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情敌之后(5)
薛怜早早来到了湖边,此处已经有文人墨客开始作画对诗。
这种春宴和国宴不同,没有严格的制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孟兄!”霍玄如在不远处的画舫上朝他使劲挥手,“上来呀,我们一起游湖!”
薛怜刚要走过去,就被一个跑过的男童撞了一下,猛地朝湖里栽去。
“小心。”
身后一双手连忙将他拉回。
有惊无险。
薛怜后怕地回头,发现是谢怀之,连忙道谢:“多谢左相......”
“不必。”谢怀之笑着打断,“在这里,清薛就唤我的表字就好,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不会。”
谢怀之又说:“看你的脸色,似乎伤寒还未好全?这湖边风大,要不还是去画舫里坐着?”
薛怜还未回答,霍玄如就已经跳下船飞奔过来了,一把拉过他,朝谢怀之隔开距离:“刚才多谢谢郎君了,我和孟兄还有事聊,先行告辞。”
“无妨。”谢怀之微微一愣,但还是礼貌答道。
等到走出谢怀之的视线,霍玄如才看着薛怜的眼睛,颇为严肃:“不是让你离他远一点吗?他是萧拜的人,你卷进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知道,我刚要拒绝你就来了。”
霍玄如半真半假地放狠话:“别让我逮到你和他混在一起。”
薛怜其实知道他心中所想。
现在萧睢登基已是定局,萧拜的篡位谋权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出逃惨死的下场。
到时候拥立他的那群臣子,自然也一个都逃不掉。
而谢怀之,是萧拜的心腹。
上了游湖的画舫后,薛怜就一个劲儿地缩在中舱里,甚至不敢看一眼湖面。
他害怕。
遇难时的恐惧直冲脑海。
可他又想彻底克服,他不想做一个一直活在阴影里的懦夫。
霍玄如转头看了他好几眼:“你怎么了?怕冷?”
说完,他命人拿了个汤婆子给他。
薛怜摇头。
霍玄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说:“那我们去船头看看,那里赏风景最好看了。”
薛怜不肯。
“我看你这似乎有心病啊。”
“......没有。”
“那必须去。”说着,霍玄如就起身拉起他,一个劲儿往船头走。
清冷的春风扑打在脸上,随意束起的发丝由风吹拂。
薛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船头,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去。
“这就对了嘛,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扭扭捏捏的。”霍玄如笑他。
“这可是当今圣上赏我的御笔,被你撞湖里了怎么办?”
对面画舫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两艘画舫相距十几米。
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面含怒气,对着一个白袍男子斥责。
白袍男子道歉:“这就下去给公子捞上来。”
说完,他就拨开隔窗,纵身跃入水中。
薛怜看傻了。
跳入湖里的是宋玉负。
“这个云枧还真是不一般,被一个小小的文史官欺负,就这么退让了。”霍玄如称奇。
很快,宋玉负就从淤泥处捞起御笔。
他在水中游着摸到船底,然后从水里探出湿漉漉的脑袋,飞身而上,轻巧落在船板。
一睁眼,就看见与自己几尺相隔的薛怜正愣愣看着自己,他也一愣,然后笑着打了声招呼。
对面的船舱传来骂声。
“你能不能长长眼,我们的船在这里!”
第5章 孟郎君帮我擦好不好?
宋玉负回头,拿起手里的毛笔朝对面的船舱一扔。
毛笔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地落在舱内桌上的笔筒里。
骂声一瞬间停止。
然后就是一片惊叹声。
宋玉负没再理会对面,而是指了指自己湿淋淋的一身,对薛怜笑道:“我这里都湿了,有些冷,孟郎君可否借我汤婆子一用?”
听到这个称呼,薛怜吓得差点没缓过气。
愣了愣,才反应慢半拍地将手里的汤婆子递给他。
宋玉负含着笑意接过,抚上薛怜抚过的地方。
这里,有他指尖的余温。
薛怜并未注意宋玉负眼底的情绪,并且只当刚刚真的都是意外,于是让霍玄如整两条手绢来。
等到霍玄如找来了几条帕子,薛怜拿过递给他,示意他可以擦一擦。
毕竟春寒料峭,容易和自己一样受风寒。
古人的身体一般都比较娇贵。
宋玉负却不接,曲指抱着汤婆子,语气里似乎还透着一点委屈:“我的手已经冻僵了,孟郎君帮我擦好不好?”
薛怜:“?”
霍玄如:“??”
见宋玉负蓄着水珠的眼睫轻颤,无辜又可怜地望着自己,薛怜居然心软了。
但随后他又咬了咬后槽牙,果断道:“不行。”
是宋玉负有病还是他有病?
反正自己不会再冒着被萧睢弄死的危险去和他接触,除非自己真的活够了。
“为什么?”宋玉负一愣。
“我......”
这时薛怜才发现,他居然找不出理由。
霍玄如连忙插进来:“孟兄身体不适,不适宜沾凉水。”
薛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宋玉负又沉默着看了他两眼,说了一句:“那孟郎君多注意身体。”然后自己拿过手绢,擦拭头上的水渍。
薛怜抿着唇没说话,这么一搞,总有种自己对不起他的错觉。
下画舫之后,宋玉负先是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
接下来就是探春宴的必玩项目——行酒令。
薛怜猫着身子,拉着霍玄如坐到了最外围,这些文字游戏他是真的玩不来。
很快,他的右手边又有一道身影落座。
他偏头看去。
是换了衣袍的宋玉负。
然而宋玉负刚一落座,席上就出现了嘲讽的声音。
“云枧公子乃是西珏人,怕是喝不惯我们徽阳的茶酒,也对不出这飞花令吧!”
说话的正是右相府二公子。
他一向看不惯宋玉负自持矜贵的劲儿,和旁边的孟清薛一个德行,难怪两人坐一块儿,还真是臭味相投。
不少不怕事或有权势背景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相府二公子继续输出:“云枧公子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觉得本公子说的在理,蒙羞了?”
宋玉负一直淡淡微笑着,并不回应。
然而坐在他身边的薛怜却觉得陡然生寒,巴不得冲上去求那个哥们儿别说了。
好在前期的飞花令,还有猜字谜都没有轮到他们这里来。
最后,有人提议玩一玩最简单的成语接龙。
然后有人随口说了个成语,起了个头。
转眼间,就轮到了霍玄如这里。他的上一个词是“海晏河清”,于是他朗声答道:“清静无为,接。”
是薛怜接。
然而太阳当空,他脑子一热,什么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为所欲为,接。”
“为夫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