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情敌之后(51)
“不会不会。”他连忙赔笑道。
结果到了晚上,夜宴进行了三分之一,他才匆匆赶来。
刚巧这时白军师送来了不少自己题字作画的灯笼,一一挂在主营帐外面。
灯火通明,中秋思乡的意味更浓。
坐在主位上的顾老将军笑得舒畅,对小孙女说道:“白军师一表人才,这燃灯的技艺更是无人能敌啊。”
顾杞衣:“嗯,确实长的不错。”
刚端着盘子起身的霍玄如脸色一变,瞪着蒙在鼓中的白琰回座后,才将自己亲手做的胡饼搁在顾杞衣的桌上。
“杞衣,你尝尝我做的。”
脸上全是讨好的笑意。
这是他苦练了三天,才做出来的最好的一款胡饼。
顾杞衣闻声,也没抬头看他,只是拿起一块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他直直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什么微表情,一副求表扬的笑容:“我是不是很有进步啊?”
顾杞衣放下只咬了一口的胡饼,嫌弃道:“进什么步?原地踏步。”
被心上人这么一说,他的脸色立刻苦憋憋的,坐回去也不再说话,一直垂着头喝闷酒。
却没看见高座上的人还是将那块胡饼吃了个干净。
从歌舞升平的宴席出来后。
霍玄如一把拉住顾杞衣的手。
顾杞衣回头看见是他,抱臂道:“小侯爷还有事?”
“有要事。”他点头说道。
“什么……”顾杞衣刚开口,就见他抱住了自己,话也跟着咽了回去。
“今天这种日子,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抱了好一阵儿,霍玄如才闷声说了这么一句。
顾杞衣挣脱他的怀抱,轻哼一声:“谁跟你闹别扭了,我今日心情好得很。”
“我不信。”霍玄如抓住她抽走的手,“你平日里最讨厌那姓白的文绉绉,今夜却当众夸他好看,肯定是想气我。”
她笑:“白军师本来就长的好看啊,肥州一枝花呢。”
霍玄如正色:“有我长的好看?”
闻言,顾杞衣抬头认真看他,怔了几秒后说:“还真有。”
“我不信。”
“……”
“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气下午那些话,那就是我一时糊涂,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就当我没说过行不行,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惹你生气了。”
顾杞衣似笑非笑:“说过的话还能当作没发生?霍玄如,你当本少将军傻呢。”
“我……”
“如果真想悔过,那总得有点惩罚才行。”
他急忙道:“你说,什么罚我都接受。”
“滚出你的金营帐,要么睡通铺去,要么就睡路上。”她非得挫挫他这大少爷的锐气。
霍玄如犹豫起来。
别说睡马路了,他连大通铺都睡不惯。
“那你慢慢过你侯爷该过的日子去吧,白军师与我还有要事商谈。”顾杞衣作势要走。
“行。”他连忙说道,“我今夜不睡自己的营帐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
他抱着一床被衾出现在薛怜的小营帐里。
薛怜没有去中秋宴席,只简单吃了点胡饼和茶就算过节了。
他看见霍玄如抱着被衾进来时,还有些摸不清状况:“你这是?”
霍玄如不答,将被衾往他榻上一丢,偏头笑着问道:“你看这床大不大?”
薛怜瞥他一眼:“我看你脸大。”
——
霍:你看这床大不大?
薛:我看你脸大。
宋:我看你命大。
第52章 游子营
最后,霍玄如还是死皮赖脸留了下来。
好在床榻真的不算小,薛怜合衣睡在外面,整个人紧靠着床沿一动不动。
霍玄如看着两人之间隔如银河的距离,费解道:“你这是什么睡法?”
“我胸闷,想透透气。”他随口胡诌。
“噢。”他也没想太多。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薛怜体弱,加上身上有不少旧伤和老毛病,没能上阵或者做些重体力活。
于是他跟着白琰做事,谋了一个闲职——参军。
因为是学心理学的,所以对军事心理学也有涉猎,算是派上了点用场。
后来战事越发逼近,听说隔壁的蟒川就快失守了。于是肥州外出支援了许多军队,难民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到肥州城来。
霍玄如也跟着顾杞衣一起奔赴前线,上阵杀敌。
而薛怜进了游子营。
这个连营并不是某支军队,而是由很多士兵的孤寡亲人组成。
里面全都是老人妇女,还有儿童。他们的儿子丈夫,以及父亲都成为了战线上奋起杀敌的一员。
因为他们大多孤苦伶仃,无人照拂,所以顾老将军就成立了游子营,收容下来。
如今,这里面大约有三千士兵的家人。
他们每日盼坐在门口,听着边关吹起的号角声,心也跟着揪起来。
军令不允许他们私自探望,自从上次中秋佳节过后,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自己的亲人了。
他们甚至不敢想,对方是不是还活着。
薛怜就每日给他们做心理疏导。
起初有校尉不同意,他不知道薛怜是哪里来的鲰生之辈,估计就是骗吃骗喝的难民一个。
他在路上堵住薛怜的去路。
眼底全是嘲讽和蔑视:“笑话,我们三十七城军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需要你来做甚?”
薛怜:“如今形势紧迫,每日从前线撤下来,重伤残疾的士卒数不胜数,他们也是人,也有日思夜想的亲眷,也会害怕家破国亡。”
“行!”校尉笑他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参军,能不能治好大家的心疾!”
-
九月。
游子营的营寨里。
薛怜像往常一样,给士兵家眷,以及战损的兵卒做心理调节。
他慰问过伤兵后,走出营帐后,抬头望着天空明晃晃的太阳,总觉得心口很闷。
估计是因为,他知道不久后既定的结局,而什么都改变不了。
或者说,他本来也不想改变什么,徽阳早就该落幕了,是时候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朝代。
但在这之前,肥州城是一定会失守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做的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这些百姓多熬一熬这种战火连天的日子,然后亲身经历亲人战死沙场,改朝换代的波折。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士兵走进营帐,给里面的伤员更换纱布。
“孟参军,听说你也是京城来的吧?”身旁的兵长忽然小声问他。
他收回心绪,随口应答:“不错。”
“听说当时陈留将军那事闹挺大的,你听说过没?”
薛怜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只说:“有所耳闻。”
“呐,你看。”兵长指了指营帐里的中年士兵,“那个就是陈留光。”
随着他的手一指,薛怜看过去,然后问:“他就是陈留光?”
“是啊,很意外吧,估计和当年做将军时完全不一样了,也算是虎落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