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了豪门贵妇(19)
“我给太太泡杯养生茶。”
说完又朝陆凌笑,“小凌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陆凌拎着书包,看宋悠一眼,顿了下,埋头,低声呢喃,“我下楼了。”
宋悠会意,也不戳破少年的别扭,点头笑:“去吧。”
待少年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刘姨方感慨地叹了口气,去厨房给宋悠泡茶。
负一层书房的门自动打开。
少年拎着书包走进房间,电子门阖上,轻柔的女声落下来:“有一封来自赫尔曼教授的邮件,请问是否查看?”
“查看。”
将书包丢进单人沙发,少年面容沉静,快步走至书桌后。
电脑屏幕已自动亮起,显示出邮件内容。
陆凌一目十行看完,搭在键盘上的手指蜷起又松开。
片刻后,少年关闭邮件页面,坐回靠椅里,手指摁动鼠标,屏幕上瞬间弹出程序编辑框,数十条代码飞速闪过。
少年低闷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拨打赫尔曼电话。”
“好的。”
没有面容的女声应了一句,执行指令。
电话拨通,很快响起“嘟嘟嘟”的声音。
几声之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Hallo, hier spricht Herrmann。”
出来的声音有些震耳,却并不显得粗狂,带了些急切的惊喜。
是德语,几乎是声音放出的刹那,电脑窗口上便显示出了中文翻译。
“我是陆凌。”
陆凌言简意赅报了身份,人工智能自动将少年的声音转换成德语传过去,连声线也作了变换,比少年原本的声音更低沉。
电脑屏幕上光影闪动,映在少年眼眸中,忽明忽暗。
“太好了,凌!你终于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教授显然很惊喜,听见声音,顿时多了笑意,一边打招呼一边赞叹,“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你做的程序太好用了!”
教授对少年的赞赏溢于言表,还要再说,被陆凌一句话打断了。
“之前问您的病例,已确认副人格有独立的自我认知跟行为模式。”
少年握着鼠标,手指收拢,停了一下,垂眸问道,“如果是这样,她还会换回去吗?”
教授顿了下,似听出了少年平静语气中掩藏的忧虑,斟酌着语气,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解释:“凌,这个我无法确定,多重人格障碍表现多样,不同人格可能会先后出现,也可能会交替出现,副人格是否取代主人格不能仅凭短期观测确定。”
停了一瞬,没听见陆凌的声音,教授意识到自己的交谈对象对这样的回答有些难以接受,略等了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应该带你的朋友去接受一下心理诊疗,或者去神经科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无言的寂静后,一直沉默的少年缓缓松开鼠标。
“我知道了,谢谢您。”
·
陆凌与赫尔曼教授通电话时,刘姨刚好泡完茶。
宋悠原本的杯子还在陆山河屋里,刘姨也识趣地没问,主动给她换了新的琉璃茶杯。
腌制了的玫瑰在温水中缓缓浸开,映着琉璃迷离的光泽,十分好看。
“您去休息吧。”
宋悠笑着接过来,跟刘姨道了谢,捧着水杯上楼。
她很喜欢晶莹剔透做工好看的东西,首饰跟杯子皆是如此。
无论是昨天的天青瓷水杯还是今天的琉璃杯,都很合她意。
可惜,不能带走。
到楼上洗澡换了衣服,楼下刘姨已经回屋了,客厅只留了壁灯。
宋悠捧着喝了半杯的玫瑰花茶下楼。
刚下了一半台阶,楼下客厅门被推开,陆山河从门外夜色中走进来,抬眼。
宋悠顿了下,别开视线,继续往下走。
等走下台阶,陆山河带着冷气的身影也映在了台阶边缘。
这副模样,又像是谁欠了他似的。
宋悠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转身。
一步尚未踏出,陆山河扬手拽住她手腕,连带着她手里的杯子也被覆住。
“陆山河!”宋悠简直莫名其妙,用力抽手,抽不开,她冷笑一声,转脸睨着他,“有事儿说事儿,动手动脚算什么?还要我再泼你一回水吗?”
陆山河捁着她手腕分毫未动,目光阴沉似水,眼里仿佛笼罩着暴风雪前积聚的层层阴云。
他看着她,语气幽深:“你跟谢家有往来?”
第17章
宋悠愣了一瞬:“谢家?”
她在芳园遇到的那男人也姓“谢”。
巧合吗?
“谢巍。”陆山河放开她手腕,眸底蕴着冰寒,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似提醒,也似讽刺。
宋悠思绪蓦然一动,握着琉璃杯,若有所思地看陆山河一眼,绕开他往楼上走:“去书房说。”
顿了下,她道,“陆凌在楼下书房。”
陆山河视线沉沉地盯着她背影,片刻后,冷笑一声,抬脚上了楼。
推开书房门,宋悠坐进沙发,剩了半杯水的杯子搁在案几中间。
书房的灯打开,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空阔起来,映着窗外夜色,显得有些冷清。
看陆山河进门,她率先开口:“邺A88606的车主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谢巍?”
陆山河的身影洒下来,遮住了宋悠眼前光亮。
他站在逆光处,面容看不真切,但语气却浸了十足的冷气,合着夜里吹进来的风,更添了满屋的凉意。
“你坐他车了?”
“不认识的人,我坐他车干什么?”宋悠不惯着他脾气,偏头斜睨着陆山河,“怎么,陆总这是又拿了什么照片,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陆山河定定地看她一眼,却意外地没生气,眼下阴霾反而散了些。
他在她对面坐下,长腿岔开,当着宋悠的面,慢条斯理解开袖扣,随手丢在案几上。
“在哪儿碰见他的?”
宋悠瞥着突然散了满脸冰块的陆山河,默然思忖。
看来他对谢家很有芥蒂。
那个谢巍必定是做了什么,让陆山河发觉了,他才会回来专门质问她。
“在芳园遇见过,他跟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同事一起。”
思索间,宋悠很快定了主意,既然陆山河跟那个谢巍有旧怨,那她也不介意借他的手教训教训那位“谢先生”。
对付恶心男人,她可不讲究什么女人要靠自己的话,该利用能利用的就得利用!
想起谢巍看她的目光,宋悠眼里便多了厌恶,脸色也冷了一分,“长得人模人样,看人的眼神真是恶心!”
毫不掩饰地嗤了一声,宋悠面上冷笑,心底却一片明镜,目的很清楚,转头跟陆山河确认:“那个谢巍长什么样?”
坐车的人也不一定是车主,也有可能是被借了名头。
陆山河既然主动提到了,她就趁势问明白。
陆山河挽起袖子,抬眼看过来。
四目相对,宋悠突然生了疑惑,上下打量他:“你不会没见过人吧?”
陆山河冷淡地看她一眼,移开目光,把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也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