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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弟妻她不想入宫(147)

作者: 未曾识惊鸿 阅读记录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京城还是在何方,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夜晚,她极长的锁链关着, 不拘束她的动作,但也绝了她走出这院的路、

不是没试着喊过逃过, 这般僻静的地方, 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直直盯着人的哑婆。这哑婆力大健硕,能抱起成堆的柴火,用力劈砍, 水缸沉重, 她也是轻松应对。

苍老如树皮的眼眸见不得半分活人的情绪, 褶皱密布。

百无聊赖地,缪星楚把玩着手里的一个雪白薄瓷的茶杯,目光淡淡的,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久了,裴怀度都没找到她的人。

不过他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跟裴晋北逃不开关系,整整五日她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裴晋北,无影无踪,想必是被控制下来了。

可他究竟把她带到了何处,就连裴怀度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她还在这里。

雨纷纷扬扬洒落进窗台,手指微触碰,凉薄在手中化开,指尖轻颤抖。

五日的宁静和不同他人说话,久到她只能同自己说话,找了屋子里的纸笔,默写医书。

想过用尖锐之物把细细的锁链弄开,可是无果,况且那哑婆像是有火眼金睛一样,有半点声响都来盯着她,目光炯炯。

坐在窗台前久到了瓷白的小脸染上寒霜,她也浑然未觉,雪肤冷得通红。

忽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缪星楚心一顿,立刻抬眼看先了紧闭着的门。

门开了,洞开的天光乍现,携带着浑身的雨气和寒凉,让人不由得心一颤。

被大力推开的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缪星楚寻声望过去,一下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缪星楚,可算找到了你。”姚晚棠喘着气,发梢眉眼带了几分的凌乱,乌黑的眸子闪着光亮,簇如暗夜的星火。

***

在缪星楚失去行踪后的第一日,裴晋北就被紧急传召进宫,整整五日未曾踏出过宫门半步,外人只道他得陛下重任,在宫中商议国事而废寝忘食。

殊不知,在宫中密牢内,为人称道的清和雅正君子之风的裴晋北浑身血迹斑斑,被人绑在椅上,动弹不得。

衣裳破裂处皮开肉绽,力道极深的血痕入骨。

缚得极紧的绳索沾染了浓厚的血腥味,幽暗的灯火打照下来,模糊了他清朗的面容。

有声响传来,裴晋北半阖的眸子掀开,嘴角扯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皇兄,你还寻不到星楚。”他的语气极为平淡,却像是秋雨里潜伏的虫兽,带上了几分沉寂。

那话里的笃定让人恨得牙根痒。

沈镜安这几日气得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拿过一旁的鞭子抽了过去,破空凌厉的鞭声打在他身上,他像是毫无痛觉一般。

“都问了你几日了,像是把哑巴一样半个字都不说,现在开始呛人了?”

说起这个沈镜安就更火大了,再怎么关下去,也不是个事情,齐王府里里外外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连老鼠洞头翻遍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京城里里外外都封锁了起来,严加看管,出入禁严,已然是插翅难飞。

如今还没寻到半点人的影子,怕是早早送出了城,四通八达,兵将连夜把关探寻,按理来说不应该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事实就是,怎么一个大活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奇怪的是,裴晋北就明明晃晃地呆在了齐王府,一身凛然,似是知道有进宫怎么一遭,坦坦荡荡地跟着姚明辉入了宫。

一幅不怕死的模样,五日了都没透露出半点有用的话来。

裴怀度森冷的寒光落到了裴晋北的身上,手上拿着一方白帕在擦着手,指骨匀称,修长如玉。

“子期,你想做什么?”

背脊挺直,就算是被绑着他也不折脊骨,染了血的眉峰抬起,他冷笑,“臣弟知是争不过皇兄,不如就把那女人杀了,省的闹出君夺臣妻的街谈巷议来。”

目光凌冽,裴怀度手指微停,声音散漫,“你不会。”

“陛下真的了解臣弟吗?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杀了不足为惜。只是我无故被关在宫中五日,已然是议论四起。”

他话里的冷血和残忍丝毫不像是对缪星楚有本分怜惜的样子,倒像是泄愤,一腔的愤懑不平,在字里行间显现。

“朕杀你有千万种理由,为何不动你你自己知晓。”

忽然裴晋北爆出一阵大笑,狂悖的样子面目狰狞,连带血痕都不忍直视。

“臣弟还剩什么?辛辛苦苦开辟边境通商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所爱之人投入别人的怀抱。母族衰落,母亲被软禁。如今来看,臣弟是一无所有啊。”

他忽然凑前,目光冷凝,“让我眼睁睁看着星楚成为皇后,不如山高水长,黄泉相见。”

这时沈镜安才知道如此疯癫的裴晋北竟已经不怕死了,他属实是没有想到他会剑走偏锋,只身入宫,倒如雾里看花,让人看不透,摸不清了。

“放他回去。”裴怀度眼神带着明显的嫌恶,冷幽的目光如浸寒潭。

侍卫领着太医走进来,目不斜视,只恭恭敬敬地替人解绑疗伤。

等走出了门,沈镜安一直憋着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倒豆子一样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放他回去?”

“他不会说的,放他回去吧。这烂七八糟的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裴怀度垂下眸,面容冷峻,“他之罪桩桩件件都还没算,此次嘉润出事也有他的手笔在。姚二的死因也和他脱不开干系。”

“症结在楚楚这里,还夹杂了一个齐王妃。他不会动楚楚。”

为了泄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裴怀度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要寻到楚楚,他对裴晋北的死活不感兴趣。五日了他的人寻不到楚楚,怕是所藏之处极为隐秘。

这一切需要一个契机破局,留着一个裴晋北在宫中没有任何用处,只为惹人非议。

况且这几日,姚晚棠可不是坐以待毙,她那头的动静也不小。

“裴晋北这是发什么疯,整这一出。”外头有些冷,沈镜安拢了拢衣裳,“要是真的有那么深情,当初就应该不要娶姚晚棠,现在朝三暮四,还想左拥右抱不成,作茧自缚!”

“我看他也不想是拎不清的人,现在意难平了,来寻人了……”

还想说什么,谁知看到了裴怀度不悦的神情,看向的目光格外寒冷,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挠了挠了头,“我这不是说如果吗?要是有裴晋北没娶姚晚棠,你还遇不到星楚,怕是逢年过节,人家夫妻携手觐见。”

像是想到了很遥远时候的做的一个梦,梦中楚楚和裴晋北携手入宫赴宴,两人眼神里都藏着恩爱,遥遥相望,他坐于高台之上,冷眼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相谈甚欢,那一刻刺眼极了。

思及此,裴怀度眉眼覆霜雪,凝着化不开的冷沉和阴郁。

“你话真多。”说话这一话之后裴怀度拂袖大步离去,太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五日来他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的,有时候一两个时辰了就要问一下来人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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