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觉(74)+番外
钥匙找到了,季烟用小臂挂着包,左手拿着手机附在耳边,右手开门。
季砚书的声音嘣嘣地从听筒传出来:“你结婚后你要生孩子吧?生一个就好了,你要恢复,你要参与孩子的成长,你不要跟我说什么请保姆,保姆可以请,可你总不能什么都交给保姆,那你好好算算,扣去陪孩子的时间,你还有多少时间工作?还有你别忘了,你这个职业注定你是吃亏的一方。”
季烟闭了闭眼,拔出钥匙,推开门,说:“我都懂,我明白。”
“那你到底看不上他们什么?”
“没有看不上。”
季烟把包扔在玄关的柜子上,踢掉鞋,点开免提,放在桌上,倒了杯水。
季砚书那边安静了一会,下一秒,季烟又听到母亲问:“是不是因为那个WJ?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他?”
季烟拿水杯的手一紧,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我才说了WJ,还没指名道姓呢,你就这么激动?
季烟叹气,很真诚地说:“我没激动,而且您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指名道姓?”
“好啊你个季烟,果然是那个男人,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对吧,我就知道,亏得当初我反复暗示你,你藏得滴水不漏的。”季砚书气得不行,“难怪你这次过年回来情绪那么低迷,甚至大年初二你对那通电话避而不谈,是不是他给你打的?你如实跟我说,他到底是谁,你们公司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们现在又走到哪一步了?”
问题接二连三地从话筒传出来,季烟无不感慨,季砚书不愧是季砚书,揪问题永远问在点子上。
季烟喝掉半杯水,走到落地窗,盘腿坐在地毯上,“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答?”
“你……你要气死我你。”
“不敢。”低低弱弱的一句。
“你有什么不敢的?季烟,你不要以为我不懂你,你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我只是不想说。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突然为什么买那套房子吗?你那套说辞骗骗你爸就算了。”
季烟哑口无言。
季砚书大概也是说累了,声音降低了许多:“小烟,我和你爸爸一直认为小孩有自己的生长空间,所以我们一直给你们姐弟俩力所能及的自由。但你不要觉得,我们就对你们一无所知。”
“我知道,以前是我任性了。”
“不,小烟你不任性,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你一直知道自己的方向,我和你爸也对你很放心。你有时候只是……”
季砚书顿住。
季烟沉默。
良久,季砚书说:“小烟,我之前让你勇敢追求,是想让你明白,这个人不行,咱就换一个,可你现在是什么,你是陷进死胡同了,你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你的学业与工作你可以规划得很干脆,为什么唯独在感情这件事犯轴,那个人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你非要他不可?”
母亲说她是陷进死胡同了,跟自己过不去,不愿自己走出来。
通话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季烟坐在落地窗前,反复思考,是这样吗?
她仔细分析后,倒是觉得母亲最后那句话说得一针见血。
有一段时间,王隽对她而言属实重要,她确实也非他不可。
而且,是她惦记他在先,更重要的是那两年,王隽没有任何对不起她,哪怕到了最后,他还是留给了她情面,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他唯独令她不如意的,就是没有选择她。
说到底,不甘心的人是她,不舍得的也是她。
可那个人不在乎,她的不甘和不舍也就只剩苍白和可笑。
呆坐了良久,腿渐渐发麻,季烟起身,从卧室找了一套睡衣,打算洗个澡,好好睡一洗澡,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有些意外,望了下墙上的时钟,十点四十分,这个点了,她想不到谁会找她。
身上还穿着白天工作的衣服,是一套女士西装,外套在进门前被她脱下了,里面的衬衫因为要洗澡也被解开了两个纽扣。
门铃还在响着,思忖数秒,她把衬衫的纽扣扣好,走到玄关,打开可视电话。
甫一看清屏幕上的人,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刚到嘴边的询问怎么也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明天11/9两更——分别是6点/12点,细节我再修修。
——
季烟:讨人嫌的追上门了。
“七彩沙漠”+5
“清欢如故+16
“无尾予”+5
“黄黄”+1
“熊猫鸽子汤”+2
第38章 38
前一刻刚和母亲谈到的人, 下一秒出现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做梦一样。
季烟一下子怔在原地,捏紧手, 不知作何反应。
“季烟, 开门。”
没一会儿,王隽淡漠的声音把她从游离的思绪拉回来。
等等, 他说什么了?
开门?
他让开门, 她就开门?
她成什么了?
上一次她还跟他好好说话时, 他是什么态度?
她可没忘。
啪的一声关掉可视电话,季烟转身回屋。
刚走没两步,身后一阵钥匙转动锁孔的窸窣声响传来。
她猛地想起什么, 不可置信地停在原地转过身。
门已经从外面打开,王隽正抽回钥匙, 拿在手里站在门外, 神情淡淡。
是她忘了。
他有这边的钥匙,还是两人来往半年后,她主动给他的,目的是方便他过来。虽然他拢共没过来几次, 派得上用场的次数更是一只手数得过来。
也是因为他来这边的次数太少, 是她过去他那边居多, 是以,她倒忘了他有钥匙这一茬事,自然也忘了让他归还。
他站在门口,一点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前一秒丝毫没有礼貌可言, 不由分说开了她的门。这会站在了门口, 他倒又讲究起绅士态度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 好一个伪君子。
季烟在心里唾弃他。
面上也是冷冷的, 说:“你有毛病?”
他抬眸,一双眼睛直直朝她看来,目光凛冽,浑身也在散发着一股肃气。
季烟太熟悉这样的视线了,似深情也无情,而且她目光下移,落在他摩梭的指尖上。
他在思考如何开口。
装什么欲言又止。
季烟下逐客令:“你走错门了,请你出去。”
他眸光一闪,唇瓣上下张合:“我有几句话问你。”
她可不信他这套,语气冷冰冰的:“有事白天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太合适。”
他弯了弯唇角,眼里却无笑意:“你可以和一个男人吃饭散步几个小时,也不愿意给我几分钟说话的时间?”
她霎那间瞪大眼睛,数秒后,很是生气,但她极力压制住,冷笑讽刺:“才多久时间不见,原来王总做起跟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相当的得心应手。”
过去他是极喜欢她的伶牙俐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