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打电话的岳文同回头一看,发现是之前他们遇到过的买药的张医生。
“哇,她怎么满身是血?”张医生走了几步看见了谢婉莹,吓得哇哇叫,和章小蕙她们一开始仿佛见到了鬼。
“你叫啥?”任崇达不高兴,感觉这人叫得他学生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明明他学生做的是大好事。
张医生定下脚望了一圈,好似领悟到这是什么情况,问任崇达说:“她是你学生?”
“是,怎了?”任崇达想对方是不是要夸夸他学生了。
“刚好,之前我在小卖部遇到他们俩个”张医生再指指站着的岳文同,“我和他们俩个说了。说大一新生刚进医学院别自以为是,买个手术钳什么的练习,以为自己能上手术台做手术了。这下好了,她自己先受伤了——”
第69章 被师兄夸了3
任崇达听了半天这人说的话,听明白到对方话里只差冒出一句他的学生活该,登时火冒三丈:“你说什么!”
自己学生自己怎么批评都行,可是,外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他的学生,任崇达爆了!
谢婉莹和岳文同惊觉到,原来任教主是个护犊子的。
“我说的有错吗?”张医生反驳。
“她救人才沾上的血。你好好看清楚了再说话!你连这点判断都没有吗?你还是医生?!”任崇达气到肺要冒烟,直指某人的医生专业能力为零。
张医生结结巴巴:“你说她救人?她救什么人了?肯定是什么人都没得救,所以只会添乱给自己沾血。”
刚好,急诊科的人接到电话后火速推着担架床赶到了现场。
急诊科医生到了现场一瞧,不用多想先夸起在场的三剑客:“好在有你们在,把血止住了,否则这个八成要没命了。”
这是典型的优秀外科止血秀场。
朱会苍扶扶眼镜架,不好意思地纠正:“不是我们做的,是她做的。”
“她?”
“除了她能有谁?这么大出血,谁去救肯定都会沾上一手血。我们手上都没有血的。”朱会苍摆出最确凿的证据。
说的对。急诊科医生和张医生听了这话当然一时间还是没法相信,两双眼睛看向谢婉莹充满了吃惊和疑问:她是谁?
任崇达抓住了证据向张医生猛锤,要给自己学生讨回公道:“你说你专业?你说说,你去救用不用手沾血?你神仙,你现在马上表演给我们看看,看看你救人沾血不沾血?”
张医生连连败退,被任崇达喊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用一双眼使劲儿瞅谢婉莹那张脸。
好像记得她自己说的,她只是一个大一新生。怎么可能,一个大一女医学生一个人压迫止住了股动脉出血。
他张医生是麻醉师也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给我学生道歉!”任崇达站在了他面前正式要求。
张医生的面一黑,对喊:“她一个大一的,你让她救人?你任崇达做辅导员这样做的?不怕她把老人伤害了?”
“喂喂喂,你搞清楚事实。”一听这人这话,朱会苍扶扶眼镜直接插话有些激动地反驳,“我们来的时候,她做完现场急救处理了。做的很好我们干嘛插手,解除压迫止血重新给老人绑,要让伤者再来次大出血?”
现场急救不是讲资格的好不好。医学是门科学更是讲实事求是。
“她自己没有得到你们的指导能做现场急救?”张医生再问。
其他人对他一致默认点头。
事实就是事实,虽然这个事实叫人觉得有些意外。
“哦,有人提前教的她是吧?是她家人?”张医生有所领悟地说。
这点在任崇达他们的心里同样对谢婉莹有疑惑,谢婉莹究竟从哪里学来的,总不可能是无师自通。医学没有无师自通这种说法的,就得练。
急诊医生带来了补液等医疗工具,接下来给伤者做进一步处理,一边说:“不管怎样,这老大爷命大了。”
第70章 嘉奖1
第一时间及时止血比什么都重要。
老大爷不懂什么专业术语,但是懂得什么叫做命大,上担架床的时候,抬眼看看周边的人,问:“谁救了我?”
老百姓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记得自己救命恩人是谁。
事到如今,张医生低着脑袋趁任崇达他们分神的时候,偷偷摸摸先溜走了。
“老大爷,先去医院再说。”急诊科医生安抚完大爷后,走去查看昏倒在地的大叔,问曹勇,“脑外伤,你给他动手术?”
“脑外科今天不是我值班。”曹勇答。
别人班上的活他曹帅哥不可能抢。伤者均被急诊科的带走了。曹勇接过伙计拿来的矿泉水打开瓶盖,给谢婉莹那双带血的手冲洗下,免得一路走过去吓死路人。
曹帅哥做外科医生的手指细致温柔,现小心地在某人手上浇水。
朦胧的夜色中这样的曹帅哥迷死人了。
章小蕙和两女生看着心跳跳。
“谢谢老师。”谢婉莹真心道谢着。
曹勇扔掉空了的水瓶,掏出裤袋里的手帕递给她:“擦下脸。”
她脸上也沾上血了?谢婉莹接过他的手帕在自己脸上擦擦。
“还有,叫师兄。”曹勇对她说。
章小蕙和两女生心头一抽:刚她们三人殷勤地想叫师兄被拒——
“真没劲!”有个女生跺着脚骂了句。
章小蕙的脸色阴沉沉的,转头走路。其余两女生见状,跟在她后头,不时回头再看一把,要把谢婉莹那张脸牢牢刻在自己脑子里。
叫老师或是师兄不是一样吗?谢婉莹对这个问题没有多想,却很记得是要把师兄借给她擦脸的手帕洗干净了还给人家。
体力恢复了些,站起来的谢婉莹带上书包,跟上三个老师先到饭馆,借用了人家的洗手池洗手洗脸,同时借了肥皂搓洗某人的手帕。
曹勇他们三坐回到了吃饭的桌子边。
菜和饭凉了,让伙计拿去重新热一热。
任崇达扫一扫站在自己身边的班长,嘱咐:“等会儿送她回女生宿舍去。”
“是,任老师。”回答的时候,岳文同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能说什么了,毕竟他今晚的表现有目共睹,给辅导员丢脸了。
听出班长的情绪,任崇达道:“医学的路长着。”
医学不是说刚开始考个九十分一百分以后肯定能怎样。医学的路是很漫长的,很艰苦的,每一天都是一场新的考试,永远没有终点,永远没有谁最好。
“当医生吧,只要每次能救到一个病人,就算你赢了。”朱会苍接上老同学的话说。
岳文同听完俩老师的言外之意更尴尬了,在于自己居然这会儿只想着和谢婉莹比较输赢。
做医生,平常心比什么都重要。
“师兄。”洗完帕子,谢婉莹走出来,把拧干的帕子要交还给某人,“洗干净了,但是没能及时给师兄晾干,要不,我拿回去宿舍阳台再晾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