的!我做错了什么!”李鱼昏了过去。
“热的。”柳秋一拳后已经脱力,重重倒在床榻上,唯有倒在自己胸口上那人温热的体温还提醒他活着的事实。
他已无力推开李鱼,待晚风袭来,感受到自己衣不遮体时,他苦笑着勾了勾嘴角,掩不住满眼沧桑,缓了片刻终于才看到李鱼乌黑的发髻,朴素的道袍更刺的柳秋眼角发红。
老天啊,你看看这世道,连最应该洁身自好的道士都不免偷偷作下这等荒唐之事。
本以为死去万事休,如今破体残躯还要被这小道士糟蹋,柳秋多年的痛苦与阴暗全部泛起,短短片刻形成了恨意的滔天巨浪。
他完全不顾身体的衰败与疼痛,半天时间终于掐住了李鱼脆弱的脖颈,继而注入全部力气,眼神中透出癫狂的快意。
“咳咳咳!”李鱼被偷袭了一拳,主要是由于能量消耗太过有些虚弱,但在呼吸不畅后还是马上清醒了过来。
一抬头就是个似笑非笑的扭曲脸庞正要掐死自己,惊惧之下李鱼用尽力气往后退,才退了两下,那手便脱力松开,软软地坠在床榻上。
善良的李医生从没想到古代也有医闹,还要置自己于死地,心中即生气又委屈,加上嗓子很痛,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她跳下地才发现腿都开始发软,愤怒得用力敲了敲床榻义正言辞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为了救你都要累死了,你还这么对我,早知道就让你死在山上好了!”
柳秋一个字也不信,从没听说救人还要亲嘴的,心中早已将李鱼视为奸滑狡辩之徒,他大口地呼吸着,好半晌才恢复了些力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云淡风轻。
继而眼波流转望向李鱼,情义绵绵,好似她是久别不见的情人,十分柔弱地开口道:“她们都欺负奴,奴,实在痛的受不了了,以为小道长也是……都怪奴神志不清,小道长救我于生死,奴无以为报,情愿以身相许。”他的声音有种馥糜的沙哑感,很是勾人。
说罢又一脸温柔地捉起李鱼的手放到他的脸庞一侧,轻轻蹭了一下,又挺了挺伤痕累累的胸膛,低声道:“盼小师傅怜惜……”
李鱼如触电一般迅速抽回左手,在粗糙的道袍上蹭了两下才掩盖了刚刚睫毛扫过的触感,有些无措地退了一步绞着手指,前世至死都是母胎单身的苦逼女医生哪见过这种阵仗,只感觉手足无措。
柳秋见此眼下阴郁了一瞬,唾弃李鱼年纪轻轻却会装模作样,马上又有些惊惶地抬头:“小道长是嫌奴脏么。”
李鱼忙整理情绪摆摆手,有些厚脸皮的安慰道:“大恩不言谢么,你实在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好好养伤吧,我明天就去告官,将欺负你的人都抓起来,你别怕了。”
一边将放在床尾的被子扯开,见柳秋还不能动,于是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腰边和脚底都掖的严严实实,终于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窝在那硬木椅子上,小小一团抱着膝盖抵御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