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良宵引(105)
忽然,视野里多了几点亮光,亮光快速地靠近,是船队。东方不败举起望远镜观察,船上旗帜飞扬,是田启云水师营的船,他应该是奉命北返,走海路由津门入京。
最后一次海上航行,田启云大约也是这样想的吧。
东方不败把望远镜递给萧一山,道:“不必紧张,是田启云。”萧一山点一点头,透过望远镜向船队望去,亮光越来越明亮,他也看得更清楚,不必紧张,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东方不败刚说完的话,心就一下子惊得跳到嗓子眼,有什么不对,那些都是作战用的炮船!
萧一山将这一发现告诉东方不败,电光火石之间,东方不败下令备战。萧一山将命令传达下去,他自己则守在东方不败身边。
田启云那方先发出第一炮,日月神教也迅速还击。
炮火在两只船队之间,在深蓝色的夜空和海洋之间,经久不绝。
田启云为什么要这么做?非但东方不败和萧一山不解,甚至连田启云自己也不甚清楚。他辛苦经营大半辈子的水师以及海域势力就这么消失了,他心中当然不痛快。虽然这不痛快并不是日月神教、东方不败造成的,但眼下,也只能用他们来发泄了。
方圆数十海里内火光冲天,跑声震天。
对方的炮火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集中,完全是不顾后果、拼尽性命的阵势。日月神教也被激得越来越勇猛。
少数贪生怕死的教众偷偷解开小船,跳到小船上意图逃跑。萧一山看了一眼东方不败,想劝他也趁着还有机会,乘坐小船暂时离开,但他终归没能说出口,他太了解东方不败了,了解他的固执与勇气,了解他的抱负与骄傲。
两只船队越靠越近,几乎是一片混战。
分不清是谁的炮|弹打到谁的船上,乱箭齐飞,所有人都东躲西藏,有的船只被炸毁,有的船只着火,还有的船只已经沉没海里。
有一束光,太过耀眼,刺激得他们都遮住眼、闭上眼,东方不败只记得是萧一山抱着他跳下海朝船队的外围游去。
炮声太大了,震得他听不见萧一山说了什么。
后来的事情,东方不败在往后岁月里无数次逼迫自己去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当他在大龙湾村醒过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见萧一山?
东方不败无数次想,想萧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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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完结,这就是最开始的设定。
第83章 【风云卷】番外之生死两茫茫
海水轻柔地,一波、一波地涌上岸,金黄色的细沙松松软软,某种味蕾不熟悉的果子熟透的甜香一阵、一阵随风而来,钻进他的鼻腔,盈满他的肺腑。
海浪哗哗地轻唱着,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时空很安静,安静得只有虫鸣鸟语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眨一眨眼,有些茫然地扫过四周,眼前是郁郁葱葱的丛林,高大的树干,宽广肥厚的树叶,他记得这种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它的名字。
名字吗?
他再一次眨眼,又闭上眼回想,脸上腥红的印记格外明显。我的名字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他睁开眼,坐在沙滩上,望着茫茫无尽头的海水思索着。
他光着双脚踩在沙滩上,鞋子可能早就被海水冲走了吧。衣物的布料显然是上等货,可见自己绝非普通渔民或者船员。尽管在水中浸泡了很长时间,浑身上下的血腥味依旧浓郁,自己之前必定经历过一番生死吧?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暮色渐起,他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阵疼痛,他低头,解开衣襟,胸腹间的肌肤里埋着数片金属,伤口处被海水泡得惨白,后背怕是更多这种伤吧。之前由于昏迷,感知不到疼痛,现下清醒过来,知觉恢复,痛感更是加倍袭来。他咬着牙将金属片拔|出|来,把腰带撕开,缠绕住伤口。
真是万幸,未伤及经脉,否则的话,他早就因流血过多而死在海里了。他一边朝丛林里走,一边观察手中的金属片。绝对不是暗器,他猛地一怔,原来自己懂暗器,看来自己是江湖中人。
丛林繁芜,几乎透不进来光线。
灌木丛和草丛湿滑松软,他深一脚、浅一脚探索着向前进。他需要光,需要温暖,需要火。走进丛林是错的,至少是不合时宜的,那里充满太多未知与潜在的危险,他不应该这么做,于是他转身,又回到最初醒来的沙滩。
天边挂着一弯上弦月,弦月与星辰倒映在海面上,如梦似幻。看月相,不是初七就是初八,至于月份,他摸了摸衣料的厚度,做出大约是三月份的判断。
他躺在沙滩上,闭上眼,想象眼前是一张白纸,他提笔,把所有已知的信息逐条记录。从此刻开始,他要一直坚持把所有能搜集到的信息牢记在脑海里,以便推理自己的身份。
等明天,探一探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烟。
他是被饿醒的,睡了一夜,身体机能逐渐恢复,伤口的疼痛感更强烈,饥饿感也更强烈。
朝阳初生,霞光满天,海鸟一阵阵鸣啸着飞过,他似乎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内心的宁静与平和。他又闭上眼睛躺了一会,放松身心感受微微海风,甜甜果香,鸟儿浅浅的低唱。
最终,饥饿迫使他起身,走向那丛果树。
尽管饥肠辘辘,为安全起见,他还是站在树下观察良久,直到确认啄食过果子的海鸟无恙后,他才爬上树摘了一些果子兜在怀里。
为节省时间,他一边吃一边向丛林深处走去。
时不时有受到惊吓的野禽、野兽从他身边飞快地奔驰而过,他发觉自己的听觉相当敏锐,几乎可以听见数里外的动静。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他终于在一条浅溪边停下脚步。
踩在石头上,他用手掬溪水尝了尝,不是咸的,可以喝。于是,他双手捧着溪水喝了些,又洗净脸。
洗净脸之后,就更突显身上既脏且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他索性脱光跳到溪水中,海水咸涩,还是甜淡的溪水更舒适,他将自己浑身都洗干净。
伤口触目惊心,他自己倒觉得并无大碍,大概是看到自己浑身上下新旧深浅的各种伤疤后,明白自己以前过得就是这种刀头舐血的日子,这种程度的伤的确算不上什么。
倒是失去记忆这点,令他莫名焦躁。大概这就是人终究与动物或植物的不同之处,仅仅知道自己的去处是不够的,还必须清楚自己的来处才得心安。
他把全身的衣物也都洗过,挂在树枝上由它们慢慢晾晒,自己则坐在溪边岩石上吃方才采摘的果子。
这一日黄昏,他在一个奇怪的山口附近找到许多燧石,于是当晚他便有了火。第二日,他逮到一只野兔,用锋利的石片宰杀,于是他吃到了肉。
第七日,他终于可以确定这是一座从没有人踏足过的荒岛,而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