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蔷薇(66)
“是吗?”
男人嗓音低了几度,眸底晦色骤起,“那给你点自信。”
慕昭:“?”
“……”
没等她思考他的话,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重——他温热的大手覆上来,掌心扣抚着她整颗后脑,以极快的速度将她用力按向自己。
男人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腰,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被他完全掌控,就那么紧握着将她身体带得与他紧贴,严丝密缝,不留寸缕。
下一瞬。
男人薄凉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上来,带着强烈侵略者的气息,力度也重,毫无讥诮可言,全凭本能驱使。
久未接过吻的慕昭险些招架不住,她那只手无措地落在他一侧宽肩上,另一只手还缠揪着他的领带。
两只手都忍不住用力,她丝毫不知道,随着她手上的用力,男人领口在不停收紧,勒得他薄白色的脖颈涨出不正常红意。
也勒出一根又一根青筋和血管,看着特别血脉膨胀,极具视觉冲击。
也带来灭顶般的窒息快感。
他的吻和他这个人一点都不搭边,一点都不斯文谦和,反倒是暴烈粗鲁。
不像是个吻,更像是某种生物在撕咬动物。
她疼得连拍他的肩,含糊不清地嚷:“……疼,疼!”
娇媚里带点抵抗的嗓音反而是最好的情.药,只是慕昭不知道这一点,她还在傻傻地等待他收手。
没想到啊……
等来的是男人更加变本加厉地深吻。
不过他没有再咬她,而是转为更加用力碾磨,唇舌勾缠,津唾交换间发出让人羞耻的啧啧声。
那声音连慕昭听了都脸红,她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纯情的人。
而纯情是她对他最大的误解。
寂静包厢里,隐隐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钢琴声,已换了一首新曲,浪漫的《爱情协奏曲》,十分烘托此时粉色泡沫般的氛围。
男人的呼吸声在高低交接的旋律中,逐渐加重,越来越重,像越起越高而推不开的海浪。
她被卷在这样的海浪里,周身发软,快要瘫在他怀里。
最高的那一层海浪直接顶住她,分外硌人,让她知道不能再这样吻下去,否则不知道会出怎样的事情。
慕昭红着脸别开脸,而他没抽离,就停在原处重重呼吸着,灼热气息一声又一声喷进她的耳朵里。
“你这是干嘛呢……”她的嗓子也哑了。
但是傅时沉的嗓哑得更厉害,又低又哑,却透着难明的欲诱,“给你自信。”
“……”
短短四个字,让慕昭的心猝不及防地重重一跳。
她接不上来话。
男人的手还握着她的腰,恶意地轻掐一把,再凑到她耳边,徐徐地低哑问:“够不够?不够再来点?”
慕昭:“……”
她被他撩得周身更软,快要失去站起来的力气。
再不从他身上起来,就真的要起不来了。
慕昭松开他的领结,目光心虚地划过他青筋血管鼓胀的脖子,起身站起来,故作镇定地回答:“够了。”
“够了就行。”
男人眯着风流的桃花眼笑着,孟浪不经,“不够随时给我说,管够。”
他就是在故意逗她。
这一点慕昭可以肯定,他就是喜欢看她窘迫尴尬的模样。
她偏偏不肯认输,哪怕死了,浑身也只剩个嘴,仍旧嘴硬地说:“好的,有需要再通知你。”
不想再和他打嘴仗,包厢里的暧昧氛围快要让她窒息,只想快点出去,“我们走吧。”
闻言,傅时沉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再伸手捞起风衣外套时,一个红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慕昭定睛一看,那不是结婚证吗?
她看他弯腰去捡小红本,不禁问:“你把结婚证带身上干嘛?”
“自然是有用的。”
傅时沉捡起结婚证,拍了拍上面的灰,再仔细地重新放回风衣口袋里,“不过今晚倒没用上。”
慕昭很佩服他的思维,“你不会是想,万一那个乌岚岚不信我们结婚,就直接把结婚证拿给她看吧?”
“是这样打算的。”他说。
“……”慕昭默了两秒,才给出评价,还是发自内心的评价,“厉害。”
走出那个包厢时,两个人脸上的红意都没完全褪去,尤其是傅时沉是,被勒得过分,脖子上红得比脸上更厉害。
到外面时,雨已经停了,但天气仍旧寒凉,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傅时沉把风衣披在她肩上,温声道:“下雨的天气,怎么就只穿一件旗袍。”
说到旗袍,慕昭停步正对他站着,问:“今天这身旗袍是新的,好看吗?”
他用万金油话语回答,“你穿什么都好看。”
“不是。”慕昭摇摇头,“我是问你,单就这件旗袍的话,你觉得好不好看?”
傅时沉目光上下一番打量,最后不咸不淡地答:“凑活吧,换个人穿就没这么好看。”
“……”
“还是你最适合旗袍。”
慕昭低头看一眼身上旗袍,自言自语道:“凑活吗?我怎么觉得挺好看,不比那个Destiny大师设计的旗袍好看吗?”
“人家好歹是个大师。”
傅时沉用手指勾勾她领口上的镶滚,语气带点轻慢,“就光看这里的一点设计就很俗套,怎么比?”
这么维护,他一定和那个Destiny关系很好吧?
慕昭暗暗想着。
考虑到这点,慕昭不再做比较,转移话题,“有机会带我见见那位神秘大师。”
“见他?”他不解,“做什么?”
“给他提提关于旗袍设计的意见,我虽然不是专业,但我也穿了数年旗袍,多少有点心得。”慕昭用手拢紧肩上风衣,以此抵挡寒意,“听着不是口气挺大?我居然想着给咱们国内第一旗袍设计大师提意见。”
“……”
傅时沉沉吟片刻,然后说:“他不见人,有什么意见给我说,我帮你转达。”
“哦。”
慕昭顿觉无趣,“那不用了,见不到本人也没什么意思。”
傅时沉应该是对她无语,没再接话。
朝停车的地方走着走着,慕昭倏地想到刚刚,他用手指勾了她领口镶滚,还说落于俗套,让她产生疑惑。
“傅时沉。”她突然叫住他。
“嗯?”
他跟着她停下脚步,转眼看她,“怎么了?”
慕昭想到那次兰展,他对旗袍话题兴趣缺缺,就觉得好奇:“没想到你对旗袍也有了解?”
沉默好几秒。
傅时沉神色平静,淡淡说:“略知一二而已。”
也是,如果是设计大师Destiny的好友,对旗袍相关的了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话说——”
慕昭继续往前走,迎着浓秋的晚风,“你知道为什么叫Destiny,这个单词是命运的意思。”
“……”
傅时沉腿长,刻意放慢速度配合她,淡声道:“我也只是听说,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苦恋多年无果,始终独身一人生活,也做好终身独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