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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江望断明月台(192)+番外

作者:吾本朽木 阅读记录

韩博怒从心头起,一把握住江冲精瘦的腰,将他抵在河边的歪脖子柳树上,捏着下巴就吻了上去。

江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心理承受能力不错,感觉到身后那棵歪脖子树还算靠得住,他便专注地回应起韩博的吻来。

韩博此人,不愧“榜眼”之名。

就他这将理论应用于实际的学习能力,足够世上大部分人望尘莫及。

想当初,刚在一起的时候,韩博吻技也只能算是一般,可后来也不知道他私下里看了些什么鬼东西,不单床上花样繁多,就连接吻的技巧也一日千里。

尤其那会儿他还在备考会试的紧要关头。

江冲每每为之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可他又不想轻易服输,于是抬膝蹭了蹭韩博,故作遗憾道:“可惜蚊虫太多了,要不然……”

韩博一听就知道他在假客气,笑问:“要不然怎样?”

江冲一眼瞥到来时路上正快步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人影,不慌不忙地在韩博唇上亲了一下,“要不然还能多亲会儿。”

“侯爷!”重心带着几个小厮一路小跑向着江冲二人离家的方向寻过来,终于在河边找到了这俩人。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这大晚上的待在这蚊虫最密集的河边做什么,但他有更重要的事禀报:“侯爷,东宫来人了,要见你!”

江冲一惊,他来符宁之后和太子保持书信畅通,若非大事,太子不会派人来符宁找他。

和韩博交换了个眼神,江冲迅速镇定下来,“先回去。”

东宫来人名叫赵无畏,是太子身边心腹侍卫之一,当初围场之行,太子留京监国,便是由此人负责皇孙安危。

“见过侯爷。”赵无畏一见江冲连忙放下手中没啃完的寒瓜单膝跪下。

“快起来。”江冲一把扶住赵无畏,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有。”赵无畏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层层包裹里面是一封信,检查过无误后交给江冲,“侯爷请。”

江冲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密封完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然后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一般合上信纸,“我……明日一早我跟你回京。”

韩博眼神微变,似乎猜到了那信中写了什么。

待重心领着赵无畏下去歇息,江冲将那封信给韩博看了一眼,便取下灯罩迅速将其点燃,直到看着信化为灰烬。

他回头看向韩博,眼神有些茫然:“这才景仁二十六年……”

山陵将崩,速归。

这才景仁二十六年,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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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你们看我医闹的姿势像不像杀人灭口?

2.0世界大舅景仁34年崩。

有没有人安慰我们崽崽撒?

第127章

景仁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一日。

江冲不眠不休两日两夜赶回京城时,圣都街面上已是一片萧条,往日最为热闹的朱雀大街今行人寥寥,楼牌市坊挂满了白旗白幡,漫天的纸灰如雪片一般洋洋洒洒地从半空飘落,阴云笼罩着整个皇都。

尽管在看到太子的信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如今真到了这一刻,江冲还是禁不住眼前一黑。

可他不能倒下,他还要尽为人臣子最后的本分——入宫为大行皇帝哭丧守灵。

朝廷用于举办大型朝会典礼的上阳宫,如今停放着大行皇帝梓宫,殿中挂满了灵幡,入眼尽皆灰扑扑的白色。

太子……不,应该是嗣君了。

嗣君重孝加身,带领着文武百官跪在大行皇帝灵前哭丧,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江冲亦在百官之列,听着耳边声声不绝的抽泣之声,他却哭不出声来。

不是不难过,而是仿佛被茫茫白雾隔绝了感官,一切情绪都变得迟钝。

冥冥之中似乎错过了什么,想要抓住,却如同流沙一般从指缝中流走。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正因如此,使得“失去”这种感觉就有些像是心头空了一片。

只是一小片,不影响心脏跳动,却也让人难以忍受。

经众臣商议,大行皇帝庙号定为“仁宗”,以示大行皇帝一生以仁爱治国。

而谥号,嗣君主张定为“明”。

《尚书》中“照临四方曰明”,意为光芒普照四方,属于美谥。

武帝虽挽大厦于将倾,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大梁江山,却没能解决兵祸连年之后留下的满目疮痍。

大行皇帝不仅平息了大梁与安伮之间的战争,还用他的仁爱治愈了北方大地上的累累伤痕,使得北方山河恢复生机,城镇恢复繁荣,周边小国再度臣服,文帝时代就被虚耗一空的国库再度充实起来。

众臣对此毫无异议,因此大行皇帝的谥号便不能再更改,定为“仁宗明皇帝”。

民间服丧会在一周年后,第十三个月举行小祥之祭;两周年后,第二十五个月举行大祥之祭;之后再间隔一月,第二十七个月举行除服之祭代表守制结束。

而皇室以日易月,只需要服丧二十七天。

而在这二十七天里,臣子们不能回家、不能说话、不能洗脸,蓬头垢面地陪着嗣君在上阳宫哭灵,哪怕是一开始哭得动情的人,到最后也麻木了。

丧仪结束后,江冲回到侯府,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嗅到莫离命人准备的饭菜的香气,皱着眉头吩咐撤掉。

莫离不知错在何处,求助地看向韩博。

韩博看了眼江冲满面的疲惫之色,提示莫离换成素食,又对江冲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别人不一定明白,人言可畏,适可而止。”

江冲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

莫离不愧为江冲心腹,虽一时出错,但很快就明白了主子的用意,非但将江冲的饭食换成不沾荤腥的素食,连洗完澡要穿的常服也给换了一身少纹饰、但不至于被别有用心之人编排的素服。

这回江冲没再挑毛病,换上常服,不顾莫离和满屋奴婢还没退下,将自己投入韩博怀抱,不想说话、不想挪动、对着满桌美食也没有胃口。

“都出去吧。”韩博接过婢女手里要给江冲擦头发的布巾,扶着让江冲坐下,“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先帝知道也不会感到欣慰。”

江冲点头,然后又摇头,哽咽着道:“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只是发现辜负圣上太多……我一直以为驸马去后是太子在保护我,当初解决了沉船案,我还在沾沾自喜,想着今后有所倚仗,可实际上一直在背后默默护着我的始终都是圣上。”

驸马去后,圣上曾想让没有生育过的淑妃抚养江蕙,被江冲婉拒。

自从江冲拒婚,每次入宫见太后,都会被圣上以各种借口打断,将他叫走,让他免于责难。

江冲从坋州回来后,圣上又提起让皇后教导江蕙,被江冲不识好歹地打断。

……

记忆里许多细节禁不住推敲,许多真相还有待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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