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招惹了死敌[ABO](46)
可他低着头,桑欲只能弯腰到他面前才能看清他的脸,她不喜欢为别人弯腰,便伸手准备将他的脸抬起来。
“程……”
几乎是在桑欲手触碰上他下颌的一瞬间,他睁开了眼,桑欲被吓一跳,撇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手收回来时,手却被轻轻地蹭了蹭。
嗯……?
桑欲一直觉得程俞年脸上又白又软,见他没呵斥自己,便没有收回手,将视线转回去,双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了头,仔细观察。
果然,又生病了。
他又闭上了眼,眉头紧皱,脸色潮红,额头上汗水遍布,打湿了鬓角的碎发,呼出的气体灼热,有些烫手。
她的手还没有收回来,他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挣扎了两秒无果后,无意识抬起手抓住她的指尖,想要将她的手拿下去。
桑欲顺着他的手,从他的下颌处挪了开,本以为程俞年下一秒就要把她的手推开,却见他抓了两秒后,又不自觉将脸凑了上来。
无意识地蹭。
这一瞬间,桑欲的心里十分纠结,心里兀自细数一番,几个月来,尤其是在自己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程俞年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桑欲终于真真切切地明白,为什么在社会推行了大量保护措施后,omega的数量还是这么少了。
这是真脆啊。
看来还是alpha更好,至少不容易生病,打架也能更占优势。
叹了一口气,桑欲将这些想法通通抑下,认命地用另一只手扶上了他的额头,查看他的温度。
烫人。
看来又是发烧。
桑欲现在都记得,三个月前程俞年发的那场烧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整整喂药好几天才让他恢复意识,又等了好久才等到他恢复。
虽然他恢复到一半的时候她给跑了。
桑欲不是很理解,昨天程俞年才从医疗舱里出来,怎么今天他就又生病了,现在这情况让她有些棘手。
她想直接把人带去医疗舱,但是看他昨天那么抗拒,她又犹豫了,带去医院找医生单独开药吧,又不知道拿什么理由。
毕竟哪个alpha会因为发烧去医院啊?
alpha身体好得很,小病小痛半天就好了,最多也只是去医疗舱休息个十来分钟半小时的,绝对不会像omega一样娇气。
更重要的是,之前来实训基地的军部领导还没离开,程俞年昨天才去过基地医生的医疗舱里,若是今天生病的消息又传出去,指不定会被人给盯上。
不能冒这个险。
站立半晌,桑欲垂眸沉思,并未发现程俞年已重新睁开了眼,抓着他的手,眨着漂亮的睫,眼尾泛红,眼底雾气弥漫,静静望着她,依赖之意尽显。
半点不设防。
心中一番思量之后,桑欲决定用最蠢的法子,直接请假把他带出去,请假理由是,程俞年信息素紊乱。
信息素是每个人最重视的东西,也是整个社会重视的东西,信息素出问题也就代表着腺体出了问题,而这种东西一般不用医疗舱直接去,医院设立有专属的分科。
更加保险安全。
说干就干,桑欲抽出自己的手,直接拨了个通讯给自己的教官和程俞年的教官请假,听到她的理由后,两位教官也是半点儿没有犹豫便同意了,甚至还询问她需不需要教官送过去。
桑欲婉言拒绝了,她不想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看出来,两人反而倒霉获罪。
等待着电子请假条发来的几分钟,桑欲翻开了程俞年的衣柜,从里面找了一套休闲服出来,闭着眼睛摸索着给他换上。
换好后,便直接带着人凭借请假条出了基地,打开悬浮车,几秒便消失得没影。
……
因为之前有过经验,排队,挂号,选科室再缴费,桑欲做得行云流水,但她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医生居然还是上次那个老医生。
大意了。
害怕被认出来,桑欲只好眼神镇定,假装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句句不离自己怀里的人。
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医生微微低头,露出眼镜下的锐利双眼,十分不满:“怎么又是你?”
桑欲沉默了两秒:“……医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哼,”老医生急促笑了声,“上次就让你好好照顾人,结果这才勉强几个月,你又把人给带了过来,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发了烧?”
桑欲:“……?”她怎么知道程俞年什么原因发的烧?
再说了,上次这医生也没问啊。
见被揭穿,桑欲也不装了,诚实点头:“不知道。”
老医生凉凉瞅了她一眼,怒气再起,到底没再说话,将桑欲手里的人接过来检测各种指标。
开具药方时,他才再度开口:“还是个学生?”他看向的是桑欲身上的衣服,黑色的作战服,上面还印有帝校生独有的校徽。
桑欲本就是无意发现程俞年生病,怕他一身帝校生的衣服进了omega科室会引人怀疑,这才给他换了衣服,至于自己的她倒是没管,被询问了也只是点头。
反正有眼睛的能认出来,她点不点头都无所谓。
“谈了多久了?”老医生不依不挠追问。
桑欲顿了几秒,随后破罐子破摔乱答:“两年了。”
“哪个学校的?”
“帝校的。”
“问你了吗?我是问你怀里抱着的那个。”
桑欲:“……北岸学府。”
“北岸学府,挺不错一孩子,”说着,老医生又抬头看桑欲一眼,眼底满是不赞同,“才两年你就把人给嚯嚯了?”
桑欲:“……”问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烦不烦?
老医生手下不停,脑子里不断思索最最适合程俞年情况的药,嘴上还在不间断地输出。
桑欲被问得已经有些抓狂,不自觉看了一眼正朦胧着倚在她锁骨的人,搂着程俞年腰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到底还是将怒气压了下去,只是冷着脸不再回答老医生。
没有回答,老医生摇了摇头也没再问。
桑欲又等了一会儿,老医生终于开好了药方,她拿了方子就带着人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被喊住。
“他身子弱,将他放休息室里,不要带着他奔波,等你把所有东西弄好了再直接将他带回去。”
“……知道了。”
虽然今天程俞年仍然发烧到模糊,但总体情况已经比上次好了太多,拿了药给他服下后,没几个小时就被“赦免”可以回学校。
再次回到悬浮车,桑欲给人扣安全带时忍不住皱眉吐槽:“程俞年,你看看你,你一生病,我得挨多少骂?还被说成那么不讲原则的一个人,我真的是服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俞年便又抓住了她的手,光洁的贴着退烧贴的额头止不住地蹭她。
桑欲剩下的火气便全都堵在了喉咙里,看着眼下乖巧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作为营长还有个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