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讨厌我?”
“……应该说是,厌恶我。”
徐晴旎一直紧绷的情绪刚缓下来,听他这么一说,又有些扎心:“不是的,真的只是意外,我不是故意想拿烟灰缸砸你,我也不讨厌你……”
医院的一盏白炽灯,正好映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层光圈。
秦方慕平静地说:“你不必再勉强自己去关心了。”
徐晴旎垂着眼睛,她想要解释,可是,是她先有目的的接近这个男人。
当对方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又是她决定到此为止。
根本没有资格辩解。
徐晴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起身,站在医院干净整洁的廊上,向着男人深深滴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秦方慕:“……”
徐晴旎只觉得,她紧张到手心都在冒汗,声音都飘忽不定:“秦董,你对我的帮助,我会记一辈子的。”
男人瞬间落下所有表情。
秦方慕离开的时候,徐晴旎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她心有余悸,当然也没有厚脸皮再跟他一起离开。
男人的身影连同豪车一起消失在深黑的夜里,她一路目送着,直至再也不见。
……
徐晴旎实在不想一个人呆着。
她想到距离医院最近的是陆可琉,两人拍完电影,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就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得知她也一个人在家,上门坐了一会儿,随便聊了一些废话。
等将近半夜,她才打了车回到家里,匆匆洗了个澡,连护肤品也没心情涂抹,直接靠在床上发呆。
徐晴旎在陆家的时候,就想给秦方慕发信息,问问伤口的情况,可转念一想,他应该不想再被自己打扰。
她翻来覆去,根本没法睡着。
最终,还是发了几条关心的消息给他。
“记得不要喝酒,不要吃辣的,少吃海鲜。”
“医生说这种线可以自己吸收的,不用再去拆了叭?”
“虽然是在额头上面,但你记得涂点祛疤膏。”
她以为这些消息都会石沉大海。
突然,男人居然回了一条微信。
徐晴旎心里一怔,手指都跟着轻颤。
QFM:徐晴旎,你的感情收放自如,也是一种天赋。
作者有话说:
先分手一波(不是)
我这几天除了上班的时候,只要一回家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好恐怖呜呜呜
第42章
徐晴旎连续失眠了好几天。
但也认清了一个事实。
秦方慕这样自尊心极高的男人,应该不会再愿意和她有什么交集了吧。
刚开始,她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可遇见这样一个英俊、有才、多金又会撩的男人,谁能不迷糊啊。
更重要的是秦方慕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真诚,居然比任何一个优点都要迷人。
就算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还是差点人设崩塌。
最近,每天都是大太阳,气候直线升温,特别是中午的日头,就算是路边的绿植也挡不了火辣的光线。
徐晴旎坚持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偶尔去培训的店里查看情况,基本上也懒得打扮,就整天穿一件宽松的外套,梳个利落的丸子头,简简单单。
只是她不能去想关于秦方慕的那些点滴。
因为一想到,整个人的心就像被突然拴住,特别是胸口,一阵阵发闷,连呼吸都觉得堵得慌。
她的情绪不是安静的,更像是沉入了深海,表面毫无波澜,实则暗潮涌动,没有任何支撑的气力,不断地下潜。
就这样沉迷在忙碌的工作中,甚至差点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还好这时候,骆达主动联系了她。
说是要带她去见当年的那位保安师傅。
徐晴旎和他约好具体时间,把鸽瑶也一起叫上了。
周五下午,车水马龙的街道扬起青草的气息,暮色沉沉,橘色的落日相当迷人。
骆达坐在副驾,向两位美女解释:“老繆是个软脚虾,我们派了几个人去找他,还没怎么询问,就全盘托出了。”
保安老繆就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县城打工。
他向秦家派去的人坦白,当年的事确实是戴娜和周启星指使。
过程很简单,趁着《天鹅湖》开演前夕,他混到后台,调换了徐晴旎的止痛药。
但他也不知道这个举动会害得徐晴旎如此凄惨。
因为戴娜说了,这只是安眠药,让她昏昏欲睡罢了。
事后他也吓坏了,这才拿了封口费,赶紧卷铺盖走人。
徐晴旎:“那他现在人呢?”
骆达继续说道:“我们在这边的工厂给他重新找了一份差事,工资待遇都不错,五险一金也交着。”
徐晴旎愣了愣。
骆达还很贴心地说:“毕竟让你跋山涉水过去找他也不方便,是吧。”
以防万一,徐晴旎还是多问了一句:“他不会想着逃跑吗?”
骆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应道:
“他能跑到哪里去呢?不都是一样干活吗?”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不顾自己的老命,他不是还有儿子在国外吗?”
难怪前后花了点时间,他们做了调查,彻底把这位大叔给拿捏了。
……真不愧是秦家的办事风格。
徐晴旎和鸽瑶对视一眼,双双觉得心里硌得慌。
她应该感谢秦方慕只是和她不相往来,假如他真的要做什么,那她分分钟没命。
到了一处建筑工地附近的办公室,小地方简陋但还算干净,穿着黑西装的小妹进来给他们倒了几杯热茶,就默默离开了。
片刻,老繆戴着安全帽,一身尘土,踩着一个个沉重的脚步进来。
徐晴旎没有急着开口,神色冷淡地望着对方。
鸽瑶在旁讥笑:“老师傅,好久不见了啊。”
徐晴旎眼里怒火跳跃,但还是耐这性子,说:“阿叔我们也不废话了,既然你已经承认当年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是吧?”
老繆也没二话,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
他满脸苍白地说:“徐小姐,你们放过我吧,我知道我对付不了你们这些人……”
他不知道得罪的是什么大资本,可被如此咄咄相逼,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你也是帮凶,这些年你能安心吗?”
老繆垂下头,很不自然地握紧双手,“害怕……害怕啊,但我更害怕让儿子吃苦,他已经没了妈妈,生活也没有其他保障,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一笔钱。”
老头儿哭丧着脸,满脸的褶子皱起来:“全都是那个女的叫我做的,她和你男朋友早就好上了……我需要那笔钱,让我儿子过上好日子。”
徐晴旎依然神色平静:“但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了,老繆,假如你主动配合,到时候法院应该可以网开一面。”
老繆知道挣扎和反抗的下场只会更惨,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