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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瘠玫瑰(29)

作者: 陈阿塔 阅读记录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视线还是跟着矫健的何筝,生怕她吃了亏去。

包厢里一片狼藉,团员们气喘吁吁地或瘫或倒地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发上、地板上,傅语诺终于放开了许知凡,示意他可以上前。

许知凡急忙跑到何筝面前,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对面的绍明见他一脸紧张,瞎起哄道:“许知凡,你学医的啊,我也受伤了,你怎么不给我看看?”

“哎哟!我手疼,许大夫能帮忙查查吗?”

许知凡的内向胆小是出了名的,众人抓住机会调戏他,纷纷“许大夫许大夫”地喊开,直喊得许知凡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何筝一勾他脖子,霸气宣布:“都闭嘴,别调戏我家冰清玉洁的小弟!”

这称呼不知戳了他哪根神经,他突然不安地站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结巴道:“……阿诺还没吃饭……我去叫服务生送餐!”说完就小跑了出去。

绍明瞧着那抹慌里慌张的背影,嘿嘿直乐:“果然冰清玉洁,何筝,你可别祸害人家啊!”

“呸,我怎么祸害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筝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

包厢里顿时又热闹开。

傅语诺被何筝拉着又唱了一首歌才得到赦免,回沙发坐着,等了一会儿,许知凡还没回来,她正疑惑着,从外面回来的绍明突然朝门里招呼大家:“许知凡被人打了!”

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们的钢琴师?!

一群男生放下手里的东西气势汹汹地涌了出去。

傅语诺和何筝互看一眼,赶忙也跟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男士卫生间门口堵满了人,两拨人已经开始激情互殴,人群后面,受了伤的许知凡正滑坐在地上艰难地出气,好不容易愈合的淤青又重现在脸上。

傅语诺蓦地明白了他先前的伤是怎么来的。

许知凡性格胆小,懦弱可欺,平时又不太合群,估计明里暗里没少受同学霸凌。

酒店方见事态不妙即刻报了警,警察很快赶来,一群名牌大学生绑蒜似的一个挨着一个被扭送进了警车。

警察局里,绍明等人挨个录口供,傅语诺拿着棉签和药水给许知凡处理伤口,一旁的何筝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劲儿骂许知凡那几个同学是傻逼:“一把年纪还玩校园霸凌,说出去谁敢信这是南大的学生?”

骂完傻逼又对许知凡恨铁不成钢:“你也是的,快一米八的大个也不懂反抗,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你?”

许知凡乖乖任她骂,等她骂累了,顶着红艳艳的伤口跑警察叔叔那里要了一杯水递给她,何筝没辙地闭上了嘴。

这人真是软硬不吃,一点长进也没有,可她不忍心再骂他,只好找始作俑者撒气,眼刀直往那几个欺负人的傻逼身上扎。

幸好这次警察来得快,两边伤势都不重,何筝他们虽不愿意放过对面那拨人,可他们也受了伤,真要较真起来两边都得有人遭殃。

没办法,只好签了协议,调解了事。

从警察局出来,绍明不高兴地踢地上的石子:“早知道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真应该多来几下……嘶,别碰我手,疼着呢!”

“亏了亏了,亏大了,看看我们团草的脸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

许知凡用手挡了下脸。

“来日方长,以后在学校有的是机会,刚才那人叫褚卫是吧?”何筝把拳头捏得嘎吱响,傅语诺虽然也很看不过眼,但她更怕何筝搞出事:“行了行了,火气别这么大,快回家吧,都十一点多了。”

他们几个都回学校,傅语诺要回家,和他们不同路,几个人在大门口分手,见许知凡犹犹豫豫地瞅她,她凑过去疑惑地问:“怎么了?”

两个人距离挺近,许知凡低声说:“你一个人回家……路上小心。”

她立时笑起来,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家,谢西然估计早就在门口等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他的好意:“知道了,你放心吧!”

走下台阶,果然一眼就看到谢西然的车隐秘地泊于路边的树下,他正靠在车门边抽烟,看着这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这两天抽烟有点频繁,傅语诺和同学挥手说再见,然后小步跑到谢西然面前。

她要夺他指间的烟,被他轻巧地抬臂躲开,谢西然揽了她的腰箍在身前,烟草味溢来:“事情结束了?”

“嗯。”

谢西然往警察局的方向扫了一眼,能闹到警局,看来事情不小:“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才不想总是要他给她擦屁股呢。

谢西然探究地盯了她一会儿,见她还关注着他手里的烟,于是将烟递到她唇边,滤嘴上有他的味道,沾染着一缕湿意,她含住了小心吸一口,尼古丁辛辣的气味冲进气管,热辣辣地烧着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眼前雾蒙蒙一片。

谢西然得逞地闷笑,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轻轻地拍了两下才问:“回家吗?”

这不是废话吗,都几点了不回家去哪,傅语诺拿充满水汽的眼眸奇怪地睨了他一眼。

*

傅语诺总觉得谢西然这几天有点不对劲,除了烟灰缸里骤然多起来的烟头外,他还时不时盯着她发呆,动不动就按着她发情。

原先是她总撩拨他,现在倒成了他把持不住了。

可他不敢轻易往下动作,一年前他差点动过她一次,两个人爆发了尖锐的争吵,后来无论她怎么引诱,他再没敢轻易逾越那条界线。

她刚上大学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彼此之间的气场不对劲,不久后发现他对她暗生的隐秘情愫,非常激烈地逃避过一阵子,这给谢西然留下了很强的打击和后遗症,他一直活在背徳的煎熬和愧疚里,虽然不曾向她表露太多,但她感觉得到彼此心房的那点微妙距离。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算一对真正的情人。

谢西然正端坐在书桌后面看书,他今天换了一副眼镜,眼镜两边的银链垂悬下来,傅语诺一揪眼镜就掉了下来,谢西然立刻眯起了眼睛:“干嘛?”

“什么干嘛,”傅语诺拨开他的书本,跨坐在他腿上,玩着他的眼镜链子,“你才干嘛呢,你有没有发现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有吗。”谢西然不承认。

“有啊,”她捧起他的脸,捏他削瘦的脸颊,抚摸他眼角淡淡的纹路,“你这两天都没出门应酬。”

“我本来应酬就不多。”这么多年下来,熟识的朋友和生意伙伴都知道他家里有个离不开他的小祖宗,不是重要的饭局一般不打扰他。

傅语诺皱着眉头又端详了他一会儿,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算了,这头老狐狸心思深着呢,他要是不想说,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二人正说着话,谢西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销售部的严涛出了点状况,安普最近推出一款新的影像工作站,正是打开市场的初始阶段,原本和瑞城的华威医院确立了一份订购计划,没想到科室的钱主任把报告提上去以后被医院设备委员会驳了回来,严涛这边忙着疏通设备委员会的关系,那边却突然传来消息医院要转而订购全鑫医疗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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