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这个方向冲洗下。”谢婉莹对拿生理盐水的耿凌飞说。
耿凌飞一时好像没能理解到她的话。
谢婉莹只得亲手拿住他的注射器头,帮他调适好冲洗方向。
耿凌飞第一次亲身尝试到了“谢老师”的厉害,只见经过她稍微调整后,冲进去的生理盐水很快将伤口里头窝藏在边角上的脓液冲出来了。而之前他的眼睛再怎么仔细看,都没有发现端倪。
“继续冲。”谢婉莹对他说。
“是。”耿凌飞感觉自己主动申请帮忙是做对了。别看冲洗伤口这个操作看似容易,其实有技巧的,现在被她点拨了下后,他有点体会了。
“刘村医来了。”村干部从九庄把驻村医生带来到了现场。
提着个医药箱的刘姓村医生,年纪偏大,快五十岁了,因此行医经验可以说一样非常丰富的。从远处走来时他已经看到了谢婉莹他们的操作,啧啧赞许:“是国协的医生啊。”
小医生对大名医很崇拜的。谁不知道国协是块金字招牌,能在国协的医生个个不可否认都是名医。
放下医药箱,刘村医戴上老花眼镜,走近说:“我也想学学了。”
李村长听见他这话急忙先拉下他:“给老王的孙子治病需要抗生素。你带来没有?”
“带了带了。”刘村医回转身从里头拿出青霉素,对村民的情况都算是比较了解的,说,“他孙子以前打过青霉素,应该不会过敏。”
聂加敏谨慎,怕药物批号不同,对护士说:“做青霉素过敏试验。”
总算是冲洗完了伤口,谢婉莹再仔仔细细检查。最后当然是再请示下老师需要不需要再怎么进一步处理。
“有点出血,放凡士林纱布进去,可以压迫止血,而且可以作为一个引流的作用。”聂加敏指导她说道。
第886章 完成任务离开
凡士林纱布居然有这个作用。几个医学生现场听着老师的经验之谈,感觉到受教了。
与其相反的是,姚洁听到要用油纱条,差点额的一声翻白眼。忘了自己把这东西压在哪个箱子箱底了。只能冒着汗回头十几个箱子全翻箱倒柜了。
“姚姐。”谢婉莹发现她异常的表情,告诉她说,“最靠墙的那个箱子边上,我塞了一盒凡士林纱布,你拿出来先给聂老师用吧。”
谢谢!姚洁回头给她一个感谢的眼神,匆匆跑进办公室里拿东西。
按照老师的说法给患儿的伤口里放上凡士林纱布,处理完毕,谢婉莹交代患者家属:“每天要带孩子去换药。”
孩子爷爷听了回答她说:“是你以后给他换是不是?”
“不是,他们是义诊医生,平日里在大城市里医院很忙的,今天只来一次,帮你孙子处理伤口很不容易了。以后你带你孙子找刘村医继续打针换药。”李村长给孩子爷爷说,“而且医生早前告诉过你,你要带你孙子去医院再看看他的牙。他嘴里头也生病了,得治。”
“你们继续给我孙子看牙嘛。”孩子爷爷说,只信任眼前这几个医生了。
看不了的,他们不是口腔科专家,哪里可能看牙。口腔有口腔医学的专业和特殊性,不能乱来的。打个麻药都不一样。
就此,李村长安排好专人,等孩子打完针稍微退烧,再陪这孩子和王爷爷去县城医院看口腔。
排队病人多,处理好这个病人,一帮医生们赶紧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继续给其他病人看病。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五六个钟头过去了。
夜幕降临了。
只见天黑没能阻止络绎不绝想来看病的村民们。原来邻村的有些得到消息太晚,这会儿才急着赶来排队想让国协的医生给检查下身体。
村民热情不减,村委会在办公室里拉出了插座电线和灯泡给医生们照着义诊台子。
等到快七点半,见医生都没时间吃饭。李村长和其他村干部商议着怎么结束这个义诊。反正这么多病人医生肯定是看不完。
怎么让村民们走是个问题。
“下雨了。”排队的村民里头有人喊了句。
这夏天的雨说下就下的。先几滴大的雨珠下来后,忽然随风飘泊来一阵大的雨。在十二庄呆了大半天,大家不知道这雨下午早在县城里头下过一趟了。
雨来人散。
村民们纷纷跑回家去躲雨。
义诊分队趁机收了摊。由于要赶回县城去,医生们没在村委会里吃饭,匆匆和李村长等一群村干部们告别了。
“谢谢李村长,下次再见。”按照陶智杰的吩咐,何光佑代替新领导感谢村委会对义诊的大力支持。
“不,我们要感谢的是你们医生。你们不顾劳累下来给我们村民看病,辛苦了。”李村长和每个医生握手表示十分的感激,“你们不在这里吃饭,至少带上个鸡蛋和馒头在车上填个肚子。”
第887章 追车的人
“不行的。”何光佑拒绝道,帮大家阐明医生不受贿。
“就每人一个鸡蛋。村委会出的钱,请你们吃。”李村长装作生气,让人把一篮子土鸡蛋给他们塞中巴车上了。
其他村干部帮着医生将药品等义诊医疗物资搬回到中巴车上。姚洁负责在车上请点物品,数完数量没错,向领导报告可以走了。
大家拿了据说李村长媳妇亲手做的大蒸馒头上了中巴车,先啃两口。
车开了。村干部们站在村委会门口目送义诊队伍离开。医生们心头是蛮感动的。
路上雨不停地下着,吹散了夏季的酷暑,凉凉的风叫人好睡觉。
“累死我了。”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姜明珠摘下了眼镜不装了,闭上眼打盹了。
坐在她身边的金医生没说话,是比她先睡着了。
姚洁在车上找了个三人坐的位置躺下来,今天只有她一个护士忙到她腰酸背疼了。
“给她盖件衣服。”朱会苍回头发现怕女士们着凉,对何光佑他们说。
邱瑞云拿了件夹克衫给穿得最少的姚洁盖盖。
“领导睡了。”常家伟挨着朱会苍耳朵边小声说道。
坐在前排位置上的聂加敏,两只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头低垂着,不仔细看肯定发现不了人家在打瞌睡。只能说,领导哪怕睡觉都是体态优雅得体。
于是,坐在聂老师旁边的谢婉莹听见了后排朱师兄和常前辈不雅的窃笑声。过了一阵,后排这些前辈一个不漏跟着聂老师一样睡着了。
谢婉莹回头望一眼,车上的人像狂风肆虐的稻田全倒了。车晃一晃,大家的睡态是七倒八歪,真是谁也别想着可以笑谁。
有点疲倦,谢婉莹闭了下眼但睡不着觉。可能今天过于兴奋,脑子想歇下来不容易。睁开眼见洋气的聂老师时她想起了同样有点洋气的曹师兄。
车窗外的雨点哒哒哒敲打窗扉,是很引人遐思,回忆起那晚上和曹师兄一块撑着伞,走去医院对面的大排档和师姐师兄们一块吃饭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