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离家出走的我开启救世模式(202)
他对这种程度的戒备毫不在意。
“应该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吧?”
五条悟自顾自回忆着。
“在我身边遍布着的各种咒力残秽中,出现了唯一一个,没有带着咒力气息的存在。”
“你以为你的接近无声无息,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五条悟说这句话时,并没有任何得意自夸的意思。
他只是平静地在阐述着某个事实——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地。
“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五条悟问。
禅院甚尔没有立刻作答。
他的思绪随着五条悟的发言在记忆中回溯了很远很远,一直回到少年时代的某一天,他无往不利的隐匿气息本事在五条家的神子面前完全失效。
他站在对方身后,明明距离并不算近,对方却像是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一样,忽而转过了头来。
那双大名鼎鼎的六眼隔空凝视着他,里面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就像他只是这长廊中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立柱,又像他只是路边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子。
禅院甚尔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他在禅院家看到过更多,比这淡漠得多,恶意得多的眼神。
只是不在意而已。
只是,无法被映入那双咒术界最强的眼睛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那一幕。
尤其是遇到春野来海以后。
什么五条家的神子,什么禅院家,什么咒术界。
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让他们一起在臭水沟里彼此纠缠,腐烂发臭好了。
那种鬼地方,他既然已经一脚踏了出来,又何必想不开再跳回去。
但他想错了。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五条悟看向自己的眼神。
冰冷的,淡漠的,不将他映入眼中、仿佛他无足轻重般的眼神。
时至今日,他依然无法释怀。
他本以为五条悟不会记得那唯一的一次见面。
结果对方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既然这样的话……
“我在想,总有一天,要把这个嚣张的小鬼揍哭。”
禅院甚尔终于做出了回答。
五条悟闻言沉默几秒,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夏油杰:“杰!你刚刚说了这家伙是你的老师对吧?”
所以你都在跟这个人学些什么啊?
学怎么把我揍哭吗?!
五条悟脸上写满了控诉。
夏油杰:“…………”
禅院甚尔:“…………”
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尤其是禅院甚尔。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这么个小鬼较真是不是有点太掉价了。
而且还很弱智!
“你刚刚偷偷在心里骂我了吧?”五条悟敏锐地转向禅院甚尔,“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你也曾经做过的那样。”
禅院甚尔:“……嗯?”
“少想装傻!”五条悟自信满满,“你自己看不到以为别人也看不到?你那天那个眼神,分明就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条神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禅院甚尔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天的心情,好像在五条悟发现他之前,他的确有一刹那,是那么想过来着。
五条悟哼了一声,“说什么要把我揍哭,那是你在看过我这双眼睛以后,发现自己判断错误,恼羞成怒之下的情绪发泄吧?”
不用狡辩了。
这种人他小时候看多了。
五条悟一开始其实对禅院甚尔这个在自己感知中突然出现的人还有点兴趣的——他想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瞒过六眼的感知,出现在距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
结果回头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五条悟就在禅院甚尔眼睛深处,看到了深深的忌惮和戒备。
啊……又是这种人啊。
真无趣。
他那个时候想。
还以为这次能遇到一个有趣点的人,结果还是老样子吗?
在如此认定的瞬间,五条悟眼中原本待要涌起的波澜还没来得及成型,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禅院甚尔才会觉得他的眼神如此淡漠,如此冰冷。
“本来看你身上没有残秽,我还对你有点感兴趣呢。”
五条悟重新开始嗦起冰淇淋。
“结果你也和其他家伙没什么不一样的嘛。”
“…………”——禅院甚尔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五条悟的这句“没什么不一样的”,明明是带着极大的傲慢,是指对他来说,禅院甚尔和其他那些忌惮着他、防备着他的人没什么不同。
但在禅院甚尔听来,这话还有着另一重含义——【你和其他禅院,甚至其他咒术师,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不同。】
五条悟从某种意义上否定了禅院甚尔的存在。
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似乎又肯定了他的存在。
这是禅院甚尔从未预想到的。
如果那天和这个人说上话了的话……
不,没那个必要。
禅院甚尔不带讽刺意味地笑了笑。
他对自己的现状非常满意。
不需要任何会影响到现在这个未来的不必要的“过去”。
所以,无意义的假设,就不必了。
“很嚣张嘛,小鬼。”男人扯扯嘴角,“被称作咒术界最强让你很骄傲是吗?”
“不是被称作。”五条悟认真纠正,“是事实。”
——老子就是最强!
禅院甚尔定定看他一会儿,慢慢笑了。
他一把按住夏油杰的脑袋,不顾少年人的挣扎,俯身下来,让自己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五条悟隐在墨镜之后的双眼上——“我在指导这小子体术。”
他说出了夏油杰原本对五条悟隐瞒着的这一秘密。
“教室就在这附近。”
“……哦。”五条悟煞有介事地点头,“所以?”
“所以,下午你也一起来吧。”禅院甚尔扬起嘴角,“让我见识见识,如今的咒术界最强,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
“好啊。”五条悟答应得毫不犹豫,“不过相对地,如果我赢了,杰你就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上个体术课都要神神秘秘对我保密。”
他说着,挑衅似地瞥了禅院甚尔一眼,“总不至于你这老师实力太菜,让你耻于向我提及吧?”
“…………”夏油杰感到自家老师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愈发用力起来。
“很敢说嘛,小鬼。”
禅院甚尔狞笑。
“下午被我打爆的时候,希望你的嘴还能这么硬。”
“放心,一定会的,”五条悟边说着,边对禅院甚尔做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动画或者游戏里学来的抹脖子手势,“因为会被打爆的人,是你。”
——回忆结束。
所以工藤新一问他们三个是怎么遇到的?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始末。
可夏油杰能实话实说吗?
显然不能。
他能告诉给这位侦探先生和除阿纲外另外两位同级生的,只有“我和老师依照约定来水上乐园找师母和惠惠一起吃饭,中途偶遇了悟,一起聊了会儿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现在。”这样经过删减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