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一路赶到火车站,将行李卸下车后,司南便想叫毛驴自己 回村里。但柴简却对村里人起了防备心,一是他和乌亮两个赶着驴车去了县医院,找了熟人打听了县医院的情况后,又借了辆自行,就叫乌亮驾着驴车回村子,等返回县里的时候,骑自行车就行。
乌亮回去还车,自是告诉要蔡队长今晚县医院是哪位大夫值班,而他们也做了去市里看病的决定。
买了司南往常经常坐的那辆早班火车票,费了些力气才将所有行李都运到车厢里。因为东西多,上下车不方便,所以他们也没太往车厢里钻,而是靠着车厢头的位置站了……
下了火车,跟逃荒似的到了出租屋,柴简打水打扫卫生,乌亮和司南一边规置厨房的 东西,一边弄饭。乌明则在走到出租屋门口,将那个靠着窗户摆放的木头柜子收拾了出来。
将带来的那些不能放在屋里的冻货都摆在这个木头柜子里,最后再上一层锁也就齐活了。
平时他们都在家,倒也不怕丢。唯二不在家的日子就是考试那两个白天。到时候不说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就算还有剩下的 ,也不打紧,拿到过道里放着就是了。
司南热了从村里带出来 的 馒头,又煮了锅肉粥,还顺道热了几块早前酱的 大骨棒,炒了个辣椒鸡蛋,将饭菜一一端进屋的 时候,柴简已经和后进屋的乌明一块将屋子都 收拾出来了。
拉了根绳子搭了那块司南来用包行李的双人大床单,简单的在通炕上给司南兼并了个小隔间出来。
小间占了整张炕的三分之一,睡司南一个宽宽松松的。白天将帘子拉开,炕还是那一张炕,宽宽敞敞的。晚上睡觉的 时候将帘子挂上,一个独立的隐私空间就有了。
司南的这块大床单还是早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某淘特价呢。不然就以现在的布票供应,还双人大床单想都别想了。
屋里没有柜子,柴简几个又在墙上钉了几个钉子挂东西,剩下的东西就随手放在窗台上了。
吃过饭,司南照例洗碗收拾了厨房才回到屋里。不过回到屋里四人都没有复习,而是铺上被褥就蒙头睡了起来。
一觉睡醒,都 已经是晚上七八钟了。
翻了个身顺着窗户往外看,月光照进来的同时,司南竟然觉得玻璃窗户真是人类最伟大,最进步的发明。
“将来我的房子要有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月光,还有星光一样不落的都得照进来。”
挨着司南,与司南隔着一道布帘子的柴简听到司南这么说,也翻过身去看窗户。
这几年除了偶尔去县里,从来没回城里探过亲的柴简也是好久都没有就着玻璃窗户看月亮了。
耳边,一侧是司南带着憧憬的小愿望,一侧是乌亮带着节奏感的鼾声,不知道为什么柴简就突然不想参加高考,也不想回到城里了。
再翻了个身,柴简面朝司南侧身躺着,上大学后,就再不能像现在这样 亲密相伴了。
他们四人,司南要学医,而且早早就打定主意要去京城那边上大学。乌亮准备报考军校,乌明还没想好学什么,而他也是一早就想了学地质的。
也许等到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就是他们各奔东西的时候。大学不在一个学校,将来 也有各自的路要走。此后聚少离多,感情会不会……
伸出手想去握司南的手,却发现司南的两只爪爪都叠放在枕头上被下巴枕着,柴简便退而求其次的去摸司南的脸。
“在你心里,最好的爱情是什么?”声音有些轻,但字里行间却带着几分固执。
“应该是齐头并进的,互相欣赏,互相爱慕,彼此尊重,体贴并且有绝对的忠诚以及允许那个人入侵你的私人领域的同时,还保留自己的私人空间。”司南想了想,歪头看柴简,“书上说,一见钟情是身体里的苯基乙胺在作用。而让爱情稳固的是内啡肽,让人们维持忠诚的则是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所以我想,最好的爱情应该是经过时间的考验,不再是激素导致的生理和心理现象。”
“……”前面的听懂了,后面的不想懂,肿么破?
柴简:“…彼此,不需要陪伴吗?”
“呃,”
“我说你俩矫不矫情,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这个那个的,听的人都跟着你俩着急。”
“你才矫情呢。装睡打呼噜还有理了?”
“谁装睡了?我早就醒了。”
“早醒了,你还打什么呼噜?”
“我都 没睡着,好吧。”
第103章
与乌亮斗了一回嘴,司南便起来了。穿鞋下炕,又叫柴简陪着去了一趟胡同口的公厕。
天早就黑了,胡同里又没路灯。厕所还离出租屋不近,司南可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这种时候,男朋友的存在就发挥作用了。
可能是在乡下住惯了,也可能是自己独自睡一间房方便至极,所以这回来了市里,司南到是更怀念知青院了。
无论是关了房间门,从房间进入空间有多方便省事。还是自家院子里就有厕所,上个厕所安全干净又不用人陪着。
而市里这个建在胡同里的公厕不比自家,哪怕到了冬天也有一股子叫人恶心的味道。不像知青院里的厕所,有草木灰和时常熏艾蒿,所以干净还没什么味道。
司南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有怀念乡下旱厕的一天。
就很离谱
公厕还有个叫人比较尴尬的地方就是一排好几个坑洞,中间没有遮掩。司南去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两个人,不耽误‘正事’还能聊个天……
一脸麻木又尴尬的从里面出来,司南看了一眼早就站在那里等她的柴简,也着实张不开口抱怨什么。
回到屋子,司南一边洗手一边问三人晚上想吃什么。
“随意吧。”
乌亮想了想,也不知道想 吃什么,直接给了个找打讨骂的答案。
因为做饭的人是听不了‘随便’两个字哒。
“我看你像随便。”司南剜了乌亮一眼,转头问乌明,“明哥呢?想吃什么。”
乌明摇头,说了一句不是很饿,只叫司南看着张落就行。
柴简站在一旁,看着司南,“简单的弄点就行。”中午吃了许多,吃完还就睡了。一觉睡到现在,能吃得下什么?
见柴简也是这样回答,司南抿了抿唇,歪头想了想,问他们吃不吃疙瘩汤。
那 个省事又简单。
三人听了,仍旧是一副什么都行的模样。
司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 样,也懒得跟他们三人啰嗦,直接转身出了里屋。
过道被当成了厨房,虽说用着不是很方便,却也还 凑合。从村里出来的时候带了几颗白菜,司南便将白菜拿了一颗,掰了几片叶子切成丝。随后又拿土豆打了个土豆皮,切成土豆条。之后肉丝下锅炝锅,加上葱姜和调味料后这才下的白菜丝和土豆条。
土豆白菜的疙瘩汤最是省事。一会儿的功夫疙瘩汤就好了。将疙瘩整锅端到屋里后,司南又夹了一碟子泡菜,用勺子在盛肉皮酱的大饭盒里舀了两勺肉皮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