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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江望断明月台(36)+番外

作者:吾本朽木 阅读记录

武帝得胜还朝,盛怒之下差点捏死崔氏。

当年向韩博透露此事的老宫女将协议内容说得含混不清,但依韩博推断,因为协议内容涉及了当今圣上,崔太后为了借助徐太师身后的文官集团扶持儿子入主东宫卖了女儿,平阳江氏投机提前搭上未来太子的顺风车,而徐家料定武帝登基后要重用老臣,娶了武帝唯一的女儿,那就是就是妥妥的新君党。

可以说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协议,就连不在协议中的武帝也能享受到好处,协议三方信心满满,唯独没料到武帝偏爱长公主已经偏到开放女子入朝为官的地步。

武帝登基后,出手解决了平阳江氏,长公主自己动手瓦解徐太师党,以女子之身堂而皇之地入主吏部,为武帝施行吏治改革搭桥铺路。

殿外的空地上堆着一个戴着宫花的雪人,一看就是七皇子的“杰作”,江冲在外等候传召,一时手贱拿小石子给雪人嵌了两行泪。

“世子,太后传召。”宫婢传唤时,江冲已经编好了绿帽准备换掉雪人头上的宫花,他见那小宫女颇为面生,随口问道:“新来的?”

小宫女显然不觉得他面生,微微红着脸道:“奴婢先时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

江冲顺手将树枝编成的“绿帽”往小宫女头上一扣,拍掉身上的雪花进殿里去。

太后午觉刚起,靠着软榻由宫人捏肩揉腿,见江冲进来,慈眉善目地让他上前。

江冲上前两步,行礼时总算将酝酿了许久的酒嗝打出来,连忙伏地请罪。

距离不远,太后自然闻到了,轻掩口鼻,皱眉道:“皇帝命你在家休养,你倒好,饮酒作乐,全然不顾皇帝对你的关怀爱重。”

江冲:“臣惶恐。”

“该是孤惶恐才对!”崔太后兴致缺缺地挥手让捏肩的宫人退下,“身子好些了?”

这段时日,太医每隔十日给他诊一次脉,江冲的身体状况太后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韩博才不敢贸然给他解毒。

江冲道:“臣已无大碍。”

“既已无碍,便该早日回御前,你自去看看京里有几个像你这个年纪的还在胡闹,便是比你小一岁的旭哥儿,亲事都已经定下了。你娘去得早,皇帝日理万机无暇管束你,才教你养成这么个张狂放浪不务正业的性子,孤少不得替你娘说你几句……”

崔太后一如既往苦口婆心的说教,并没有在江冲心里留下太大的波澜,他未得允准不敢起身,心里想着可得把太后责骂的话记牢了,回去跟韩博讨个安慰也行。

太后骂累了停下来喝茶,江冲连忙诚惶诚恐地认错:“臣知罪,请太后责罚!”

太后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两年前被他变着法搅黄的那桩婚事,叹了口气,“孤原瞧着赵家姑娘聪慧贤淑,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你不乐意也就罢了,还使那下作手段坏人家的名声,何必呢?”

江冲约莫知道太后唤他入宫的用意了。

太妃的那位外孙女赵家姑娘,何止是聪慧贤淑,简直聪明过头,贤惠过头了!

争风吃醋嫉妒成性,连江冲和婢女多说一句话都要再三盘问,买通江冲身边的小厮,时时刻刻掌控江冲的行踪。

后来更是和刘掌事沆瀣一气,逼得江冲连侯府都不想回。

他不信太后对这位赵姑娘的品性没有过任何考验和调查,可还是给他选了这门亲事,那么太后的用意就很值得深究了。

两年前“太妃逼婚”这出戏的确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江冲也没指名道姓说赵家如何,宫里太妃不止一个,太妃们的外孙女也不止赵姑娘一个,只要赵家及时和那金铺撇清干系,赵家以及赵姑娘的名声不会受到影响。

太后骂他手段下作,与其说是为赵姑娘训斥他,倒不如说江冲脱离了太后的掌控,而引得太后怒火中烧罢了。

“臣知罪,臣明日登门向赵姑娘致歉。”

他说这话就是故意的,他若真为了两年前的事给赵姑娘道歉,不仅赵姑娘的名声毁了,就连太后也免不了被人议论,太后是不可能允许的。

“你……”太后怒极,偏江冲老老实实认错,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太后没有正当理由发火,憋屈得很,“谁让你登门了?此事就此揭过,不许再提!”

“臣遵旨。”

江冲答应得爽快。

这时候,长庆殿的太监总管领着两名婀娜美人入内。

江冲扫了一眼,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收不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的腰。

韩博疼他是真疼他,但是吃起醋来挠他痒痒肉也不会手下留情。

果然,太后话音一转:“听闻你将服侍你的婢女发卖了,孤便给你挑了两个信得过的,带回去好生安置,不可怠慢。”

还好太后顾忌名声,没直截了当地让他纳妾,那就还有回转余地。

江冲硬着头皮领旨谢恩,在回家的一路上都在为此事发愁,直到看见莫离,他才脑海中灵光乍现,有了主意。

第25章 我的小祖宗

“三哥!”

见他回家,江文楷如见救星。

在江冲出门的这段时间,江文楷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打击。

江文楷身为侯府公子,从小到大,前有江冲作为目标,后有严厉的父亲时时鞭策,虽然总是被江冲的光环衬托得黯然失色,但放在京中世家子弟的圈子里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就算会试失误,也好过大部分人,江四公子对自己的信心从未动摇过。

然而就在江冲入宫的这两个时辰里,江四公子进行了接二连三的自我怀疑。

事情还得从那张棋盘说起,当时两人说完了正经事,无所事事,在韩博表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后,江文楷也不好约他去练功房。

武斗不行,那就文斗。

从围棋开始。

第一局:江文楷一时大意,输了。

第二句:江文楷险些赢了。

第三局:江文楷真的不想再去回忆了,从他学会下棋开始就没输这么惨过,而且是全程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紧接着对对子,这局倒是打平,但韩博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未出全力,于江文楷而言,这比直接输了还让他难受。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连败两场的江文楷不仅没有及时止损,还起了翻盘的心思。

但他面对的不是初出茅庐的普通官宦子弟,而是有着前世数十年宦海沉浮的老狐狸。

结果可想而知。

江冲泥菩萨过江,实在是爱莫能助,向韩博讨好一笑:“那个……”

“哪个?”韩博抱臂倚着廊柱。

“三哥!这两位姑娘是宫中所赐吗?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啊!”江文楷夸张地大叫,他就是故意的。

江冲没搭理他,对上韩博毫不掩饰、极具侵略意味的目光,他有点心虚,还有点腿软,“你回去等着,我这就把人打发了。”

“好啊。”韩博脸上挂着得体的假笑,施施然返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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