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外科手术我们之前说过,最怕手术中不经意伤害到其它正常的脑组织和神经血管。能绕则绕,是最好的手术方法。因此神经外科手术的三维定位屡次被提到最重点上。
这样看,鼻蝶手术病人想做医生想做,具体能不能做要看病人的病情也是病人的运气了。看看肿瘤能不能长到恰到好处在医生眼皮底下手术器械够得着。
长在这地方最到恰到好处的肿瘤应是垂体腺瘤了,因为垂体位于蝶鞍区。鼻蝶手术最佳的适应症是规规矩矩长的垂体腺瘤。
另一类比较恰到好处的肿瘤是颅咽管瘤了。颅咽管连接腺垂体和咽管后来退化消失的一个结构,所以说这里长出来的肿瘤大多是先天因素导致的良性肿瘤。与垂体有关了,自然是垂体能做的手术,它只要长在符合地方的位置内一样可以经鼻蝶入路来做。
由于经鼻蝶入路的手术区域太有限,如果肿瘤刚好只长到超出这个手术区域一点,实在想继续用鼻蝶入路手术能怎么办,有没有比较灵活的方式可以解决。
在外科手术中,通常遇到手术术野进去后发现刚好小一点的情况发生,我们在前面无数的病例中讲过,要拓展术野简单粗暴最有用的方式即是扩大切口。
放在鼻蝶入路手术里头是同个道理,把蝶窦再拓宽,叫做扩大蝶窦切开术,切除蝶黏膜以及部分后筛窦。
与病人交流交谈到这里,隔壁屋子里方泽人终于能听见他们佟医生发出声音了,与国协的人一个个竖起耳朵听。
第3065章 让贤
“在这方面我们医院积累了大量的手术经验,可以说做这类手术是非常成熟了。我相信你也怕术后眼睛的视神经受到损伤造成视力受损,或是颈动脉出现问题。因此我们会把部分蝶鞍、鞍结节和蝶鞍部分后平面的骨头切除来进行一个手术区域的扩展,来保证这些重要的神经血管不受到牵累。然后你也不用紧张,我们之后会再进行颅底重建,把切的这部分进行填补。”
佟医生的这些说法真是非常大佬的用词了,听似比较通俗易懂了,没有什么专业名词。
可病人听完后,面部表情上流露出困惑,直言道:“那些医生后来全说我可能做不了这个手术。”
“我看是想做的话,应是能做到的。”佟医生说,再翻翻手上的资料再三确定着。
林佳茵望向了医生同学曹勇了:“你上次怎么对我说的,是说海外的医生说的基本没错,是这样对我说的吧?”
“你可以再先听听谢医生怎么说。”曹勇回答病人。
隔壁屋子里一堆人,无论国协或是方泽的都能听出今晚上这位曹大佬是想当甩手掌柜让贤了。
曹师兄说来要给谢同学兜底,结果不是啊。几位同班同学诧异着。
曹勇这个大佬让贤的速度似乎有点儿过快了,引起竞争对手的强烈不满了。
听听方泽那边的人,个个问起了翟运升:这是怎么回事?曹勇是不是准备好了版本直接让人帮自己背书了?
这种质疑,位于现场的佟医生是越来越有这种强烈的感觉了,视线再瞅了瞅曹勇。
曹勇转个头,用目光回复他:我一早说过了,我没这个本事,你还没能听出来吗?你脑子被轰过一遍了没能听出来的话,再好好听听吧。
不管怎样,病人看来是比较相信谢医生超过医生同学曹医生了,真的是根据曹医生说的继续请教起谢医生:“谢医生,你可以帮我再解释下他们说的吗?”
“佟医生说的是针对鼻蝶入路手术最常见的手术后遗症,外科医生能在术中现有技术做到的杜绝防范措施。一个是术野不够,采取的措施是拓骨。拓骨会引发另一个手术后遗症是脑脊液鼻漏,所以,我们采取取完肿瘤冲洗补缺骨。”
病人这一听,明白了说:“这样说,和我个人的手术好像并不是有很大关系是不是?”
“不能说毫无关系。因为你的肿瘤体积比较大,想做鼻蝶入路手术本来就需要拓骨。”谢婉莹说。
虽说是两家医院阵营在进行技术对决,可不能因此否认对方阵营说的医学事实。
方泽的人现场的佟医生或是隔壁的大佬们不知不觉中点点下巴:这个对手有医学底线有职业良知,不会乱说。
真正要赢人家肯定是要讲实力的。
“为什么有的医生说我个人不能做你们说能做?”林佳茵问。
谢婉莹对病人笑了下了,道:“我不是说过,你要把你的手术诉求表达清楚吗?”
第3066章 原来如此
佟医生挺起背,有点预知感觉告诉他:糟了。
他再次猜错了一把什么了。
在临床上尤其在国内三甲,病人就诊数量多,医生在每个病人的诊疗时间上短。沟通时间不够充足的条件下,久而久之医生们变成国内的家长同志们,习惯性帮病人兜主意,美其名曰为病人想。
佟医生这样的大牛更不用说。病人来他这里就医几乎全是尊敬的态度,一副医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两个例外的,容易让佟医生自动忽略掉了。
医生这种观念习惯应该说和家长们一个样,好心不一定得好报。
每个人是个体,每个孩子想法不同,每个患者的诉求注定有小到细微大到大相径庭的差异化。
患者的某些想法直接可能超越医生的想象限度。
比如说以前在普外科那个爱跳舞的阿姨,人家最关注的不是活长活久而是不想造瘘要保肛。
谭老师如大多数医者仁心的医生哪里想到这点,结果在病人身上碰壁了。
谢同学之所以会对这些病人具有敏感嗅觉只因同是女性。
男患者和女患者的诉求是有性别差异的,这源于社会对男女的要求不同。
如社会上对女性外貌的挑剔比男性高,对男性的身高比女性严苛。这种社会氛围导致在医疗领域产生了性别差异要求,男性增高手术诉求大,女性是整容手术诉求大。
社会对患者的个体束缚有时候甚至变成烙印,深深凿刻在一些患者的骨子里去,你让她/他去改,他/她情愿去死。
爱跳舞的阿姨可能一辈子深受四周环境影响养成爱漂亮的习性,没法带个造瘘口走到外面被人私下嘲笑。与其忍受这样与前半生迥异太大的屈辱,不如去死。反正,癌症活不了多久的。
这种想法你真不能说患者有没有错。如谢同学之前对陶老师说的,不要忘了患者的生命选择权并不在医生手里。
男性对造瘘的接受度是比女性高,在术后影响外貌外形的后遗症上男性接受度比女性高,因此产生了一类说法:男患者比女患者理智。
能怪女患者脑子不行吗?举乳腺癌手术的保乳不保乳手术吧。
年轻女性患者为了活更久选择不保乳手术,无论是丈夫或是男朋友短时间内不离不弃,久之几年内离婚分手是常态。连国内最顶级三甲的乳腺外科女医生说了,同为女性一般劝年轻女性能保乳就保乳。现实残酷,爱情不随年轻爱人的“汝”房消失的变成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