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常年在战争国家长大的孩子,听到烟花腾空炸开的声音,会下意识抱头蹲下。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所有的响声都是炮弹,恐惧就像是膝跳反应,那些人们根本没有除此之外的其他意识。
他也是如此。
刚才看到周野渡与乔栖一起离开,他竟然不知道,他也是可以追出去的。
他竟然没有这样的念头。
因为从前很多次,他都只是一个像树一样沉默地扎根在原地的凝望者。
赵敏智见温辞树迟迟不语,不由叹了叹气:“说实话,如果我再年轻五岁,绝对会趁机在你面前说那个女人的坏话,但是现在的我,面对这样的状况,只想叹气。”
赵敏智是温辞树的直系学妹,一直崇拜温辞树的才华,也是因此才加入华赢工作的。
在公司,她丝毫不掩饰对温辞树的欣赏,但也正因如此,私下常常出现她喜欢温辞树的传闻。
这些人真是八卦,却又对八卦没有丝毫的创意。
职场之中,如果一个男性对女性过分欣赏,常常会被看做想要潜规则,而女性对一个男性由衷欣赏,常常会被看做是花痴。
就不能是纯粹的,只折服于对方的业务能力吗?
赵敏智笑了:“学长,大家都在私下散播我喜欢你的传闻,今天我来破这个谣言。虽然我和你的那位妻子绝对不是一路人,但我作为女人,给你一个劝告,她一定是希望你追上去的。”
所有女人都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在意自己,紧张自己。
其实这些话并不用赵敏智说,温辞树自己也早就明白。
他起身,说:“宋总和周总到了你帮我解释一下。”
他们今天吃饭原本就是多人工作聚餐,除了他和赵敏智,还有被堵在路上的宋总和周总。
赵敏智点头:“放心去吧。”
温辞树点头,很快下楼离开了。
……
乔栖和周野渡出了餐厅之后,并没有去吃所谓的意大利冰淇淋。
乔桑围上来,问:“姐,怎样啊?”
乔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但话就是脱口而出:“没事,一个误会。”
而后她看了一眼周野渡,淡淡说:“今天谢谢你了,但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周野渡冷哼一声:“用完就扔,你当我是抹布吗?”
乔栖不给面子:“没错,我就是这么坏的女人,你还是及时止损吧。”
说罢,她推了一下乔桑的肩膀:“你怎么来的?”
乔桑说:“骑电动车啊。”
“行,那我限你最快速度送我回理发店。”
“可我那边还……”
“少废话。”乔栖呛声一句,又说,“送我过去,你追那女孩,我给你支招。”
乔桑提了一口气:“遵命!”
他屁颠屁颠跑去骑车了。
周野渡还在旁边没有离开,他看着乔栖,想气又气不起来,咬牙笑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乔栖说:“不能。”
周野渡说:“我哪比不上那个什么树了。”
“哪都比不上。”乔栖想都没想。
周野渡只是笑:“栖栖啊栖栖,老子的心虽然硬,但也耐不住你这么一刀刀往上划。”
乔栖这次转脸看了他一眼。
周野渡比年少时英朗了许多,内双狭长的眼睛透着些许玩世不恭,但坚毅的下巴却又让人觉得他格外笃定。
“看什么?”周野渡见她打量,不由问,“是不是觉得还是我比较帅?”
乔栖差点喷血。
恰好乔桑朝她摁喇叭,她走到电动车后座坐下,在乔桑加电离开之前,她认真对周野渡说:“周野渡,好马不吃回头草。”
天色彻底晚了下来,华灯初上。
周野渡看着乔栖的身影融入茫茫黑夜。
一时竟有点委屈。
都这个时候了还拿这种话打发他?
谁是马啊,要当也得是一匹狼,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伴侣的狼。
作者有话说:
篇幅缩短到50来章。
感觉情节比较简单,所以在写的过程中不断地删减。
第39章 风月
温辞树回到家的时候, 乔栖还没有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干脆就像个乖小孩一样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等会要给她解释的话。
乔栖在温辞树进家之后的两个小时才回家。
她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黑色。
深发色总会让人显得更有气质一些, 乔栖也不例外,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与往日不同的气场, 有些倦懒, 也有些淡漠。
她进门之后看到温辞树坐在沙发上, 一笑:“呦, 您今天回来的倒早啊。”
温辞树站了起来。
他目不斜视看着她:“我们只是同事聚餐。”
乔栖眼皮一跳。
她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给她解释。
按理说不该是, 他说“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说半天也没解释出一二三来吗?
她笑了:“和我没有关系,你搞得好像我吃醋似的。”
这话明显带刺。
她不是觉得他会出轨。
她只是讨厌他对谁都很温柔,没有界限感。
归根结底,是她太霸道了,只希望他对自己好。
但这种霸道合乎常理, 并没有错。
他们隔着大半个客厅对视。
独属于男女之间的暗潮涌动在缓缓流动着。
顿了顿, 温辞树走到乔栖面前, 很认真说:“不管你吃不吃醋,你放心,我不会出轨的。”
他望着她。
看似坦荡无畏, 实则有点可怜,仿佛是在等她说“我也不会”。
可她偏不如他的意,她扬眉:“我不一定。”
温辞树明显黯淡下去。
不是眼眸黯淡,而是整个人, 都如快要没有电的灯芯一样, 瞬间微弱。
乔栖虽然知道温辞树不会出轨, 但到底还是吃味的, 她偏偏还要继续说下去:“你可千万别爱上我,毕竟像我这种女人是不可能对你这种书呆子动心的。”
她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对我的价值,相当于情.趣.玩.具,明白吗?”
这句话让温辞树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她心情却好多了,想要回屋。
温辞树攥住了她的手腕,问:“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装懵懂:“我话说的还不够好吗?”
他眼底攒聚狂风:“情.趣.玩.具?是好话?”
“在我这里是。”
他说一句,她就顶一句。
温辞树终于忍不住了:“你想让我对你动粗吗。”
他眼里暗昧不明,意有所指。
乔栖感受得到有暗欲在流动。
可却不肯在口舌之争下败下阵来,扬脸一笑:“你那还叫动粗?你那叫挠痒……”
话没说完,忽然被人捧着脸吻了起来。
他猛然吻她。
她站不稳,往后一直退,他就边吻她边带她往屋子里面走,她的肩膀撞到墙壁,他把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顶那么亲她。
她想挣扎,却根本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