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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8)+番外

作者: 南歌玉转 阅读记录

李景无情道:“五文钱一首。”

身无分文的成蹊:“……没有。”

“那先欠着罢。”李景去拿二胡了。

他的手指很漂亮,匀称修长,玉雕的一般,人也很漂亮,看不出年纪,却有一种冰冷又温柔的气质,就像是……中天明月,波澜不惊。

李景给成蹊拉了首曲子,二胡沉稳悲伤的音色却奏了一首清扬轻快的小调,曲子里桃花纷扬,溪流叮咚,成蹊瘫在水里,感觉一阵一阵的痛楚随着药性被激出来,但骨子里沉疴的病痛抽丝剥茧一样从骨髓里拔除,在锅里蒸了小半夜,最后听着乐声,靠在桶里睡着了。

一夜无梦,醒时已是第二日暮时,身上的高热已经消退了,他换了干净的衣裳,躺在小床上,全身轻快不少。容缨趴在桌案边睡的很熟,两百张符箓全部画完,整整齐齐叠了两摞,李景站在旁边一张一张的数。

“醒了?”李景听见他的动静,走过来摸了摸成蹊的额头,“烧退了,以后莫要再用凡食,吃一次筋脉便淤堵一次,难治的很。”

他丢给成蹊一个小瓶子,圆肚窄口,“果子糖,吃一颗管你半月不饿。”

成蹊迟疑的问道:“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算是吃你馒头的回礼。”李景将二胡裹起来,他收拾收拾,拿起盲杖,慢悠悠走到容缨背后,一巴掌把他拍醒,“起来!干活了!”

容缨从桌子上猛抬头,脸上还沾了半点朱砂,眼底青黑,“时间到了?”

窗外暮色低垂,云霞火烧似的赤红,容缨被李景分了一半符箓,“分头行动,你们去外城,我进内城,如果有东西从内城跑出来,你打的过打,打不过带着你弟赶紧跑。”

容缨闻言皱眉,“幼弟身体羸弱,朔阳城内如今凶险万分,我怕顾不上他。不如让他留在城外,可能更安全点。”

“我劝你把他带上。”李景推开大门,“重要之人就得放在眼前,保不住人是你修为不精,大不了一起死在里面,总好过无知无觉死在别处,到时候再追悔莫及。”

第6章 章六

成蹊最终还是被容缨带进了城里,不过被兜帽裹的严严实实。李景则与他们拜别,失去了踪迹。成蹊本想再劝劝他,却被容缨制止。

“虽千万人吾往矣,那是他的道,他未必不知道后果。我们两个办好他吩咐的事情就够了。”

成蹊这才作罢,看着李景纤弱的背影从街角消失,只觉得他未如此高大过。

夜色已至,街上的铺子都关了门,显得格外萧条。街角上,齐云仙府找寻他的赏金已经高达百万灵石,堪比一把仙品灵器。

“我好值钱呐。”成蹊两眼放光。

容缨把他抬起的头又按下去,无情道:“是挺值钱,等朔阳事了就把你卖了换钱,够我逍遥一辈子了。”

“别嘛,谈钱多伤感情。”成蹊啪一下,在外城一户人家门口贴上张符箓。

容缨双手环胸,盯着一个角落看了两眼,成蹊跟着望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贴你的符。”

朔阳城外城人家不多,因着被鬼祟骚扰,大部分人都进了内城,外间就剩下几十户贫苦人家。容缨带着成蹊在每一户门上都贴好符箓,便提着他爬上外城一栋高楼上,监视底下的动静。这楼原来大概是间客栈,里头却有不少打斗后的痕迹,可能是遭了什么妖怪,老板避难去了,客栈里搬的空空荡荡,容缨在后院找到个小板凳丢给成蹊坐着,他自己翻身上墙,坐到了楼顶望风。

“同……生死咒一百里内可以互通心意,相当于一个传声阵。”容缨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待会儿大概有个架打,动手的时候我会把你屏蔽掉,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只要按着落咒的媒介我就能听见你的声音。”

成蹊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桃花印很浅,他握拳按住,果然印记发烫,“喂喂喂,能听得到吗?”

“能。”容缨扶额,“别乱吵吵,嚷的我脑仁疼。”

将李景丢给他的长剑横于膝上,容缨一身黑袍,整个人隐没于夜色里,唯独一双眼睛亮的惑人。他看着外城的分布,听见脚底下的楼层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成蹊从底下把脑袋探出来,“外面冷吗?我找到了这个。”

一坛酒被扔了上来,容缨接住,不知道成蹊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喝了一口,坊间再便宜不过的浊酒,入口辛辣,却有一股热气从胃里烧到了心口。

“好酒,你先收着,等我逮几个人回来继续。”容缨又把酒坛扔了下来,人从屋檐上翻落,猫一样踩着阴影飞了出去。

成蹊眯着眼睛看过去,快子时了,外城一片寂静,唯余风声呼啸,却有几拨人影鬼鬼祟祟的在街上乱窜,哦,也不能说是鬼鬼祟祟,毕竟那身上的灵器一个赛一个的显眼,有一组手里明珠的光芒在夜里闪的像颗一百瓦的电灯泡。

“哪里来的土大款?”成蹊撑头在楼上看戏。很快一个影子掠过去,那珠光就消失了,不一会儿,容缨一手提一个,拖着两个少年进客栈。

“太一宗的小弟子,捆好,外头还有两个。”容缨吩咐完又一溜烟飞走了。

成蹊把他们腰带拆了捆住手脚,两个难兄难弟软塌塌躺着,顺带还爆了一桌子装备,家底十分殷实。

成蹊在一堆灵器里翻翻找找,摸出把剑,太重了,拿不起来,没有匕首好使,又摸出把□□,对着窗外瞄了一下,不知道准头如何,还有一个小镜子,镶了一圈宝石,像是给女孩子补妆用的。

成蹊敲了敲镜面,余光却瞥见镜中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成蹊蹙眉,在南麓山摸爬滚打的这半个月,他被容缨折磨的对危险的敏锐度直线上升。

有人进来了。

在破风声袭来的瞬间,成蹊低头,堪堪躲过对方切向他脖颈的剑鞘,滚进桌案下,捡起身后的弓/弩按住机括,箭羽带着火光冲向偷袭者的面门。

“碰——”剑光出鞘,羽箭被削成两半,火星乍明乍灭,只看见飞扬的袍袖,衣摆上金线勾勒出苍劲松雪。成蹊连发三箭,皆被对方一剑斩成两半。

打不过,得跑!

成蹊转头就溜,按住手心咒纹,对着容缨大声嚷嚷,“大佬救命!有人偷家了!”

楼梯口被那人闪身堵了,成蹊后退数步,一咬牙从三楼窗户上翻下去,动作还是慢了点,被人一把揪住了兜帽,抓兔子一样提了上去。

“卧槽不带这样玩的!”重重摔在地上,成蹊滚了两三圈,看着对方手里明晃晃的剑,爬起来就往楼底下跑。

“你……成三?”困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成蹊被人拽住了散落的兜帽,他回头欲反击,那偷袭的人动作却比他快得多,单手一拧就把成蹊按趴在了地上,弹指搓出一团灵火,露出眉头紧皱的一张冷脸,“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赶快回家?你哥已经快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