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二婚也高嫁(4)
可苏禾禾知道这是克扣了的。
苏芳芳的工资不拿出来。
梁景文是厂里选上的工农兵大学生,工龄没有五年是不带工资的,每月只有十七块五补贴,只够他自己吃食堂及日常开销。
苏梁两家的工资收入是差不多的。
梁家的日子却要比苏家好多了。就这,唐砚岚给她每月十块的零花外还能存不少。
做了十八年豪门伪千金,不谈其它,物质待遇上即便比不上人家正牌的,也是超越大多数人的。
梁家的日子对苏禾禾来说都是勉强度日,苏家的就是苦挨了。
这婚离得有些莽了啊!
——
她想找苏茂棠约束下丁月英。
趁一天苏茂棠早下班回来,她挨过去抢先给他端茶递水后,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好,“爸,你能不能跟丁阿姨说说,别总请男同志回家坐坐了,我才离婚回来几天呀,这是想撵我吗?”
旁边的丁月英急了,“老苏……”解释的话被苏茂棠摆手打断,“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苏茂棠才对苏禾禾一脸严肃道,“禾禾,结婚离婚都是你自做主张,既成事实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也不小了,不能总是不考虑后果地由着性子来。
也别嫌爸说话难听,你现在没有工作,脾气也不好,除了年轻貌美,可说一无是处。趁着现在有人给你挑,找个人嫁出去是最好的归宿。
你丁姨尽心尽力地给你挑,你不知感谢还到我这里倒打一耙,苏禾禾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着这样看低自己女儿的苏茂棠,原以为还可以的亲爹也不过如此。
“爸,难道在你心里,你的女儿就只配嫁鳏夫。”
“你二嫁还想找什么样的?你若不是我苏茂棠的女儿,这些你还高攀不上呢!你丁姨给你找的这几个,哪个缺人相看?人家才是想找什么样的都找得到。
苏禾禾你这样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外头的耻笑还少吗?不知所谓说的就是你!”说到后来,苏茂棠已是火大。
苏禾禾也火了,她是越气越要笑,语气越娇软,已成本能,“哟,那爸你可要试目以待了,我就把话搁在这里,你女儿绝不会沦落到嫁鳏夫的,那些好的还要我高攀的都省省吧!哦,不还有苏芳芳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给她选个好的吧!”
丁月英母女再次涨红着脸抹泪,话说最近出现的频率多了些。
看着妖妖娆娆说怪话的女儿,苏茂棠更觉她无可挽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只冷笑着,“好,我就等着瞧。你既有这么大本事,就说个期限,别等我都入土了还看不到。”
现在是一九七三年四月初,运动结束应该是七六还是七七?那时她也二十三四了,最不济考个大学提高下含金量,找个绩优股嫁了,苏禾禾觉着没什么难度。反正之后大环境会越来越宽松,不好还可以接着离嘛!
“给我五年时间,我保证让你看到。”苏禾禾仍是巧笑嫣然的。
“好,好,五年我还是等得起的,看你倒是嫁个怎样年轻有为的人来。”苏茂棠着重刻意地把“年轻有为”念得特别大声。
把轻视和不信发挥的淋漓尽致。
然后又对丁月英吩咐道,“那就别费心给她张罗了,她不领你的情,何苦呢。”
丁月英是从不会违逆苏茂棠大家长的权威的,一副我苦我说不出的样子,低眉顺眼地应了下来。
——
日子本就贫苦,精神上再不愉快,苏禾禾有点待不下去了。
虽然那天和苏茂棠谈过后,丁月英老实了下来。
苏禾禾知道她只是暂时地蛰伏,只要自己还在苏家,她的小动作就不会少。下次,还不定会换什么更恶心的方式呢!
毕竟,阳奉阴违是她一贯的风格!
没房没工作,还不能乱走,她有些凄惨呐!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们撒花留评呀,在这里一并感谢了!贴贴抱抱哦!就不一一回啦!又是没什么存稿的莽发了,埋头码字中,人又开始常态恍惚中了!汗!
第3章 威武!
都上班上学了,整个苏家就苏禾禾一个人呆着。
因为是出嫁前就住的房间,丁月英也要做给苏茂良看,好的都是紧着她来的。就算她嫁了,也还原样未改。
并排的两张单人床,靠里靠窗的是她的,苏芳芳的则在外侧挨着门。都是格子布的床单被罩,也是她的簇新些。
其实当时完全可以在窗下并排放两张床,中间留的过道也不挤。视觉上这样摆放也最佳。
原苏禾禾就是不同意,说她已经让步和人共享一个房间了,两张床必须多拉开些距离。
那会儿苏立东还在家,他是不管对错都要护着妹妹的。苏茂棠也不表态,丁月英拉着苏芳芳好脾气地笑着接受了。
新打的一套床和衣柜给了苏禾禾用,苏芳芳用旧的。
要这么看,丁月英一心想撵她走也是情有可原了。
硬邦邦的木板床,又厚又沉的棉花被,盖着喘气都累的,可有什么争的?
苏禾禾扒拉自己的身家,总共才六十五块八毛钱,也只够两个月的生活费。
去哪里都要介绍信的年代,全是集体所有制,工作都是自家人可以接班的。想自己找份工作,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是因为城市里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提供,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乡到广阔农村。而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三四年,苏禾禾正视现状后,开始一愁莫展。
那天过来,唐砚岚曾想塞钱给她,目测得有个几百元,苏禾禾给拒绝了。
苏禾禾倒不是清高,不收她才能进退更自如些。
离婚了最好是撇清,唐砚岚这里不过是她最后走投无路之下的应急备选,是钱换不来的。
更何况这段婚姻,物质上梁家确实没亏待苏禾禾。只打开她的衣柜看就知道了,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这两年在梁家新置的。还有每月十块的零花,这两样加起来就是普通人家根本承受不来的。
若不是前苏禾禾太大手大脚了,钱都乱花了,只零用全攒下来也能顶一阵了。
唯一可取的是,那一柜子衣服挑挑拣拣还是可穿的。没改善现状前,她可以不用买衣服了。
外面挂钟敲了十一下,该收拾热饭吃了。
油水不够,饿得也快。上辈子这个时间,她可能刚刚起床,早饭都没吃呢!
这一个月她是尽量避免想到上一世的种种,一直跟自己强调昨日种种不可追。可这会儿想到呆会儿要吃的烂面条,突然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有正牌的苏家儿子,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她妈野心勃勃地等着做太后呢,什么事都不会憾动她分毫。
而且她越来越坚信,前苏禾禾是去她那里了。这是她最不平衡和不甘的。
她十八年的隐忍经营,马上就要功德圆满了,却被别人摘了果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至于母女情,姐弟情,也就比纸薄那么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