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175)
依靠……慕槿不太喜欢这个词,睫毛眨了眨。
但这未阻止她被孟俦引了目光。
只见孟俦抬头,双眸奕奕有神,俊逸的面孔上,同时覆着股忧郁和明朗。这种矛盾的气质引人注目。
宛陵霄却冷冷道:“是么?孟公子是不是又过于草率,说了大话?我说实话,如今的孟家,我绝不希望金楚进入。”
“不过这几日,我们便可见,这孟家处处诡异,先是你自身身陷囫囵无解不说,我属下也莫名重伤,但没一个孟家人愿说出由头。此时,你仅凭一腔热血对金楚说爱,她毫无功法,你可知你这是在困她入危局?”
孟俦听到他的话,面色一白,仿若被刺痛。
孟夫人却喊声打断道:“金公子,你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就算你宠爱你妹妹,孟俦也是金尊玉贵的行荒第一公子,轮不到你这般攻讦。况且,他方才说出爱意,不过是为你们求情。”
“他大可以只说恩情,不说爱意。”宛陵霄道,“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当三思而后行,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慕槿见宛陵霄说话有些过了,忙打圆场,拉了他一下:“哥哥,你平日训我就罢了,为何训孟公子?”
慕槿转头去扶孟俦,把孟俦扶起来:“孟公子,我哥哥就是这个性子,别和他计较。”
孟俦本面容惨白,但告白后被慕槿一扶,又脸色发红,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才缓缓起来。
宛陵霄冰冷的声音:“金、楚,你也该听进我刚刚的话。”
“哥哥,别说了。孟公子方才也是为了救我们才如此,有什么话,也不是现在非要说完的。”慕槿却道。
“……”宛陵霄冷冷瞪她。
胥谷鹂的目光在他们中逡巡,她看宛陵霄时有些冷,但看向孟俦和慕槿时,若有所思。
她挥了挥手,包围的人暂退了。
“这是为了俦儿和金楚。”
胥谷鹂道,“金公子,看得出,你很心疼妹子。但有时,无需如此强硬。”
宛陵霄:“我只是想提醒孟公子行事审慎,不要自己的事未解决好,就拉无辜人入局。”
“金公子!”胥谷鹂倏然冷笑,拍桌道,“我们孟家也自不会迫人。孟俦也不是上赶着非要娶你妹妹。你也记清楚,我孟家,不是逼着你们住进来的,是你们自己同意进来的。你们分明也想查什么,故意淌这浑水,不是么?”
眼看话越说越白,慕槿张了张唇。
外面却突然有侍女急急跑来,跪在界前禀报:“夫人……不好了!那边来人了!”
胥谷鹂脸色猛地发白,若有所思,目光再度扫向宛陵霄和慕槿,似在忖度什么。
孟俦也抬眸,追问:“什么人?”
侍女看了眼胥谷鹂。
“是……是谷相。”在胥谷鹂的默许下,侍女答道,是谷澄许已带人来了孟府中,说想见一面胥谷鹂,来送药,并谈一谈大荒主寿宴之事。
“荒唐,娘还病着,她又要见娘!不,娘,你不能见她。”孟俦急眼道,“你还病着。我去。”
“俦儿!”胥谷鹂道,“你去,也应付不了什么。”
“娘……”孟俦还要说什么,胥谷鹂却又喊了声俦儿,召出一贴着叶符的令帖与他。
孟俦低头看去,倏然噤声,脸色发白,随后嘴唇哆嗦:“……是谷家要金虞和金楚?”
胥谷鹂:“不错。”
宛陵霄蹙眉上前:“孟夫人,还请解惑。”
“来不及了。我先走。”胥谷鹂冷声道,“但既然你和金楚救过俦儿,我便为你们走这一趟,暂挡了这谷相。有什么,回来再说。”
“俦儿,你带他们去后院。我回来前,别出来。”
胥谷鹂一声交代,便由人推走了。
孟俦面色惨白,手握成拳,回首对二人道:“金兄,金楚,我先带你们去我院中。”
——
慕槿跟着孟俦回去他的院落。他住在主府,住处名朗霜院。此处也如其名所示,一派明朗,又如秋霜般冷清。
其中山斋敞亮,相映榭廊。绣墩沿长阶,梧桐挡日。而除去精巧的园林外,慕槿见到了她在行荒看见的严密的阵,密不透风。
四处静悄悄,但脚步声起,洋溢着紧张的氛围。
宛陵霄没问孟俦更多谷家的事,因为看他方才的反应,他对此并不知情。而孟俦把他们大多数人安置在了前堂中。侍者把楚衡安置去了丈室疗伤。
最后,孟俦却看向慕槿,道:“之前……我只听到了金兄的想法。金楚,我想听听你的,行么?”
慕槿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宛陵霄。
宛陵霄沉默地扫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慕槿结结巴巴地对孟俦说出了她的“想法”。
“我,是这样……我目前,没有找道侣的打算。我曾与一人相亲,但被伤了后,我便不想考虑再谈情说爱了。对不住。”她半抄了宛陵霄拒绝人时常用的话术。而这里面的内容,于她也的确全是实话。
“这样么……”孟俦垂眸,睫毛布下影,“我懂了。”
他们结结巴巴地一顿对峙。慕槿拒绝的态度很坚决,孟俦也没有为难她。她和孟俦告别了。
而慕槿被分了一内室休息,她也不想在这之后立刻去找宛陵霄,显得她多么上赶似的,她便独自待在角落,中途去看望了一番楚衡。
不想,她坐在角落时,宛陵霄找来了。
“金楚。”
慕槿:“干什么?”
“方寸戒给我。”宛陵霄在她身旁坐下。慕槿照做了。他把她方寸戒中的物件检查了番。
这举动让慕槿感觉到不妙,虽然她也有所察。
“孟夫人如今未归,恐不太平,凶多吉少,做好准备。”宛陵霄道,“切记,背清楚这遁符的咒法。我也放了张溪成郡的地图,标了藏匿点。你记清楚其在方寸戒的位置。”
却在这时,只听急急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仿若风雨欲来。
慕槿听到孟俦一声高呼“娘”,她便也跟着宛陵霄出去了。
此时,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摧打着庭院。
胥谷鹂坐在车撵上,被推了进来,面色竟比之前惨淡了几分,气息也极为微弱。
看到孟俦,她嘴唇哆嗦了下,看向宛陵霄和慕槿道:
“望你们相助。若此次你们可助俦儿脱身,孟家一半家产,还有孟家功法‘不息’和胥家‘镜衣’前三重,便赠你们。”
慕槿睁大眸,和宛陵霄对视一眼。
胥谷鹂继续道:“你们陪俦儿……下一次井罢。之前,你们就下过,对么?你们是我知道的,唯一非谷家能全身而退之人。望你们带俦儿下去,解了他身上诅咒,带他从井的东路逃出。”
“娘?什么?井?”孟俦一脸震惊,道,“你不是从不让我下去么?他们下了?什么意思”
他回首,见慕槿和宛陵霄神色,倏然察觉到什么,变色。
胥谷鹂不答,只闭目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宛陵霄和慕槿:“若报酬不够,可再加。今日试探,你们金家人,的确有些法子。也独你们金家人能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