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东方不败]良宵引(73)

作者: 笺上墨 阅读记录

“是。”

方才还略显嘈杂的庭院瞬间清静下来,柳生攥住东方不败的衣袖,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哀求道:“教主,求您收留柳生,田大人玩腻了柳生,将柳生赶出来,柳生无处可去,只能千里迢迢追随教主到泉州府。”

萧一山面无表情地朝柳生挑眉,柳生愤愤然地甩开东方不败的衣袖,朝萧一山翻白眼。

东方不败信步闲庭,并不理睬柳生,萧一山紧随其后。

柳生在东方不败和萧一山身边跳来跳去,不是缠着东方不败,就是扯着萧一山,嘴里嘟嘟囔囔、啰啰嗦嗦地不停地说着他在田启云的水师营里的见闻,也不管所讲之事是大、是小,所见之人是敌、是友。

幸而,东方不败和萧一山的梳理能力惊人,竟能从柳生杂乱无章的言语中,分析得出一些有效的信息。

“看来田启云也并非毫无头脑之人。”东方不败颔首道,“能在如此束手束脚的情况下,维系这数股势力的平衡,看似无作为,实则也算有作为。否则,东南海防不知会乱至何种程度,百姓,或将承受战乱频仍之苦。”

“能从寒门一路爬升至大明王朝的水师提督,田启云自然有他为人处事之道。”萧一山也道,“现在看来,教主与田启云的计划毋须忧心,按部就班即可。”

“田老狐狸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送回来,绝对不止让我送封密函这么简单。”柳生坐在荷塘边的石栏上,双腿悠闲地荡来荡去,“老狐狸明知我是日月神教安插进来的,不仅没拒绝,还从不避讳我——”

“什么密函?”萧一山忽然插问。

“啊?我已经放在教主您的房间了哈。”柳生试图蒙混过去。

东方不败斜视柳生,道:“密函的话,不是应该秘密保管,然后直接递交给我的么!”

柳生尴尬地摸摸下颌,小声道:“还请教主赎罪,柳生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第三天就给拆开来看过了,密函里什么都没有。”

东方不败与萧一山相视一笑,心中了然,早知就会如此。

“什么都没有,不是说一个字都没写,而是全然废话,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柳生嘟起嘴,“当然啦,也许他用的是只有教主才能够看明白的暗语,所以我才看不出来。”

“不,并没有什么暗语,他只是通知我计划已经顺利开始执行。”东方不败解释道,“信的内容无关紧要,只在他派你来送信这件事本身。”

“如果不顺利的话?”柳生问。

“那么,你就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东方不败勾唇一笑,拂袖离开。

“唔——”柳生捂住心口,做出浮夸的、心痛的神情,“原来我还以为田启云对我有几分真心,竟然,唔——心碎了。”

柳生所谓的“密函”正如东方不败所料,并无其他消息,将密函焚烧之后,萧一山又搬进来一摞书卷,有几本闽地的风物人情,通俗演义,大部分都是这些年来官府所记录的慕斯、红胡子以及雾隐雷藏的资料。

但凡能放在明面上讲的,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东方不败把架在桌上的双腿放下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捏着酸痛的眉心。

诗诗敲门,请示是否需要准备沐浴就寝。

萧一山还没有回来,他去处理先前旧部的事情,东方不败并不详细过问,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信任。只是,都这么晚还没回来,的确少有。

“萧总管呢?”东方不败还是忍不住问。

“回教主的话,请教主不必担忧,萧总管临行之前特意吩咐诗诗,如果亥时之后还未归,就让诗诗等伺候教主早些就寝。”

“本座知道了。”东方不败招手示意诗诗伺候更衣沐浴。

“诗诗可有意中人?”东方不败忽然问起。

“诗诗不敢。”诗诗惊得瞬间跪地俯首。

“起来吧,本座也就随口一问。”东方不败平静地看着诗诗,脑海里回想着萧一山曾经汇报过的关于诗诗的调查:黑木崖下村子的孤女,七岁失踪,三年前来到日月神教,且失踪的十几年迷雾重重。“你退下吧。”

“属下遵命。”诗诗跪着退出东方不败的寝室。

柳生从花丛里跳到诗诗面前的时候,诗诗丝毫没有惊诧,反而露出甜甜的笑容,就好像她知道柳生一直尾随着她,也知道柳生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她面前。

反倒是柳生,张着嘴瞪大双眼盯着诗诗。

“你为什么没有喊?”柳生问。

“喊什么?我为什么要喊?”诗诗笑道,“我知道你不是要强|奸我,更不是要杀我。”

“所以,真的是你?”柳生仍旧陷在深深地震惊中,“为什么我才发现?”

“因为你永远都是最笨的那个。”诗诗用眼神示意柳生跟随着她。

“我求你——”

“不可能。”在柳生说出来之前,诗诗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你就不怕我要挟你?你就不担心我在东方不败面前拆穿你?”柳生咬牙道。

“你不了解我,可是我很了解你呢,你怎么舍得?”诗诗说罢不等柳生反应,就快步离开,留柳生一人呆呆地伫立在阴影里。

翌日,萧一山没有回来。

东方不败站在庭院的花榈木下,拧眉沉思。萧一山去见服部千军的可能性最大,服部千军绝不会也没有能力反叛萧一山,所以只是商谈要事,不应该会耽误这么久啊。或许他是去见别人,东方不败想不出来。

王诚站在不远处,踟蹰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东方不败身边。“启禀教主,慕斯的人求见。您见还是不见?”

“哼。”东方不败冷哼道,“自然要见,本座倒想看看他们作何计较。另外,王坛主,烦请诗诗姑娘过去伺候茶点。”

“是。”王诚迟疑了一下,却也没再问。

卡佛和卡尔站立在花厅的门廊处,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见东方不败走过来,竟然行礼致敬。

慕斯面朝着中堂的字画而立,感知到东方不败走进来,却也不转身相迎,而是朝刘通事勾勾手指。

刘通事如履薄冰,颤颤地说:“慕斯大人今日特来拜见东方教主,为昨日码头所发生之事深表歉意,并备上薄礼聊表心意,请您笑纳。”

东方不败看着花厅里琳琅满目的物品,无声冷笑。

慕斯仍旧没有看向东方不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一动也没再动,放佛个傀儡一般。卡佛和卡尔悄悄地交换眼神,却也没敢有动作。

刘通事紧张地看看东方不败,又看看慕斯。

突然,东方不败脚下的箱子摇晃起来,从里面传出模糊的抽泣声。

东方不败眉峰紧锁,飞出一根银针激开箱子,一个纤瘦的少年浑身□□着蜷缩在箱子里哭泣,东方不败的神色霎时间阴郁下来。

慕斯这个时候才转身看着东方不败,沟壑纵横的脸上堆满笑。

少年有着海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黑色的头发。他先是看着慕斯,无声的哀求着,然后又望向东方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