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可以，都可以，仁慈的旦哥教诲我们说，博爱，才是新人类的真正大爱，所以我们救世派绝不会轻视你们的身份，忽视你们的信仰！”

说着，叶欢还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人群的最外面，那四百多个正在望着自己的贫困生们——他们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愤怒，表情也变得渐渐有些狰狞，显然把叶欢恨到了骨头里。

一面是奢华的酒肉盛宴，一面是饥肠辘辘。

一面是欢天喜地的农工，一面是最后一枚铜板也被学院榨干，要靠扫雪来换取住所的学生……

绝对强烈的对比！

可是很诡异的，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学生们看到阿道夫站在这里，知道自己不可能为难叶欢了，索性走回了各自的茅草屋，而就在他们在草垫上坐下来之后，心里的愤怒突然减弱了，变成了一丝丝的羡慕！

甚至有几个学生打开窗子偷偷地观望，当他们看到八千个黑谷居民几乎人人皈依了旦哥，喜气洋洋地拉开了一场篝火晚会的时候，他们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吐沫——就像刚才那个小个子一样。

“终于察觉到你们的真正想法了么？”

叶欢吩咐车夫们维持秩序，又给阿道夫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从车队后面溜了出去，走向了一座茅草屋，就在路上，阿道夫疑惑地咂了咂嘴，“嗨，老大，那可是艾米哥的地方……艾米哥，五百个贫困生之一，连续被你奚落两次了，不怕他收拾你么？”

“他不会的！”

叶欢充满了自信，“因为我已经催眠了他的心态……知道么，人类的心态变化，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对比，就像是我第一次奚落他们的时候，在后山，我用一百零八个信徒的优厚待遇，比照他们即将无家可归的现实，于是，他们懊恼了，愤怒了，甚至有几个人恨不得杀了我，可是……我也埋下了他们羡慕的种子！”

“到了今天，这五百个同学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堂堂的神学院的高材生，竟然要靠给农民工做苦力，才能换取一块小小的安身之处……很讽刺对么？

可就在这时候，我又加了一把火，给了这八千个农工梦寐以求的东西……八千人的欢愉，对比他们五百人的凄凉，他们或许还是会愤怒，可是更多的，那颗羡慕的种子也发芽了，他们的真正想法，也会对我产生一点点的依赖，希望我能将这份优厚的待遇，也恩赐在他们的头上！”

叶欢总结地笑了笑，“在心理催眠上，这叫移情作用，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极端的对比压力之后，人类的心态是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的……就像某些女性，甚至会爱上强暴她的强暴犯，这些同学们，也会皈依在我这个恶棍的脚下！”

阿道夫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吸食大麻……

叶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不懂对么？好了，不管你听懂听不懂，总之你记住，这种时候，我只要给他们一个台阶，照顾一下他们的尊严，然后……”

说着，他推开了这户学生的大门。

第二十一章 黑谷的夜

“艾米哥同学，新年快乐！”

进门之后，叶欢以最真诚的态度送上了一袋子的面包，还有一件棉衣，并不值钱，可是在这残破漏风，满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茅草垫子的状况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件几乎等同于救命的东西，这学生立刻呆呆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现在的心态就是，想把叶欢骂出去，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留下他，你需要他手里的面包和棉衣，看一看外面的八千个贱民，你还要死撑着面子上的信仰，而让肉体遭受巨大的折磨么？

“艾米哥同学，我为我前两天的行为道歉……其实我想说的是，在后山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招收信徒，却被你拒绝了，所以难免有一点情绪过激，”叶欢欠身致歉，“不过现在我清醒了，同时这里没有外人，我想真心地问你一句，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救世派吗？相信我，我真的需要你的力量！”

这学生继续地呆滞，不过一段之间之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欢哥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几分钟之后，这学生追随在叶欢背后走出了茅草屋，来到了下一户同学的门口……

类似的场面一个接一个的上演，在这单独的密谈中，学生们的心态完全地放开了，叶欢也就很容易地收纳了他们的虔诚。

当然，总有一些学生是不吃叶欢这一套的，可是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叶欢还是带着两百多个学生回到了他的车队。

阿道夫清点出了这些人的数字，啪嗒，他嘴巴里的大麻掉在了地上，三角眼里的光芒就像是看到了他所爱慕的某位女神脱掉了衣服，“嗨，老大，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催眠，可是你做到了！两百七十六个人，真的有一半以上的学生投靠了你！”

他更加紧张了，“老大，你一定要教我，刚才说的催眠究竟是什么意思……没错，就是那一句，让女性爱上强暴犯，是怎样才能做到的！？”

“……”

“……”

“……”

叶欢的回答是：安置了两百多个信徒之后，耷拉着脑袋走向了另一片学生较多的区域……

至于阿道夫的问题……

好吧，那是一个秘密。

刚才说过的那条大河是从黑谷中间穿过的，所以沿着河岸两侧，这座八千人的镇子也分成了两个部分——车队就停在了人口比较密集的东区，但西区比较偏僻的地方还有一些学生居住。

虽然得到了两百多个信徒，可是却还没有看到最重要的修罗，叶欢这就想去西区找一找，可也就在这个时候！

希律律！

热闹喧天的山谷中，没有人在巨大的篝火晚会的杂音中留意到，山崖上面出现了一批奇怪的战马。

它的轮廓就像是一批普通的黑色战马，可是体积却比一般的马匹高大了一倍有余，它站立在山巅，四蹄踩踏出细碎的节奏，留心看去，它的蹄子上竟然翻腾着赤红色的火焰。

还有他的马尾，也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火，而他的一双眼睛，则呈现出淡淡的青紫色，如同梦幻一般在不断地闪烁……

梦魇兽！

这是大灾变中据说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凶物，在新人类的实力谱系评定中，最弱的一匹也有一级大魂师水准的高级妖兽！

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过，在绝大部分的荒野地区，一匹梦魇兽的出现就等于这一片区域的生灵全部死绝，而有实力将这批梦魇兽降服在胯下的人类，也一定是新人类中最精锐的佼佼者之一。

这个时候，梦魇兽上就骑着这样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穿红色铠甲的身影，容貌已经遮盖在红色的兽面铠甲里面，只能看见他的面甲后面散出一片赤红色的长发。他的兵器是一对细长的刺剑，在雄壮的梦魇兽，和厚重的铠甲衬托下，显得过于纤细，甚至有些不伦不类了。可是，随着他双剑一指，夜空中出现了一大片赤红色的彤云，渐渐遮盖了新年之夜的弯月……

这人身边还站了一位容貌矍铄的老人，穿着得体的燕尾服，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贵族家庭里的老管家，他自己手里抓着一封信件——这是一封天蓝色的信纸，却没有任何字迹的信件。

“二少爷，这就是吉格斯许诺给您的黑谷了，可是好像出了一些偏差，这里不但有吉格斯说过的八千个农工，还有四五百个学生，而且……他们好像都属于同一个天父下属的教派，正在举行新年集会！”

“你在担心什么吗？”

红色的身影“咯咯”怪笑起来，“哦，我明白了，米格先生，你担心我们吃掉了整整一个教派之后，会被宗教裁判所的老怪物们追查对么？放心吧，我会让孩子们很小心的，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就算是何烈山上那位拥有三只眼睛的家伙下来，也别想知道是我们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