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是不是术前其它检查可以不做了?不是的。
医学是这样,最好是各项检查可以互相应证来追求最高的诊断准确性,这是遵循科学每个学科循证的规则。只是孤立的一项检查结果怕出错。仪器不是百分之百不会出错的,仪器也会受到一些不明因素的影响。
因此,医生是需要尽可能按部就班,按照诊疗规范,把每个必要的检查坚持给病人做完整了。哪怕被部分家属和病人不理解抱怨检查多。
在神经外科,定位如此重要的科室,检查更是要做,做精确了,确保医生在术中的判断不出错儿。
为此手术开始前,医务人员很忙碌了。最忙的是年轻医生,来来回回揽收完所有跑腿的活儿。跟着送病人再去磁共振ct室,回来再直接送病人到手术室。
高年资医生在手术室里会给年轻医生适当练手的机会,给病人上头架。
这回上的是那种金属头架了,有点儿重,好像地球仪似的,中间的球变成患者的脑袋。如上次介绍的那般,头架上几个标尺量量量,量个不停。
量了再量,对标核实导航系统,看了再看,商量了再商量。一个小时过去了。总算是到了最终确定切口的位置。
每一步医生谨慎再谨慎。
你在这种手术中会发现神经外科医生是把自己那颗心端着给病人做手术。
这个“烧”的手术,比起脑积水和挑虫子的手术,对人脑子影响力更大。脑积水只是引“水”,挑虫子是把挑异物。“烧”的话,只要“烧”错一点,人脑特殊在每个细胞或许都是不可或缺的,后果会比心脏严重许多。
这是为什么小伙子那种轻症患者医生不主张用手术治疗的原因了。手术效果不可控,轻症在统计学上动手术是比不动手术差。18床重症患者是别无选择,患者和家属术前已知为死马当活马医。想要取得更好的效果,按照既往经验医生要如切除术那般扩大化“烧”,如一场豪赌。
这样的手术说明什么?
谢婉莹等一帮同学再次认识到了医学对人脑的有限认知。
第3040章 注意不是
中午,被赵兆伟同学他们拉去一起吃饭。
谢婉莹被几个男生围着问:“莹莹,你知道二师姐给陶师兄送饭盒吗?”
大家惊讶的原因在这事情很突然的样子。
二师姐的性情向来是大大咧咧的。如果因此说二师姐是个不考虑他人的人,不可能。若不考虑的话,二师姐早明着倒追陶师兄,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那天在阳台谈完话,二师姐和小朋友弹钢琴,不见得是想在谁谁谁面前卖弄,只不过是什么事情想通心情放开嗨了。
每个人遇到爱情的时候,难免情绪起伏,手足无措,脑子里甚至变成一片空白。然而,若是说那日二师姐蹭陶师兄的车是想表白,绝对是乱想了。人家只不过想探问发生什么事情。
想通当然是想的不是爱情了。二师姐是女学霸,怎么可能成为个爱情专业户。对学霸来说,爱情永远不可能是人生的唯一。好比她谢婉莹,好比曹师兄。
两人最喜欢的是医学,是医学让他们两人见面和在一起的。
爱情似乎能让大脑一时间迷乱,这源于各种激素分泌飞扬在人体内,让你心跳加快新陈代谢跟着变快,让你有种整个人变得不一样的错觉,错觉到像是吸了什么药停不下来仙仙欲飞。这种不经脑子思考的错觉叫做迷恋,与真正的爱情有所区别。真正的爱情需要经历时间的考验的,爱情是有冷静思维为基础的。
同班同学们和二师姐接触不多不太了解二师姐,谢婉莹委婉地说道:“我听大师姐说,二师姐有竹马的。”
二师姐不是没人追求。国协女学霸,家庭条件甩她谢婉莹一条街,之前是家里要送留学去国外深造工作的千金小姐。你说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说让二师姐一个人在国外受苦。二师姐的竹马早就去了国外,早就希望二师姐过去外国了。只是后来二师姐选择留在国内。然而,人家并没有就此放弃二师姐。
对高智商人群来说,目的为婚姻的爱情会考虑的很实际。二师姐之前过激的情绪是一时迷恋过头,清醒了是回到正常状态。
陶师兄是大佬,看对方的状态比她和大师姐以及其他人看得清,因此不当回事儿。
(不愧是万人迷大佬)
据此来说那位大明星林佳茵了。陶师兄为什么对此只是笑笑,同样是基于这个原因。
一个活跃于舞台和社交圈里的大音乐家,堪称社交名媛,不可能缺乏各色各样的优秀追求者。说白了,林佳茵现在是处于病人被病情袭击的心理脆弱期,渴望个白马王子来救助自己,继而对医生产生迷恋感。这种病例在临床上很多见了。
记住陶师兄用的词:迷恋。可不是爱情。
其他同学听完谢同学的分析。
“莹莹,你不愧是一根筋,脑子里只有学术。你不能幻想下美好的爱情吗?”
这问题问她?得请问她的这帮学霸男生同学们了,请问你们会幻想脱离实际的爱情吗?
连小胖子赵兆伟同学都不会回答yes,只能是no了。
第3041章 只能找她了
车停靠在医院大门口对面。
里面坐着的人戴着墨镜,透过车窗,双目望着对面的人影,眼珠子一动不动的。
负责开车的经纪人双手焦灼地放在方向盘上,低声提醒后座的人说道:“再不走,怕记者要追来了。”
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后面坐着的人那双眼睛突然间若是更动弹不得。
经纪人见状,回过头,看见了门口出来那对几乎并肩走着的男女。
见着这一幕的林佳茵脸色早已大变,嘴唇几近无色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在气得发抖,而且是在生谁的气,不一定是气她自己的气了。
担心她出什么事,经纪人这次不等她回答,急急忙忙自己做主把车开走了。
在见到对面那辆车开走以后,陶智杰刹住脚步,对着后面跟过来的那位何师妹说:“够了没有?她走了。”
“师兄,我们再走两步。免得她车子没开远,突然回头让我们措手不及。”何香瑜有板有眼地说道。
真要做戏的话,要做足,师兄。
什么配合演戏?他压根儿没有这个计划。这个师妹真是一不做二不休的蛮撞。陶智杰警告她:“她是病人。刺激她有什么后果,你要清楚。”
她知道。她想了很久,思前顾后,全盘考虑过了。曹家老二也是位大佬,话不会乱说的。说病人要强刺激,可能真需要猛药一剂下去。
谁来下这个猛药,想来想去自己来当一回坏人最合适了。
师兄既然有这个顾虑,何香瑜建议:“师兄,你不同意你可以当着她的面赶我走的,这样也可以立马安慰到她了。”
陶智杰眯下眼,俨然这个师妹没有能听懂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