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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娇的情敌之后(2)

作者: 仓央吹笙 阅读记录

薛怜被抬出徽狱司的时候,天已大亮。

高墙外的几株柳树发了新芽,清风吹拂。

“主子!”一道褐色身影早就候在门外,看见薛怜被抬出来,飞快扑倒在他身边。

被转移到骄辇上后,小桂花依然啜泣个不停:“主子呜呜……呜呜……”

“别哭了。”

薛怜冒着虚汗,本就昏沉的厉害,尖细的哭声还一直不停。

小桂花听话地拼命止住,然后眨巴着泪眼问:“主子,您应该……没事了吧?”

“可能吧。”

薛怜自己也不知道,孟清薛是什么时候沦为真正的阶下囚的,都怪他死之前没好好听剧。

“哦。”小桂花摸了摸后脑勺,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本书,“主子,给。”

“这是什么?”

薛怜看见上面大大的五个字——《伤寒杂病论》。

“......”他觉得自己现在更需要一本《葵花宝典》。

之后几天,薛怜除了在床上养伤,就是火急火燎地准备上书辞官。

这几天下来他也估摸清楚了,孟清薛时年22岁,且无亲友,要说关系紧密的只有留忠侯府小侯爷霍玄如一人。

所以辞官回乡为父母养老送终这些理由统统行不通。

那就只有称病了。

某夜。

他正伏案对告病还乡的文言文苦思冥想,一道圣旨忽然从宫里传来。

说是有人举报西厂督主孟清薛并非阉人,需即刻进宫验明真身。

第2章 想听皇上的墙根?

薛怜战战兢兢接过旨。

传旨的姚公公道:“那咱家就先出去候着了,天寒露重,孟大人您尽快些。”

“有劳公公了。”薛怜见姚龄走远,才破口大骂,“验他娘的狗屁!这肯定是那个姓萧的搞鬼!”

小桂花默默地拿过外衣和披风,低眉顺眼:“主子,三皇子针对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这次我们在理,您消消气。”

薛怜换好衣衫,披上大氅,才坐上了前往皇宫的轿子。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轿子停在了宫门外。

下轿之后,薛怜难免有些紧张,怎么说这也是他第一次来真正的皇宫,他环顾黑夜下绮丽的宏伟建筑,问姚龄:“姚公公,这举报我的人,你可知是谁?”

他本指望对方回答不了,谁知姚龄却说道:“实不相瞒大人,举报您的,正是西珏世子。”

薛怜一愣,向他确认:“宋玉负?”

“正是他。”姚龄点头,将他一路往御书房领,“这云枧公子终究不是本朝人,难免对孟大人您有防戒之心,只是......哎哟,您瞧老身真是老糊涂了,说这些事做什么?”

他朝薛怜干笑几声,然后就不再多言。

薛怜一路心事重重。

宋玉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原文里也没有这一段啊。

到了御书房殿前时,里面房门虚掩,烛火通明。

姚龄止步回首,朝薛怜道:“孟大人,您进去吧。”

殿内有袅袅琴声传出,徽阳朝皇帝半倚在案几前,左右两侧皆有一美人簇拥。

他的目光始终不离桌上的书册。

薛怜心下震惊,不愧是昏庸无道的代表人物,看书还得美女陪着。

然后他再定睛一瞧,发现两侧的美人居然是一男一女,不由得唏嘘。难怪萧睢喜好男风,原来是随了他爹啊。

殿旁一侧,立着一道少年身影,身着月白色长袍。

薛怜朝少年看去,恰巧这时少年偏头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明亮的半空交汇。

少年目色沉寂,抿着薄唇,眼底闪过一瞬莫名的情绪,然后就将目光移开了。

“微臣孟清薛,参见陛下。”薛怜收回眼神,跪地垂首。

皇帝抬眼看着伏在地上的他,直接进入正题:“关于世子进谏孟爱卿一事,想必爱卿已经知晓了,可有什么要说的?”

“臣......”薛怜顿了顿,觉得如跪针毡。

他能说什么,总不能在这儿把裤底子都扒了给他们看吧?

于是他抬头看向一旁的宋玉负,问:“不知云枧公子为何如此污蔑下官,是下官哪里得罪公子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一声轻笑,缓缓回答:“督主大人并非得罪于我,只是我早先听闻三殿下给大人送了几名官妓,恐惹人非议,担心大人的名誉受损,才出此下策。”

言外之意就是,有皇帝的亲眼验证,才能坐实孟清薛骄矜清冷的为官之道。

薛怜不语,他知道“清冷”是孟清薛想让外人看到的,而“自傲枉法”才是他的本性。

“哦?”皇帝咽下美人送到嘴边的葡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当真有此事?”

宋玉负不做回答,只看着薛怜:“督主大人,你说呢?”

薛怜浅笑:“公子说得对......”个屁!

萧睢送的那几个分明就是来监视他的,生怕他和宋玉负有染。

皇帝:“可是朕听闻,世子对孟爱卿颇有好感,甚至三皇子多次相邀,也无动于衷,一时关系紧张啊。”

薛怜瞬间感到不安。

这老皇帝不会趁机作妖吧?

宋玉负不会趁机把他丢出去吧?

谁知,身旁的少年面不改色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薛怜:“......”

这个奸诈的男人,果然是想把他往火推里坑!

“皇上。”皇帝右侧的美人娇滴滴一声,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皇帝立刻喜笑颜开,于是起身:“既然此事是爱卿与世子的私事,那朕也不便多管,时辰已晚,朕就先就寝了,你们都退下吧。”

说完,他就往殿内走去,两位美人紧随其后。

“陛下。”薛怜叫住他,“那......微臣验身一事?”

皇帝走进帘子深处,徒留一句:“此时交由世子定夺即可。”

听到这句,薛怜如坠冰窖。

交给宋玉负,不就是相当于把他送到了砧板上吗?

“走吧?”宋玉负见薛怜还跪在地上不动,于是走到他身边,微微俯身,“孟大人这么不愿意走,难不成是想听皇上的墙根?”

薛怜被他一激,“腾”地站起来。

却因为跪了好一会儿,再加上伤病未愈,一时间差点没站稳。

不过他反应极快立稳了身子,却没看见身后人下意识伸过来的那双手。

宋玉负不动声色地收回,然后走到他的前面,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书房。

走在出宫的道上,薛怜看着距离自己几步的身影,几次想转身抄小道从偏门回西厂。

跟在心狠手辣心思深沉的宋玉负身后,他是真的害怕!

忽然,走在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薛怜及时收住脚,问:“怎么了?”

宋玉负没有回头,只沉吟了一下:“该说正事了。”

薛怜:“?”

他该不会是想在这儿验身吧?

往四周看去,高高的宫墙,石道两侧随时都有夜巡的侍卫经过。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