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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将军独占病弱万人嫌(3)

作者: 一弦子 阅读记录

刚一进来,他已看到缩着脖子,怯生生被傅羿岑抱在怀里的人,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噎住。

傅羿岑听到这叭叭不停的声音,无奈摇摇头:“不是小小风寒,冬儿这一身伤,还得劳烦你了。”

周忍冬眼尾泛红,抬头看他一眼,又猛地低下头,身体微微发抖。

楚毓一眼看到他大腿的伤口,皱了皱眉:“你真的听信妖言,要扒他的皮给狐狸精修复容貌?”

一听这话,周忍冬连忙把腿一缩,却碰到伤口,疼得倒吸冷气。

“我知道错了。”傅羿岑按住乱动的小人儿,“你先给冬儿看看,让他少受些罪。”

楚毓嗤笑,挑眉道:“不用看了,准备后事吧。”

傅羿岑咬了咬后槽牙,浑身散发出冷意。

周忍冬敏锐感受到了,无措地咽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他。

楚毓心虚,摸摸鼻子,假装淡定:“我又没说错,人我治好了,你再折腾一身伤,还不如让他死个痛快,少受罪。”

傅羿岑瞪他一眼,拍拍周忍冬的后背,放低声音解释:“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别听他胡说。”

周忍冬“嘶”一声,后背疼得他猛然咬住唇。

楚毓也跟着“嘶”,嫌弃道:“你别拍他后背了,都是伤。”

傅羿岑闻言,面色一沉,大手一挥,直接撕开他的粗布麻衣。

本该白皙细腻的后背,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新伤叠旧伤,有几道较深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还有几道发了炎,化了脓。

周忍冬害怕得抱住胳膊,想要逃,却无处可逃。

他都是捡下人丢掉的衣裳穿,这一套是最暖和的,被傅羿岑撕坏了,以后穿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傅羿岑的声音带着颤抖。

周忍冬这才从痛失衣服的情绪中走出来,想到后背交叠的伤口,他更怕了。

这是大婚当天,傅羿岑给他定下的规矩。

他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向来看不惯傅羿岑,多年来两人结下不少梁子。

父亲甚至为了对付傅羿岑,动了他最宠爱的养妹傅如裳,害她流落烟花之地,毁了容颜。

这笔深仇大恨,傅羿岑自当讨回,便向皇帝请求赐婚,求娶丞相千金。

丞相膝下只有一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哪舍得将他送给傅羿岑折磨?

而周忍冬是妾侍所生,出生便被算命先生断言命带煞气,克父母。

父亲恨不得将他掐死,母亲拼命保住,可惜在他六岁时,母亲就被他克得病逝。

他自此被扔在荒园,跟着下人干活勉强维生。

成亲一事,丞相夫人为了保住女儿,提议将周忍冬扮成女子,送去给傅羿岑那阎王玩弄。

送出了周家的门,以后是生是死,不关他们的事,说不定还能克克那阎王。

周忍冬就这么被打扮一番,送到了将军府。

他自知骗不了傅羿岑,当晚坦白。

傅羿岑却笑得邪恶,捏住他的下巴:“既然嫁进来了,周家造的孽,就由你来担。”

他规定每月十五,是周忍冬的受罚日,要去刑房领家法:二十鞭子。

晚一天去,加罚十鞭。

周忍冬寄人篱下,无法反抗,按着他的规矩活了两三年。

这一后背的伤,全是每月累积下来。

往往旧伤未愈,新的惩罚日又到了。

幸亏他先前救过一名老者,给过他一本医书,他学了皮毛,倒是能偷偷摘些草药给自己抹抹。

否则……怕也熬不到今日。

第五章 像丧家之犬被赶走

“呵,你还好意思问?”

楚毓知道此事,也曾塞给周忍冬伤药,可惜没有傅羿岑允许,他说什么也不敢收。

楚毓阴阳怪气:“你的规矩真大,要人家一个月受二十鞭赎罪,自己倒忘得一干二净。”

傅羿岑一愣,顿时想起自己干过的混蛋事。

“对不起。”他满目悲痛,看着害怕他的小人儿,一时哽住了,不知该如何安抚。

周忍冬从没遇到这种情况,眼里蓄满泪水,却不敢真的哭出来,连忙用手背胡乱抹。

他知道,傅羿岑最讨厌看他哭。

还曾经因为他哭,扇了他一巴掌。

“先帮他治……治伤。”

傅羿岑自知渣到没法洗脱,眼下周忍冬也怕他,只能把人放开,将位置让给楚毓。

楚毓叹了一声,到底不忍心真看周忍冬顶着这一身伤。

可等他把周忍冬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怒得破口大骂。

骂完傅羿岑不过瘾,连同傅如裳和荣大师一同骂,最后连周忍冬都躲不过他的毒舌攻击。

“你也太好欺负了。”

“我就给你治这一次,日后再让人欺负,我绝对不管。”

“你真是傻子,也不知道你看上傅羿岑哪一点?”

“眼光太差了……”

说话间,他瞧准周忍冬分心的时刻,用力一按,“咔吱”一声,将他折了的手接了回去。

“啊……”

周忍冬疼得眼前一黑,终于撑不住了,意识涣散,彻底晕了过去。

傅羿岑看得心疼,想过去扶住他,却被楚毓喝住:“要一盆热水,给他擦擦伤口。”

大夫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傅羿岑不敢耽搁,亲自端来一盆热水,试了温度,在楚毓的指导下,轻轻帮周忍冬擦去满身的污秽。

待两人忙完,已经玉兔东升。

楚毓长叹一口气:“好了,让他睡吧,这可怜孩子,怕是从小到大都不曾睡个好觉。”

傅羿岑轻轻坐在床沿,看向周忍冬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眸,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感受到炙热的气温,他方才生出真实感。

楚毓再是不上心,也看出他的反常了。

“赶巧今日得了一坛琼酥,去喝一杯?”

傅羿岑点了点头,为周忍冬掖好被子,交代下人看着,起身随楚毓出去了。

而这期间,傅如裳来了两次,都被人拦在门口,压根打探不到里面的消息。

她觉得奇怪,可想起傅羿岑从小宠她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傅羿岑这个人,最是知恩图报。

她父亲将他养大成人,他顾念这段恩情,在父亲临终前,允诺一辈子善待自己。

傅如裳又善于伪装,一直装作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就他那脑子,怎么可能察觉异样?

待她撒撒娇,生一下气,傅羿岑不得好好哄她!

如此一想,她索性不打探了,乔装打扮一番,从将军府后门离开,上了一辆低调的马车。

往日来去自由的傅如裳,却不知,从她踏出房门开始,身后便有人跟踪……

翌日清晨。

一束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倾斜在床上瓷娃娃一般的人身上。

周忍冬做了一晚上纷乱的梦,此刻亮光爬到脸上,他皱了皱眉,嗯哼一声,缓缓睁开惺忪睡眼。

许是察觉被褥柔软温暖,他像慵懒的小猫一般蹭了蹭,以为在梦里,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