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江何嘴也毒,两人既能吵得起来,又不会真伤感情。酣畅淋漓地发泄了,多少能痛快点。
可江何居然没生气。
他沉默几秒,看着她,放下了手机。“不想住酒店?”他平静地说,“那住我家吧,借个房间给你。”
他说着起身,“基本东西收一下,要不要帮忙?”
第37章 .从高空坠落,却被一张云朵兜住,乘着云朵安全返航
孟杳愣了,怎么不按她设想的剧本走?江何变聪明了,好似能完全洞悉她的想法。她在这种事情上不至于刻意顾及“男女有别”,反正只是紧急情况借宿而已,江何以前还知道她家备用钥匙在哪呢。“愣着干嘛?”江何站在客厅里看她,她才恍然发现她租的房子真的有点小,或者是他太高。总之他在那一站,空间就变得无比狭窄似的。“…哦。”孟杳愣愣地应了一声,进卧室去收拾东西了。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打算找人吵一架来着。
孟杳愣了,怎么不按她设想的剧本走?
江何变聪明了,好似能完全洞悉她的想法。
她在这种事情上不至于刻意顾及“男女有别”,反正只是紧急情况借宿而已,江何以前还知道她家备用钥匙在哪呢。
“愣着干嘛?”
江何站在客厅里看她,她才恍然发现她租的房子真的有点小,或者是他太高。总之他在那一站,空间就变得无比狭窄似的。
“…哦。”孟杳愣愣地应了一声,进卧室去收拾东西了。
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打算找人吵一架来着。
孟杳把衣物全收拾出来了,装满一只 28 寸的行李箱。又拖出另一只 32 寸行李箱,去厨房把她宝贝的那些锅碗瓢盆也装好。
她没喊江何帮忙,江何真就大爷似的瘫在沙发上看。
一边看一边阴阳怪气地学她刚刚说话:“你干嘛把所有东西都带过去?你不能找到房子一趟一趟搬?你脑子有病吧。”
拿人手短,孟杳忍着没还嘴,吭哧吭哧地继续装锅。
“…不用帮忙?”江何还残存一点儿良心,纡尊降贵地翘着二郎腿问她。
“可不敢让您碰我的锅。”孟杳阴阳怪气。
“说得也是。”江何自得地耸耸肩,又靠回沙发上去了,还问她,“有喝的没?你这待客之道越来越次了。”
“……”
孟杳一个人推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下楼,跟在一身轻松的江何身后。
等到了要将行李箱抬上车的时候,还是撂下手,扭头看他。
江何幸灾乐祸,“所以说让你刚才给我做杯橙汁啊,有求于人的时候得多想一步。”
“……”大冬天的喝橙汁,冰不死他。
孟杳懒得说话了,抬腿直接上了车,留那俩箱子在原地。
江何气急败坏地“嘿”了一声,嘿完还是弯腰把箱子抬上了后备箱。
“…流年不利的时候更要积德你知道吧?”坐上驾驶座,还不忘继续给她添堵。
孟杳气笑了,行,这架说不定还是要吵。
“我都这样了积德还有用?又失业又没房的,再过几个月我该领低保了吧?!”她冷笑道。
江河却皱眉,“你失业了?”
孟杳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愣了一下,“啊,就昨天被裁的,不是你生日么,我就没说,不想扫兴。”
江何默了一阵,冷笑道:“你可真行。”
“我也觉得。”他车上的加热座椅太舒服,孟杳享受着按摩,心里熨帖了,也不再想找茬吵架了,摆烂地附和了一句,脑袋一歪,闭眼睡去。
江何默默开着车,过了几分钟,伸手将车内温度调高了些,座椅按摩力度调低了一档。
等到了江何家,被他分配好了一楼的客房,孟杳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里,全身的细胞都松快了。
心底压着的那点对江何的揣测、对糟心事的纠结,全都没出息地暂时隐形。
…有钱真好。
早知道她一开始还顾及什么,直接奔江何家来就是了,哪个酒店能有这儿舒服。
她这么感叹着,在床上眯了几分钟,打起精神去浴室泡了个澡,吹吹头发就睡了。
江何是个特别不热情但也因此特别让她放松的主人。他一进门给她指了间房,说了句卫浴全齐别来烦他,就自个儿上楼去了。
一直到她泡完澡入睡,他都没有下楼来过问一句。
孟杳在一种自在舒展的心情中结束了失业且没房的前途未卜的第一天,她一贯的会在麻木颓废一会儿后升级为愤怒厌世的心情活动这次只走到了中途,心里那只擅长黑化却不擅长行动的小怪兽变身到一半,就没出息地躺进了松软舒适的大床里。
好像从高空坠落,却被一张云朵兜住,乘着云朵安全返航。
第二天早上她被生物钟叫醒,是将近八点。洗漱完看见江何发来微信:[你做早饭。]
她没意见,真白白蹭一晚豪华套房也说不过去。
她洗漱完穿好衣服走进厨房,被崭新而高级的厨房系统激发了下厨热情,从满当当的冰箱里掏出几样食材,打算做豪华版北非蛋。
在两只小铁锅里敲进四个蛋,等鸡蛋焖熟的间隙她拿出手机,才看见十几分钟前江何的第二条微信:[不用做我的,我出门了。]
和他的第一条消息间隔了近二十分钟。
孟杳:“……”
江何最近其实挺忙,孤山岛的冲浪酒吧正是设计阶段,他看起来就是个难伺候的主,设计师怕他吹毛求疵,一天恨不得八百个电话确认需求。
他出门前看了眼客房紧闭的门,心里居然有些奇异的思绪翻涌着。
他和孟杳认识这么多年,这似乎是孟杳第一次在他的家里待这么久。以前都是他去她家,蹭她的饭,蹭她的局,跟三两好友玩玩闹闹。
很多年来他都以为只要他保持克制,他跟孟杳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尴尬的、朦胧的、暧昧的事情出现。
可今天早晨,他下楼就那么看了客房一眼,闻到空气中好像隐约有一点沐浴露的香气,心情居然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个夏天,他被孟杳丢了一件小背心顶在头上落荒而逃。
江何坐进车里的时候还有点怀疑人生。让孟杳借住在自己这里也许真的不是个好主意,他心想。
可转头看见后备箱里她的东西还留着,他的行动也毫不犹豫,油门一踩,带着她的半副家当就走了。
孟杳看着锅里的四个圆乎乎的鸡蛋慢慢呈现出厚重的橙黄色,又看着屏幕上江何的信息,痛心疾首地打字回复:[你微信讲话干嘛大喘气?]
另一边江何已经快开上高速,停在路口看见这条消息,一时有点错愕。想了想,拨通电话过去:“你已经做了?”
“当然!”
眼前红灯开始倒数,江何看着闪烁的数字,说:“我出门买咖啡,正在回去。”
“…哈?”
孟杳疑惑的档口,江何调转了方向盘。
“嗯。”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一边踩重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