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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姝(147)

王九德心口一跳,这些年他一直御前伺候,是萧御章身旁第一红人。

但帝心难测,他并不敢过多试探。

可渐渐他也看出来,燕帝萧御章表面上看着,极喜欢和宠爱贤妃所出的大皇子,可实际上对他的有几分真心,恐怕还不如不宫中不受宠的德妃崔氏所出的二皇子萧钰。

沈家一直笃定,大皇子日后必然登上那个位置,可现在的情况,还有那个身份神秘的六皇子,沈家这一回恐怕是赌错了。

汴京最大最豪华的青楼,琼花楼顶层,天字号雅间。

大冬日里,沈观韵一身花楼姑娘打扮。

她身上衣裳半褪,受伤的左手用薄纱遮掩,雪白的背脊上还留有嫣红的吻痕,眉眼也透着几分春色。

而她身旁,睡着的是悄悄从宫中出来的大皇子萧琂。

萧琂上半身连衣服都没穿,把玩着沈观韵乌黑的发丝。

“沈妹妹,之前你传信与我说的。”

“可都是真的?”他才发泄不久,声音懒散透着几分沙哑。

沈观韵垂眸掩去眼中厌恶,娇笑着躺回大皇子怀中:“都到了如今,表哥还不愿信我?”

“你既不信我,为何还派人救我出沈家,这些年我对表哥一片真心。”

“父亲和祖母为了沈家前程,却想着拆散我们。”

沈观韵说着,眼睛一眨就落下泪来。

她娇滴滴模样,实在讨人喜欢,萧琂喉咙一滚,又想再要她一次。

沈观韵伸手攀上萧琂的脖颈,呵着热气,语调难得带了几分令萧琂觉得舒畅的讨好:“表哥,明日还要带观韵进宫,你若再要下去,观韵身上可没了力气。”

“皇表哥日后可是要成大事的男子,如何能耽误在观韵的美色上?”

萧琂眼中欲念一收,难得正经了神情:“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十八年前,月氏和亲本该进宫嫁给我父皇的那位公主,和我舅舅生下的女儿?”

沈观韵娇笑一声:“我今日把身体都交给表哥了?”

“骗你作何?”

“我现在已非处子之身,日后除了嫁给表哥,难道还能嫁给别人?”

“日后表哥娶了我,就等于得了月氏的助力,等到夺嫡时,就算沈家废了,表哥一样能成为燕北的太子。”

萧琂渐渐被沈观韵说动,他视线落到她身下压着的那一方雪白方帕上,想到了他们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心里的排斥渐渐被怜爱取代。

半个时辰后,萧琂起身穿衣,朝沈观韵温和道:“你先好好待在琼花楼,今日休沐,明日上朝时我想法子带你去见父皇。”

沈观韵伸手拉着萧琂的袖摆,可怜兮兮:“表哥,你舍得留观韵一人在这?”

“以我父亲的性子,定要进宫同贤妃姑母禀告。”

“你若回去,姑母寻你,你该如何说?”

“以姑母的性子,她会眼睁睁看着沈家因欺君被连累?”

萧琂准备离开的动作,霎时一顿。

沈观韵的话确实说到他对沈家的猜忌和防范上,他母妃为了沈家百年传承,一定会在他舅舅面前妥协。

虽然他因沈观韵左手受伤后,就歇了娶她的心思。

可是她现在主动投怀送抱,又被他破了身子,日后真的要嫁娶,大不了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到那时候,沈家上下绝对不敢跳出来指责他什么。

想到这里,萧琂眼中精光闪过。

他缓缓坐回榻上,搂过沈观韵的细腰,那滑腻触感,不由令他再次心猿意马起来。

……

惊仙苑,林惊枝从榻上幽幽醒来。

昨夜喝了酒,又被裴砚压着闹得厉害,她眨了眨纤长睫毛,正要开口叫孔妈妈进屋伺候。

男人修长冷白指尖,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语调有些清浅:“可还是难受。”

“枝枝,昨夜你饮酒后的模样,我控制不住。”

林惊枝双颊一红,想到昨日深夜,被他抱到妆奁坐着,她不着寸缕的雪白背脊上,渐渐显出的牡丹花刺青。

她受不住那种羞涩,哭喊着求他。

可他只是垂眸吻她,吞下她所有呜咽。

想到这里,林惊枝下意识伸手去摸背脊,她眸光微颤,视线落在自己带着浅浅牙印的手腕内侧。

裴砚盯着她眼尾朱红的泪痣,音色低沉暗哑:“这牡丹刺青,只有你饮酒后,剧烈运动才会显现出来。”

“你若不信,我抱你去看。”

“不用。”林惊枝慌忙用衾着身体,防范盯着裴砚。

她身上的刺青,应该是阿娘在她极小的时候用月氏的秘法留下的。

阿娘当年连自己的身份都未曾告诉她,何况的背脊上的牡丹刺青,但从小就有严厉告诉她不许饮酒。

想到这里,林惊枝眼眸一颤,轻轻抬眸看着裴砚:“夫君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背上的秘密,裴砚为何要告诉她?

林惊枝看向裴砚,表情格外认真。

裴砚背脊骤然绷紧,修长指尖轻轻从她泛着胭脂色的眼尾滑过,身上的冷意却一点点地泛上来。

无论是月氏还是沈家的身份,他本不愿告诉她的。

可每到深夜,那些零零碎碎拼凑始终不完整,却令他痛彻心扉的梦境里,她一直都是林家庶女的身份。

眼下,他一想到沈家人的做派,想到汴京城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

就算他不愿她身份曝光,可那些暗中觊觎她,想要害她的人。

心底的不甘,和对她疯狂的占有欲,让裴砚选择亲口告诉林惊枝的身份,也不愿她从沈家或是其他人口中知晓。

因为他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能和她分享喜悦欢乐,她最亲密的丈夫。

想到这里,裴砚眼神格外温柔看着林惊枝。

“枝枝。”

“我要把你高高举起。”

“你该高贵无比俯视燕北,乃至人间。”

“所以。”

“不要怕我好不好。”

裴砚沉冷的眸子,缠着缱绻,他指尖轻轻摩挲过林惊枝略微红肿的唇瓣。

林惊枝身子不受控制一颤,偏头避开裴砚的视线:“夫君在说什么?”

“我何时怕过夫君?”

裴砚笑而不语。

他起身,从橱柜里拿出衣物,不容林惊枝拒绝,单腿跪在床榻上,动作些许生疏,却一丝不苟伺候她穿衣,然后吻她的脸颊。

他把她搂在怀里,漆眸隐晦透着深浅难辨的探究:“枝枝,你想回沈家吗?”

想到沈家,林惊枝本能排斥。

她终于明白,前世她为何会被沈观韵关在地牢里折磨至死,恐怕沈观韵从程春娘那得知了她的身份,才恨她入骨。

想到过往,林惊枝嘲讽一笑。

“夫君可莫要再提沈家,沈家与我何关,我阿娘是白玄月没错,但我不需要父亲。”

“一开始没有,以后自然也不会需要。”

裴砚闻言唇角微扬,眼底温柔夹杂着疯色。

他把下颌轻轻刻在林惊枝白皙的脖颈上,似满足叹息一声:“枝枝不愿,那我们就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