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良宵引(20)
不满也在所难免,只盼自己能早做出些成绩,震慑住场子。
任我行高高在上,俯视着大厅,看见东方不败施施然跟随着童百熊走进来的时候,唇角几不可察的翘了翘。
东方不败假装不经意的抬眼,却恰好遇到他的目光。
自从那夜任我行替东方不败疗伤之后,两人还未曾见过面。此番情景下再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任我行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一般的教众、下属。
东方不败很想只将他看作日月神教的教主,可是,他自己很清楚,他对于任我行有种偏于私人的情绪。
向问天、上官云、童百熊及贾布四人分别落座两侧,其余各香主跟随在自己的堂主身后站立。
任我行的左手支着下颌,看似漫不经心,余光却刚好可以看见站立在童百熊的身后的东方不败,他站立的身姿,挺拔的如同充满春日里勃发的小白杨。
“今日召集各位来,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任我行清清嗓子,“想必各堂主、香主都有耳闻,朝廷最近对我们日月神教的生意殊为关照,各处分坛也都受到朝廷番子的关注。向左使。”他的目光落在向问天身上。
“属下在。”
“你来讲讲我们的损失。”
“自五月下旬开始,水师提督开始故意扣押我们的船只,私加赋额,还打伤我教众。”向问天顿了顿,接着道,“时至今日,累积各处分坛,我们共损失金五千,银约十七万,教众死八人,伤二十九人。”
“原本这点儿损失,在我日月神教本不算什么。”任我行接过话头,“可这偏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摆明了要向我日月神教挑事。你们说,我该怎么做?”
“田启云那老狐狸贪生怕死,就算借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打我神教的主意!”贾布敛眉道,“此番却如此猖獗,只怕早已找好了靠山。”
“不错!”上官云道。
“管他的靠山是谁,先杀了田启云杀鸡儆猴!”童百熊一拍桌子,震得茶水飞溅,“他奶奶个熊!”
“童堂主切不可操之过急。”任我行缓缓道,“田启云背后是谁,我早已命向左使查探清楚,此人正是当今三皇子朱泾。可这位三皇子,又是为何对我日月神教耿耿于怀呢?”
朱泾啊?那个喜欢男人的三皇子?
东方不败心思飞转,脑海里忽然闪过萧一山说过的一句话,找机会杀掉余袭恨……余袭恨?
是因为这个么?怎么可能!
“这位皇子老朽倒是有所耳闻。”上官云习惯性的捋着胡子,“贪玩胡闹,刁蛮任性,残暴狠厉,年纪很小,却顶顶好色,啧啧。如果是他的话,倒真有可能是闲得无聊故意挑事儿!”
“有没有可能是……”贾布小心翼翼地看向任我行,“因为那批军火?”
听到这里,东方不败和任我行心里都禁不住咯噔,这是最坏的情况!因为情况一旦如此,就说明日月神教将要面临两大强敌——朝廷和海王宫!
任我行埋首叹息,左手拇指揉捏着太阳穴,食指与中指揉捏眉心,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那就表示他面临着难以抉择的难题。
“就算是因为那批军火,如果真是皇帝老儿的旨意,又怎么会派这么一位胡闹的皇子来呢?”任我行反问。
“私人恩怨啊!”任我行自言自语,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方不败。
“想必如此。”向问天点头,看向任我行,“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目前还都只是些小摩擦,并没有起太大的正面冲突,我们不宜主动出击。再者,扶桑浪人一直在旁虎视眈眈,等着我们鹬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任我行啜饮了口清茶,“海王宫那边,是敌是友还不好分辨,切勿乱动。”
“是。”众人答道。
“童堂主,还劳烦你差人去查探清楚朱泾为何要针对我日月神教。”任我行吩咐道。
“是。”
“那我们——”任我行的话突然被打断。
“启禀教主!”传令教徒手捧令旗跪在厅中,气喘吁吁道,“有一批朝廷的番子硬闯黑木崖,此刻正被赵鹤赵香主围困在崖下!”
厅上众人解释一惊,齐齐望向任我行。
任我行站起身,冷笑两声,“自我教立教以来,敢闯黑木崖者有几人?又是否有人能活着离开?请他们上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活着离开黑木崖的能耐!”
“贾布!”
“属下在!”
“去将我们的贵客迎上黑木崖!”
“是!”
--------------------
第17章 【武痴卷】黑木崖
东方不败看到洪门达的时候,心里一阵恶寒,这个人简直就是翻版的唐丹!唇红齿白的少年宦官一手搀扶着他,一手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
洪门达看了眼任我行,翘着兰花指掏出手巾去擦拭额角不停溢出的汗珠。
“咳。”任我行正襟危坐,似笑非笑的看着洪门达。
“咳。”洪门达也清清嗓子,立即有人送上一把舒适的座椅。他甫坐下,撑伞的小宦官即刻将伞递给身后的人撑着,自己则打开一柄折扇,轻轻缓缓的为洪门达扇风。
等洪门达坐定,随行的锦衣卫也已列队站立整齐。
双方阵仗摆开,却都你瞪我,我瞪你,不言不语亦不动。
一只秃鹫没头没脑的飞过来,扑棱着翅膀冲到洪门达的伞沿,掉落几根羽毛。洪门达目光登时狠厉,掏出火铳朝那秃鹰开出一枪!
嘭!
那只秃鹰忽的从半空中坠落!
洪门达露出一个阴郁的笑容,朝火铳口吹气,枪火弥散。
“好枪法!”任我行拍掌道。
“岂敢、岂敢。不过火器制造得好罢了。”洪门达紧着嗓子笑道,“说到这个,任教主可知哪里制造的火器最精良?”也不等任我行回答,他又接着道,“这当然要数福州府的火器制造总局。”
“哦?”任我行挑眉。
“任教主不知道么?”洪门达把玩着手里的火铳,“朝廷的火器历年来多从福州府定制,今年也不例外。可原本早该运抵京城的那批军火,竟然让人在海上给劫了!你说,可恨不可恨?”
“怎么?即便如此,又与我日月神教何干?”任我行冷笑,“难道洪公公远道而来,竟是为了求我日月神教帮朝廷破案么?”
“你——”洪门达嘴角抽搐,指骨捏得嘎吱作响。
“哦!”任我行好似恍然大悟,“竟然不是么?那难道……”他向前探出身子,望着洪门达笑道,“竟然是怀疑我日月神教么?”
任我行越是笑得温和,洪门达越觉得背脊生寒,心里直发怵。“岂敢、岂敢。”末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洪公公您老人家兵闯黑木崖,又在这里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却是为何事啊?”任我行站起身来,负手一步一步缓缓踱下高台,不怒而威,气势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