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忙,你要去他家的话,他肯定不忙。”这点,黄志磊可以百分之百帮曹勇打包票。
周俊鹏在对面听着他们俩的话,琢磨着。
谢婉莹也在琢磨黄师兄这话的意思,感觉哪儿好像奇奇怪怪的。
小师妹在感情方面是天然呆。黄志磊发现自己说完小师妹半天都没能体会出来曹勇的心思,也替曹勇很无奈了。
他们这些曹勇身边的人,谁都看得出来,曹勇眼里只差明明白白对小师妹写上我爱你几个字了。
像之前在曹勇的办公室里,要是其她女孩子被曹勇抓个手不得脸红耳热的,谢婉莹却是像看着教学视频看着曹勇的手。
黄志磊想到这,都能感觉到曹勇心头里那股子哀嚎。
可怜的曹师兄。
“你直接说,谁要找他?”黄志磊问,既然小师妹不是因为情感原因去找曹勇,只能公事公办了。
老师的家不能随便对学生说的,不是随便对学生敞开的。说是师兄,也是前辈,更是临床老师。更别说曹勇在医院里的地位,是可以决定很多事情的,不可能随便说给人开后门。
这回听出了师兄话里的含义,谢婉莹替大师姐问问:“柳静云师姐想留在我们医院工作。”
只听她说完这话后,坐在她面前的这两位算是大师姐的高中师兄和老乡一点表情都没有。谢婉莹的心头为大师姐拔凉拔凉。
“她想留下——”黄志磊舀口汤先喝喝再想怎么说。
“大师姐缺了什么?”谢婉莹问,“她不是想走后门,是想征询师兄的意见怎样才能留下。”
“像你这样,她就能留下。”没有和黄志磊一样与柳静云有层大学师兄妹关系,周俊鹏直言道。
像她?这人开玩笑的吧。她只是见习生。谢婉莹皱皱眉。
“麻醉科名额早就饱和了吧。其它医院会缺麻醉医生我们医院肯定不缺,因为每年自己毕业的都很多。女麻醉医生也有几个了。”周俊鹏是北都出来的都知道国协里的大致情况,说道,“她不是同期最优秀的。哪怕排名第一,没有特别让医院想要的理由,全部一整批毕业生被刷,在我们医院也是常有的事情。今年,我们心外不就刷掉了一整批吗?”
第201章 原来要留下这么难
这人最后面那句话,掀起了谢婉莹心里头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原以为拿个同期第一可以了,哪里想到,拿第一还不行的。谁让医院早人员满额了。留出来的名额不是给优秀生,是给天才生的。
所以说毕业生就业看运气的。有的时候刚好医院缺人不好的人都可以容易进。现在,医院根本不缺人了,怎么进都难进。
“勉强让人留下来有什么用?没活干。”周俊鹏笑笑说道。
怎么没活干,不是临床上一堆活吗?都忙死人了。
不放心,不放心不就不让你干。哪个前辈哪个领导都不想被干不好的人拉下水吧。何况,有些人真不是靠实力进来的。譬如章小蕙,投机取巧走了曲线救国的路线图。
医院每年按照需要偶尔要招特长生,体育的,文艺的,主要用在医院的对外宣传上,从里不指望这些人干活的,相当于半养着了。所以,章小蕙自己拎不清脑袋,以为得到领导喜欢可以,自己被医院当窝囊废也可以,反正可以戴个国协医生的名号,却没有想到哪怕被半养着都不能突破做医生的底线。
哪怕半养着你也不能搞出事来,最基本的活儿你得会干。
再有,像外科,有些人招进来,上手术台的机会寥寥无几。说是外科医生,连自主收病人的权力都没有。因为动刀子的实力不行。科室招来叫写论文的。这样的人,内部的人知道而已。
做个外科医生,当然是想执刀了,结果变成专门写论文的,心情有多郁闷可想而知。前几年普外科有一个女的说是进来当外科医生,苦熬几年后结婚生孩子转岗了,因为科室里没有几台手术给她做,导致她做主刀眼看无期。她明白了自己是进来做什么用的了。
“我也觉得她可怜。”周俊鹏说起这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哭。
是谁都不想被人利用吧。问题是,确实人家领导招你觉得你只适合干这个活。
听到这个例子,谢婉莹心里想,要是她自己,拍桌子走人了。
也可见得表姨表姨夫周若梅和丁玉海说的话很气人可事实是这样。女外科医生,真要变成科室里缺一不可的技术骨干,天天上手术台做大手术的,不说专科神经外科和心胸外科,就普外科都数不出来。
妇产科特殊,例外。连乳腺外科这样基本为女性患者服务的科室,骨干力量基本也是男医生。
麻醉医生看似比外科稍微好些。麻醉学现在招很多女麻醉医学生了。
可是要看在哪家医院,除非这个医院有扩建必须马上招人的要求,否则的话——想想医院财务科都情愿要男员工不要女员工的状况,可以理解为女的你必须干出人家缺你不可。
眼前两个前辈的意思是:如果她大师姐柳静云没有能表现出麻醉医生的天赋,那么,与其留在这里郁郁闷闷,不如去其它竞争比较小的医院开展自己的业务能力,同样的治病救人。
第202章 院长的关注
顶流三甲医院竞争是残酷的了。
师兄帮不了的。
只能说,师兄们真是“看透世间冷酷无情”。相比之下,她和师姐们貌似比较天真了。
看来大师姐需要的不是去曹师兄家坐,而是要有机会证明她自己。谢婉莹想好了怎么回去和大师姐说了。
吃完饭,据说名医们拿着各种检验报告和病历,和家属解释这个病人的特殊情况。家属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病人之前也没在国协做过检查,到国协的时候是转院过来的,属于心脏急救状态了。医生只能先抢着救心脏,没法说有时间给病人做全身检查。想帮病人早点解决无从帮起。所有大病均是从小病开始积累起来的,自己平日里不注意造成最后的后果。
病魔不会区分病人是不是大老总或是普通人的,同等对待。
病房里头,拔掉呼吸机管的病人,没有自主呼吸和心跳,很快一直线。家属在病房里嚎啕大哭。
最该松口气的是心内科和心外科,因为被病人家属骑虎难下。
还有一件事,听说吴院长开完会走的时候,挨着曹勇小声问:“是哪个见习生?”
曹勇的嘴巴贴在吴院长的耳朵边究竟说了什么,没其他人知道。
和老乡吃完午饭,周俊鹏上楼回科室,来到傅昕恒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看见傅昕恒拿着张片子在看。
不是那个死亡病人的片子,而是那个年轻小伙子第一次进医院时拍的片子,里头有谢婉莹当初给小伙子穿刺留管的痕迹。
周俊鹏说:“神经外科的人对她很有兴趣。”
这不废话吗?什么时候看见过曹勇带着个见习生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