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有女种田忙(23)
先前在路上,柳芽儿对她哥说回家可能要挨打。当时她只是吓唬她哥,她是真的没想到她爹会动手。
在她的印象里,柳爹是个温吞又儒雅的人,虽然笑脸不多却也不怎么发脾气,更没打过人。甚至连骂人都不曾有过,看来今天她哥确实将她爹气很了。
秦沐就柳叔动了怒,刚站起来又跪了下去:“柳叔,您要打就打我!是因我掉到了田里,去河边清洗,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冬青哥是为了等我,不关冬青哥的事。”
“爹,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秦沐,让他掉到了田里!您要打就打我!”柳冬青跪的笔直,红着眼眶说道。
不就是一顿打嘛,他柳冬青受得起。
扑通,柳芽儿也并排跪了下去。
“芽儿,你这是作甚?”三人同时问道。
柳芽儿直挺挺的跪着,道:“爹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虽然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他是我哥。且今天这事并非我哥讨厌所导致的!”
“今天这事我哥的确有错,他错在分不清轻重。但您骂几句,给他分析分析轻重就是,干嘛要打他?常言道,兄弟姊妹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哥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着我。现在您要打我哥,那就连我一起打了吧!”
柳芽儿知道,她这么一闹,她爹这树枝肯定是抽不下来了。
好好好,一个个的都能耐了啊!特别是他家芽儿,竟然还学会了威胁。
“爹,您消消气!”柳芽儿看柳爹情绪稍微缓了那么一点,立刻爬了起来,挽着她爹的手臂撒娇道。
“怎么?不威胁我了?”
柳芽儿嘿嘿干笑两声,道:“爹,您可冤枉我了!我哪敢威胁您呢?刚刚也是事出紧急,您那会儿正在气头上,我好说你能听吗?难道真看着您给我哥一顿打?本来我哥犯的就不是大错!”
柳爹属实是没想到闺女会如此聪慧。不但知道事情的利弊,也知道怎么去应对。且他刚刚确实是冲动了,若真是一树枝抽下去,事后他定会懊恼很久。
他刚刚只是太急了,一时冲昏了头,才想着狠狠打青儿一顿。因为,他怕,他害怕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包括秦沐。
“都起来吧!但你们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知道吗?”
“知道了,爹”
“知道了,柳叔!”
柳爹扔掉了树枝,轻叹一口气,背身回了屋里。
第17章
破旧的窗户透着风,吹的油盏里的灯芯微微摇晃。
柳芽儿拿了块小被,搭在肚子上,看着窗户唉声叹气。
她在想她今天是不是冲动了。
云薹就是现代榨油的油菜不假,可现代的油菜,历经了千年了的演变,才变成产量极高的油菜。
今日她爹和她奶信了她的话,也决定明年把旱地都种上油菜。但种了之后呢?若产量强差人意,她便是罪人!
就算油菜种植成功,那也要入冬前才能下种,来年五月才能收获。中间这一年的日子要如何熬?
如今这个家,唯一的收入就是偶尔能逮到几条黄鳝,换些油盐。
柳芽儿躺平,一声轻叹:“哎,古代生存的机会太少。”
叹完,才闭着眼睛慢慢睡去。
柳芽儿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座大宅子,宅子里还有不少丫鬟下人们在忙碌。见到柳芽儿来了,一个个的弓着腰行李,喊她大小姐。
梦里她穿过院子,走到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前。有人替她开了锁,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金灿灿白花花的金元宝和银元宝。
她进到屋子里,抓起金元宝就往怀里塞。可她刚塞进怀里的寻宝立马掉了出来。她觉得可能是没塞好,继续塞元宝。可不管她塞了多少,元宝总是会掉出来。气的柳芽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金子啊,她的金子啊!
柳芽儿望着一屋子的金银,是越哭越伤心。哭着哭着,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起身下床,发现此时已天光大亮。钱氏正在做早饭,柳爹在院子劈柴,却不见她哥跟秦沐的身影。想来是去收黄鳝笼了吧。
“爹,奶!我们的笼子被人偷了!”
“啥?笼子被偷了?”柳爹丢了手上的木头。
柳冬青气的双眼通红,这笼子都是放在自家的水田里,竟然还被人偷了去,他们家现在可就是指着这笼子逮点黄鳝才有点进项。
“刚刚我和秦沐去收笼子,只收回来四个,还有两个不见了。”
柳爹虽然难受,却安慰儿子道:“莫气了,被偷就被偷了吧,这笼子放在田里,防不住。日后就搁屋前这沟里放吧,若是有人来起笼子,我们也能听到动静!”
柳冬青不甘,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钱氏用围裙擦着手从灶房里出来,道:“这些遭了瘟的饿死鬼,连黄鳝笼子也偷!”
说完也不管儿子和孙子,就出了院子,站在坡上大骂道:“挨千刀的遭瘟货,偷两条黄鳝回去吃了去投胎啊?生儿子没□□的玩意,有本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腿给你打折!”
钱氏站在坡上骂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怕了点气。
本来靠着三五日的逮几条黄鳝,也算是个进项。这下倒好,怕是日后是指不上靠黄鳝换油盐了。
麦子还没到割的季节,田地里的活儿就是拔拔杂草,所以柳冬青几个就不用跟着去下地。
可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玩的时候,在家里哪里待得住?
特别是男孩子。
这日柳冬青就趁着柳爹跟钱氏不在家,拉着秦沐商议着去后山上弄陷阱,看看能不能套些个野鸡兔子啥的。
可柳家人不善狩猎,下套子陷阱的法子还是听说来的。柳冬青和秦沐也不管这陷阱成不成,带着工具就要上山。
柳芽儿听说哥哥他们要上山,也要跟着去。柳冬青不允,柳芽儿好一番央求,最后还是秦沐说这个季节山里虫子多,特别是松树上,都是洋辣子,这才作罢。
一听到洋辣子,柳芽儿果然歇了要跟着去的心思。
前世她最讨厌的就是洋辣子,哪玩儿要是掉到身上沾了皮肤,立马变得红肿,又痒又辣。
一下子家里四个人都出去了,只留柳芽儿一人在家,也没个活计,她觉着都快闲出个屁来。
突然,她想到上回去布庄,布庄里是有成衣卖的,而且那家掌柜的似乎特别好说话,若是她画些成衣的样子,说不定还能换些银钱。
说干就干,柳芽儿先是翻出她爹珍藏的纸,又研了墨,思索了半天才敢动笔。
实在是纸对他们家而言太金贵了。不像现代,画错了把那张稿纸扔掉再重新画就是。
柳芽儿前世学过国画,待确定好样式且铭记于心的时候,画起来倒也算是得心应手。
她画的,是改良版的汉服,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窃取后世人的设计成果。
一张纸,柳芽儿并着两张用。一副妇人款式,还有一副是少女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