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拒绝奋斗(21)
白谦易忽然明白为何骆凡如此隐忍了。
没有父母在身边,哪怕只是一点小病痛都是在麻烦别人。久而久之他习惯了隐忍,也模糊了对于疼痛的认知。
凡事忍忍就过去,就像过往无数次一般。
骆凡抬头时,正好见到一滴眼泪划过白谦易的脸颊。
“你怎么哭了?”骆凡还以为白谦易被他气哭了,登时吓得都忘了疼,“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白老师,你别哭呀,我这就打电话……”
“谁哭了,我看你是病得眼花了。”白谦易转过头去,手忙脚乱地擦了下脸,强作镇定道,“昨天是我太粗心了,不该只带你去诊所。”
要是再晚一点来,阑尾穿孔又引发腹膜炎,那后果不堪设想,白谦易想了就自责。
明明自己的年纪比骆凡大,却没有善尽年长者的职责。
“以后哪里疼,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白谦易重新握紧他的手,“不要以为没人担心你,对我而言,永远不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白谦易:以后哪里疼,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久之后,他收获了一个每天都这里疼、那里疼,要哥哥吹吹要哥哥哄的人。
第13章
下午,骆凡开刀去了,白谦易趁着空档赶紧回家,处理遗留的烂摊子。
他回家时刑云他们的球赛比完了,刚回到家里不久,他便把骆凡的事情告知二人。
薛赢双听完顿时紧张:“是那碗粥害他吐了吗?”
“明明是你那碗粥救了他。”白谦易叹道,“得了阑尾炎呕吐是很正常的,但那小孩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既没东西能吐,又能憋。要不是早上吐了那么一回,他有本事憋到阑尾穿孔都不吭声。”
薛赢双松了一口气,白谦易进屋去收拾骆凡吐出来的东西,薛赢双跟在后面道:“少奶奶,我来吧,你不敢碰。”
“还真把我当少奶奶啊,一边去。”
白谦易把薛赢双赶走,自己拿了洗地机去处理。
这洗地机是他之前买来帮忙打扫的,但另外两人颇喜欢传统的打扫方式,因此洗地机只有他用,没想到这回也派上了用场。
他快速清理完残骸,正要去清理洗地机,就见刑云道:“你对那小子太好了,不怕他感动得以身相许?”
白谦易白了他一眼,忽然又想到什么,朝刑云道:“喂。”
“嗯?”
“我把骆凡背起来了。”
刑云挑眉,白谦易回头看了他一眼,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勾起嘴角。
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在那不为人知的小巷里,曾有一个少年哭着跪在地上,奋力想背起另一个少年。
“没跪?”
“笑话,轻轻松松,说背就背,还是优雅地背。”白谦易神色骄傲。
“行,我们白同学长进了,真看不出来。”
“这就是力量。不信吗?试试,他个头比你还高。”
三秒后,薛赢双进门时,就看到白谦易咬牙四肢着地跪在地上,刑云神色猖狂地坐在他背上。
“你就是这么优雅地跪在地上背他?有本事站起来!”
薛赢双被这场面镇住了。刑云一看薛赢双来了,正想和薛赢双嘲讽白谦易一秒就跪,却忽然意识到这场面有些不守男德,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赢双却表情一变,兴奋地凑上来,毫不犹豫地骑到白谦易背上:“羞辱白老师怎么不带我!”
下头白谦易被压得快断气,屈辱大喊:“你们两个混蛋!下去!”
一定是刑云太胖了,一定!
*
白谦易在家收拾完又匆匆赶回医院,而骆凡开刀还没结束。
白谦易吃了点薛赢双给他带的粥,此时手机振动,是赵京禹给他发了信息。
白天时太混乱,白谦易根本忘了还有赵京禹的存在,他发现赵京禹现在才回复他昨晚的信息,也不晓得是不是工作太过忙碌。
赵京禹:【周末见,这次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你[哭]】
赵京禹:【朋友好点了吗?】
白谦易:【阑尾炎,正在开刀。】
赵京禹又发来不少慰问之言,白谦易见赵京禹如此友善,内心较感安慰。
他的身边果然还是好人多。
周末一定要好好请赵京禹吃一顿。
*
傍晚,骆凡开刀结束。
骆凡被推出来时,白谦易第一时间上前去。他看上星期还健健康康的小孩此时只能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身上还连着管子,虚弱无比,不禁一阵心疼。
骆凡的麻醉还没完全消退,眼镜也没戴上。他朦朦胧胧地看见病床边的白谦易,吃力地喊:“哥哥……”
平常骆凡的嗓音温和而冷静,此时那两个字却被他喊出千万般转折,还带了点孩子气,仿佛一个许久前被抛下的孩子,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了狠心抛弃他的那个人。
“我在这呢。”
“哥哥,你来看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白谦易虽知他意识不清,但听到那声满是委屈的“哥哥”,心都快化了。白谦易摸摸他的手,轻声安慰:“别怕,哥哥在这里陪你。”
“哥哥,我要死了……你终于来了……”
“说什么傻话,手术很成功。有我在,你永远都会好好的。”
骆凡又喊了好几声的哥哥,听得白谦易更加心疼。
然而奇怪的是,这段对话却不知为何让白谦易升起一股既识感,似乎在某个他已遗忘的过去中,也曾有一个人如此委屈地喊过他。
只是他不曾记起。
*
骆凡清醒后,又恢复平时那拘谨害羞的模样。
他还没排气,不许喝水。然而他自早上便没喝过一口水,喉咙实在干得厉害。白谦易无可奈何,只好拿棉签沾点水,抹在他唇上替他润润。
被白谦易盯着看,骆凡很不自在,轻轻扭过头:“白老师,我自己来吧……”
白谦易若无其事道:“不叫哥哥啦?”
“什么?”骆凡瞬间回头看了白谦易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胡话了。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又把头转开,语气弱了,耳根也红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我看你喉咙不干嘛,话还挺多。”白谦易一手把他的头扭回来,拿着棉签又擦了擦。
这还是白谦易第一次仔细端详骆凡的脸。
正如薛赢双所说,骆凡的下半张脸确实不丑。他的皮肤干净而紧实,下颚线分明,而嘴唇虽因病而失了几分血色,然而上唇那点唇珠明显,显得他的唇饱满而立体,甚至有点可爱。
骆凡注意到他的视线,又别过头去,轻声道:“丑,别看了。”
白谦易在那一刻有了冲动,想如同昨晚的刑云和薛赢双一样,手欠地去拨骆凡碍事的头发。
然而他强大的同理心让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道:“哪里丑,谁说的?”
“是真的,经过专业人士鉴定的。”骆凡难过道,“还不止一个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