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叶青半蹲下摸摸患者的脉搏,判断其呼吸心跳,初步判断:“心脏没什么事。”
曹勇掏出支手电筒,给患者照瞳孔,边一只手轻拍患者的脸:“听得见我说话吗?”
病人虚弱地张张略显发白的嘴唇,好像发不出声音。
“他叫什么名字?”曹勇抬头问其他知情人士。
郝家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国际大明星来他们家弹钢琴,从一开始说好不暴露身份的。这大明星在他们家晕倒,随时可能演化为国际大新闻。郝家人惴惴不安了。更别说,方勤苏为何在他们这里晕的不清不楚。
经纪人获知消息冲过来,急匆匆安排安保人员杜绝闲人靠近方勤苏。
听闻消息赶来看热闹的全被驱赶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需要叫救护车吗?”郝家人和经纪人边问医生,边自己先商量,如果叫救护车的话能把大明星送哪家医院不造成新闻。
在场的医生们不傻的,听出这病人可能是谁了。
“方、勤、苏?”曹勇这会儿念这个人的名字,终于记起什么。
原来,她之前奇奇怪怪的反应是因为这个人。全怪他一样日常不爱关注娱乐新闻,一时间没联想到这个。
其他人见到他忽然猛转头是在找谁的踪影了。
“莹莹不见了?她刚在这里的。”魏同学他们尾随曹师兄的目光意识到谢同学不在。
谢同学消失这点是不像以往的作风。谢同学从来是只要有病人绝对呆在病人身边不走的人。
“曹勇,怎么回事?”张大佬代替现场一帮疑问的人问。
曹勇的脸上泛过一丝冰冷僵硬,眼中的焦虑很真切。
见状,曹昭的手果断在弟弟肩膀上拍下:“我帮你去找她。”
这病人百分百是脑部出状况了,弟弟得留在这里。他去帮弟弟找下小妹妹在哪。
得知出事后,谢婉莹是一路小跑出去找发小了。
第2912章 情绪与记忆
夜色漫漫,路上有点黑,前面路灯的灯泡丝闪了闪,若是随时覆灭的那根烛火。
一个人走着走着,走会儿会发现,在这个地方固然是身处于巨大的城市中的一角却是没什么人和车经过。在喧嚣的繁华之中是有钱难买安静难买不烦恼,高级会所向来地处静僻是这个原因了。
在这条相对幽闭的巷子里头,静寂与黑暗仿佛能化身成为一针很好的安慰剂。
走累了,随处往地上一蹲,四周一样没什么人。
吴丽璇在路边捡个台阶坐下来,衣服脏不脏管不着了。她的双眼茫然地望着马路面上轮胎压过留下来的轧痕,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不楚的。
人的大脑真是超级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要它记住它偏记不住,有时候要它忘记的事儿它偏偏记得很一清二楚。
实际上对于人的记忆这回事儿,医学家一直在做相关研究。包括拿低等动物的神经细胞做实验来推演高级生物人类的记忆形成机制,揭示出来的研究成果只能说是初级再初级,根本谈不上研究到人脑的真实机密。
人脑是如此复杂,追究其终极秘密遥遥无期。另一个无法违背的事实是,并不是所有人很想把人的大脑做彻底解析。对人脑怀有的那点儿神圣的崇拜感,始于人大概是无法接受当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源于一个个细胞的事实。若是如此,人这个生命体会变成什么?到底在人类历史上人往往是把自己跟神靠近乎的,若变成我的快乐我的一切只不过是细胞所为,说起来太掉档次。
互相博弈的最终,无非是唯物主义或是唯心主义学者那些能彼此沟通共存的地方。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人的情绪与人的记忆紧密相连可以堪称为绝对的关联关系。
放在大脑的解剖学上,海马体是赫赫有名的人脑记忆区,它与负责人情绪的大脑前额叶紧密相连。这是从唯物上的实证。唯心上,什么爱情刻苦铭心的说法流传千古从未被证假。
只要你爱过一个人恨过一个人,你想忘掉这个人所有事几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这种悲哀导致有的人情愿被大脑被撞被切割,只要能忘记。记住的话,每每记忆重现带来的情绪重新是过于痛苦的事情,为无法承受之痛。
没用,脑子像自动回转的录影机,会带出莫名其妙的眼泪。
当谢婉莹找到外面见坐在路边的发小掉眼泪时,她知道从医学的角度上来理解的话,这属于正常的大脑反应。
想让一个人不掉眼泪,只需中断大脑反应。好比哄哇哇哭的小孩子,把人从这件事上的注意力转挪掉,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人脑的神经有时候很固执,想它中断,它拼命反抗。
临床上的医生实际上对此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谢婉莹走到发小身边,把手放在发小的背上轻拍抚慰着。
第2913章 坚强
由远及近有轮胎压着水泥路面声过来了,是辆首都常见的小黄的。
路面太暗,出租车开启双束车头灯照在水泥路上圈出附近的环境。路边上的人对司机而言为一晃而过,除非特别去留意。
坐在后座的乘客突然叫了声:“师傅,停车。”
司机根据乘客的指示往路边上靠停,好在行驶在巷道里时车速较缓,来不及急刹车的情况下车子驶出去的距离并不长。
后车门打开后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转回身跑向路边坐着的人影。
早在听闻有车声来时,谢婉莹转头去望,想着或许是谁来或许不是。在这一刻间她和发小的念头同样复杂。正因为是多年的朋友,心境能想到的差不多。
人脆弱的时候总渴望来的人是白马王子或是白雪公主。但对她和吴丽璇来说,当日常的坚强成为惯性,如果弱时想着依靠他人反而有点无法原谅自己。
跑步声停落在她们面前,开口说话是个女声打破了她们矛盾的联想:“莹莹,你们怎么坐在路边?”
来的人是俞明慧师姐。看来师姐同样接收到郝家人邀请来参加宴会,可能是刚好被什么事耽误了导致迟到到现在。
“没事的。”谢婉莹张张口道。
再来脚步声冲她们疾走过来,这回是从会所里匆匆出来代替弟弟找小妹妹的曹昭。
俞明慧回头望见是他这个人,无奈示意:冤家路窄。
“来,你们两个先回去,不要在这里坐着。”曹昭拍下小妹妹的肩头提醒说。
这里天黑黑的,两个女孩坐在路边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回去找个安全的地儿,想怎样再说。
神仙哥哥的话是没错的。问题是,有人肯定不想回去的。谢婉莹知道。
回去的话,一是怕再遇到不想再见到的那个人,二是这哭到眼肿了,回去被人看见会被人怀疑什么的,且丢脸丢大了。
“留在这里不爽快。”俞明慧瞧出状况,挥个手建议说,“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