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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娇的情敌之后(21)

作者: 仓央吹笙 阅读记录

他错愕抬头,看见的是宋玉负那张沉静的脸。

“抓紧我。”

宋玉负发出的声音很低,与耳边凛冽的风相交,夹带着狼凶残的气息,显得异常柔和安定。

他一手揽着薛怜,一手持刀划过扑过来的恶狼,但是它们十分敏捷,纷纷迅速跳开。

他没有恋战,而是顺势从山道驰过骑马离开。

身后扬起一片尘土,狼追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马跑到了一个岔路口,四周不再是竹林,而是连绵的山川,和荒无人迹的小路。

宋玉负低头,见薛怜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子,不停地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拢住随风飞舞的墨发。

眼前的人儿埋着头,他的目光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回旋打量。

真瘦。

鲜艳的红衣之下,是单薄的嶙峋脊骨,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良久,骏马跑至一条山路口,他率先跳下马,然后将薛怜抱了下来。

回头,那头山狼依然紧追不舍。

宋玉负沉了口气,握着手中的秋策刀,冲了上去。

狼顺势朝他扑来,露出锋利的爪,他侧身闪过,一刀砍向眼前的狼身。

躲过去了。

狼的双眼迸射出阴狠的目光,它似乎深知难以近宋玉负的身,于是飞身朝薛怜而去。

它一跃而起。

“噗呲——”

宋玉负疾步上前,用刀刃刺进它的头骨,狠厉而果决。

狼死了。

他脸上沾着鲜血,抬头,却发现薛怜颤抖的厉害。

快步走过来。

原本想将他拥进怀里,但想了下,最后只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怕,已经死了。”

刚才那一幕,薛怜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

他是真的害怕,从小最害怕的动物就是狼和狗,因为他小时候被狼狗咬过。

缓了很久,他才开口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看样子,应该到了另一座山腰。”宋玉负看了眼四周。

这半山腰荒无人迹,天色也即将暗下来。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匹马,甚至连下山的路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说:“要不我们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下山?”

“嗯,听哥哥的。”宋玉负牵过马。

两人走了一会儿,却发现脚下的这条山路似乎在缓慢地蜿蜒而上。

正在薛怜提议换个方向的时候,天上居然又下起了雨。

乌云密布。

看起来是场大雨。

很快,淅沥的雨点打在他们身上,逐渐浸湿了外衣。

没有伞,没有地图。

时不时还有山狼索命。

干脆死在这荒郊野岭算了。

他看了眼宋玉负,发现对方依然一脸沉静,好像这点小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不愧是能做皇帝的人,临危不乱,甚至nbcs。

只是不知道这个未来的皇帝,是不是要和自己一起死在这山里。

“有庙。”

宋玉负忽然开口。

抬眼看去,朦胧的雨幕之中,林木之下,竟然真的有一座古寺。

但看样子……

好像又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

不过能躲雨也不错。

二人进了寺庙,推开庙门,里面断壁残垣,不少地方都漏着雨,已经积了一小滩水。

佛像立在堂中间,上面的金漆掉的差不多了,没有贡品和长明灯。

看来早已被世人遗忘。

庙内的角落里也有柴火堆,不过只剩下一点残灰,看来曾有其他过路人来这里借宿过。

兴许是看到了前人留下的残迹,薛怜多少有点放心。

他寻了个相对干燥的地儿,发现寺里还剩了些干草,于是将它们简单地铺在地上。

宋玉负从烛台上拿了几根断蜡烛,将它们用火折子点亮,放在四周。

他透过幽微的烛光,看着薛怜,轻声说:“这样就不黑了。”

语气里带着温声的安慰。

薛怜心下猛地一怔,他居然知道自己怕黑?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估计是昨晚在驿站表现的太怂,什么怕鬼怕黑怕狼狗都被他知道了。

以后他要想弄死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第21章 妄想和破布私奔

薛怜咳了声,转移话题:“想不到你还随身带了火折子。”

“这是必备。”宋玉负随意回答,然后停顿了下,“不像哥哥,连逃命都还不忘背着包袱。”

薛怜被他这么一揶揄,将包袱放在一旁的草垫子上:“我这里面可装了干粮的,你要不想饿死就别阴阳我。”

宋玉负闻言轻笑,确实没再过问。而是起身去其他地方找了些干柴过来,生火取暖。

薛怜暗自松了口气,逃跑这个事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你湿了。”

宋玉负看着火一点点升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薛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头发,确实都湿漉漉的。

低头,红色绸缎的衣摆上也全是水渍,洇着些泥点子,打湿了脚踝。

可是他的包袱里只有银票和干粮,没有衣服和手绢。

宋玉负见他不回应,添了一块柴丢进火堆,盯着愈发盛大的火光,随口问:“怎么不擦一擦。”

“你也湿了,你怎么不擦呢?”薛怜反问,明明他和自己都淋了雨。

“我没有包袱,哪有东西可擦呢。”他抬头看过来,这句回答的尾音里甚至还带了笑。

薛怜翻了个白眼。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他闷声回道:“没有手绢,擦不了。”

“看来哥哥这包袱里,什么都没装,只装了吃的啊。”

宋玉负轻声慢语,诚心要逗他。谁让他天天抱着团破布,还妄想和破布私奔。

薛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火升起来了,烤一烤也能干。”

宋玉负若有所思地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起身脱掉外衣,面不改色地将衣衫搭在一旁。

他见薛怜不动,问:“你不怕着凉?”

“我脱了冷。”他听见对方脱口而出。

于是他冷笑了声:“这里有火,冷不着你。”

“可是……”

“脱。”

“……”

薛怜还是脱了,因为浑身淋了雨,湿答答的确实令他极不舒服。

他坐在火堆前,将红色的外衫捏在手里,一点一点交替烘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两人都感到了饿意。

薛怜懒懒起身,在庙里搜罗了一圈,找出了一口锅,虽然锅沿有些缺口,但底部没有漏洞。

庙外的雨没有减小的趋势。

他去接了点雨水洗净,然后又接水放在柴火上,等着它煮沸。

最后,他将包袱里的伊府面饼,火腿,年糕,腌菜什么的全部丢进锅里,用一根折来的树枝轻轻搅晃。

宋玉负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瞧他一脸认真地盯着锅里的动静,渐起的水雾将面容遮的似真似幻。

他瞧见,心心念念的哥哥只穿着单薄的交领衫,微微一弯腰,就露出一段白玉般的颈项,锁骨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