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喻宜之猛然提起情侣装这一茬,她一阵心虚,匆匆就去把运动服换了。
喻宜之远远看到她从更衣室走出来,好像笑了下。
漆月有点不爽:她这算不算着了喻宜之的道?
艾景皓走过来,背上别的号牌显示他是C组,浅灰上衣白裤子,清爽的颜色很衬他。
喻宜之怕晒,站在刚才漆月站过的树下,漆月停在阳光下,看着在一片树影里说话的两个纤长男女。
刚才他们同事怎么议论来着——“男才女貌”。
漆月眼神飘开,远远看着穿迷彩服的工作人员抬来好几只巨型毛毛虫。
坏笑一下子在她脸上漾开。
第一个项目是这个啊?那可有意思了喻宜之。
教练开始吹哨:“按照提前分好的组,大家开始列队了。”
喻宜之这才和艾景皓分开,向漆月这边走过来,但眼神淡淡的一眼也没看漆月,好像两个陌生人。
教练又喊:“第一个项目是毛毛虫竞速,各组先选出一个当头的人。”
其他组讨论得挺热烈,但这一组也不知是不是有喻宜之这个冷脸总监在,气压很低,其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漆月吊儿郎当笑了声:“没人愿意当头啊?”
“那我来吧。”
教练问:“各组决定好了吗?到毛毛虫边准备了。”
漆月向着她们组那只红色充气毛毛虫走得挺欢,教练拿着扩音器走到众人面前:“为了激发大家的斗志,公司为今天团建最终的胜利者准备了奖品。”
他拿出一个狐狸形状的玩偶:“获胜组的组员人手一个!”
很快有人抱怨:“什么啊就一个破玩偶啊?”
立刻又有人反驳:“破玩偶?你懂什么啊那是现在全网最火的好么!代购都限量!根本买不到!”
“它再稀罕对我也没意义啊。”
“拿到网上挂高价卖你会不会?”
抱怨的人秒变笑嘻嘻:“那我会。”
喻宜之就站在漆月身后,漆月一扭头,一双猫儿眼尾瞟着她:“看见了么喻宜之,老子挺想要那玩偶的,所以待会儿会尽全力的。”
“各就各位——”漆月带头跨上毛毛虫。
这游戏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同组六人都跨上毛毛虫,拉着各自面前的把手让毛毛虫微微离地,这样六人就可以脚着地一起往前跑,率先撞线的组获胜。
说难也难,因为这样跑挺累的,还要考验组员之间的默契。
突然漆月头发上有东西一动。
漆月吓一跳:“我k!”
她猛一回头手差点打到喻宜之,这才看到喻宜之手里拿了个皮筋:“你头发散着,不好跑吧,想帮你绑上来着。”
漆月:“啊,哦。”
她双手已经把毛毛虫拎起来了,手里不空,只能听凭喻宜之把皮筋绑在她头发上。
最后轻轻一拉:“挺好看的。”
漆月瞥着她:“喻总你说什么?我听力不好没听清啊。”
喻宜之看着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调一字一句:“我说,挺好看的。”
漆月哼一声:“赶紧上毛毛虫,废他妈什么话。”
她拎着毛毛虫望着前方的终点线,心想还是不该把头发绑起来的。
耳朵尖一红,不就被她身后的喻宜之看到了么。
教练举起哨:“听我指令,预备——”一声哨响。
漆月拎着毛毛虫猛冲了出去,她听到倒数第二个女组员“啊”一声尖叫。
跟在她身后的喻宜之倒是一声不吭。
漆月心想:哼,挺能忍。
她跑这么快当然是为了整喻宜之,毕竟喻宜之昨晚洗澡时被她折腾得不轻,毛毛虫竞速对喻宜之可别有一番考验。
漆月越跑越快。
身后女组员已经开始叫:“跑慢点啊不得第一也没什么吧!”
她他妈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第一。
身后喻宜之还忍着。
当她们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毛毛虫瞬间被所有人放了下来:“累死了……”
漆月跨下毛毛虫,看到喻宜之一张冷白的脸涨得通红,跟众人隔着段距离站在一边。
还是清冷沉稳,也许只有漆月能看出她微微皱眉间的无措。
她挑唇走过去:“喻总。”
喻宜之看了她眼。
她压低声音:“疼么?”
喻宜之转开眼睛,里面有潋滟的水光:“不。”
漆月“呵”一声,转身到一堆包中翻出喻宜之那个醒目的爱马仕:“去洗手间,不然,我可不知我会做出什么。”
喻宜之接过爱马仕,垂眸,顺从向洗手间走去。
不一会儿漆月跟进来,锁门。
“真不疼?”妩媚又邪恶。
喻宜之扬着下巴,看上去圣洁不可侵犯。
“疼就别强忍着嘛,不然感染发炎可就不好了。”漆月拿过她手里的包:“药都给你买好了,不擦?”
喻宜之看一眼,伸手去拿。
漆月手一扬:“堂堂喻总怎么能自己动手呢?”她笑笑:“我帮你。”
喻宜之肩膀一僵。
漆月眯起眼睛,一双妩媚的猫眼有狠戾的底色。
喻宜之现在已经爬得很高了,哪怕现在穿着运动服,那光洁的皮肤,柔顺的头发,精致的钻石耳钉,无一不在昭显她的富有和矜贵。
这就是喻宜之不顾一切想要的么?
漆月声音更冷:“脱啊,喻宜之。”
既然喻宜之那么想做骄傲的人上人,就让她来亲手折辱。
就像打碎一支美丽的花瓶。
就像狙击一只脆弱的夜莺。
漆月发现自己心里有那么多那么多恨意,可那恨意又被背后一股更汹涌的悲伤所淹没。
喻宜之低头,开始缓缓解裤绳。
那么接下来,漆月将能看到,喻宜之那莹白修长的腿露出来,因在不熟悉的地方感受到一阵凉风而微微发抖。
喻宜之的内k大多是丝质,黑色,一圈镂空暗纹。
如果漆月蹲下来,大概能让喻宜之一张脸涨得更红,快要滴血,为自己身体不自主的反应而羞愤不已。
这一切近在眼前了,最后一秒,漆月恶狠狠把药膏往喻宜之手里一丢:“自己擦吧,老子才懒得帮你。”
她匆匆走出去关上门。
里面静了一瞬,才传出窸窣褪去裤子的声音。
漆月靠在门板上,望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一只翅膀上缀着一点绿的鸟在枝头跳两跳,又飞走。
漆月心里想:喻宜之,你他妈为什么要回来。
既然飞走了,为什么他妈的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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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喻宜之从里面敲了敲门。
漆月让开,喻宜之推门出来。
两人并肩走了两步,漆月没忍住笑了出来:“喻总,你现在走路好像小媳妇。”
喻宜之微微瞪了她眼。
“好凉。”喻宜之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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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所有人聚在草坪上,漆月蔫蔫的没什么胃口。
喻宜之的的牵手能让她不吐已是功德无量,对着油腻又扎实的盒饭实在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