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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瘠玫瑰(8)

作者: 陈阿塔 阅读记录

谢西然听完挺满意,然后挥了挥手,和颜悦色地扣掉她三个月奖金。

一旁的傅语诺内疚得不行,等温助理出去,她赖在谢西然的腿上,扯着他的领带求他放温助理一马:“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迁怒温助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对付我的方法多了去了,这回是被我发现了,往后我要是没发现呢?这次不罚她罚得重一点,你是不会老实的,”他捏她撅得老高的嘴,给她下判决,“装可爱没用,耍横更没用,快从我身上下去,你那份检讨是网上抄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再给我重新写一份去,这回就坐在我旁边写,我看你还能抄出什么花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傅语诺蔫蔫地又去写了一份检讨。

谢西然傍晚有一场和孙戴安的会议,温助理准备好会议材料,去茶水间泡咖啡,门后鬼鬼祟祟地露出一颗脑袋。

“探头探脑的干什么?”

傅语诺索性大方地走出来,纤细的上身贴住墙面,她脚尖踮地,内疚地低着头:“温助理,不好意思,害你被罚了。”

她逗她:“知道不好意思以后就别怂恿我干坏事。”

“……这怎么能算干坏事呢……”傅语诺小声嘀咕,触到对方一脸“果然不知悔改”的表情后立马改口,“好好好,我马上改,保证以后不再给你惹麻烦!”

“不是给我惹麻烦,是别让谢总操心。”温助理说得挺官腔,活似谢西然的代言人。

傅语诺眨了眨眼睛,乖乖答应。

温仪搞不懂这对叔侄的关系,有时看着像一对相依为命的亲人,有时看起来又不像那么回事。

不过谢总对这小孩的紧张和呵护却是明明白白的,这么多年,他身边的男男女女,要想讨他的欢心,做的第一件事必是先讨傅语诺的欢心,她也不例外。

温仪又笑起来:“谢总和孙总开会且着呢,冰箱里还有半块蛋糕,要不要到我工位上吃?”

第6章

傅语诺在温助理的工位偷吃蛋糕,她刚偷吃完最后一小口,谢西然就和孙戴安一起从会议室出来,她急忙抹了把嘴跑出去迎接他。

谢西然锐利的目光往她面上一扫,她不自觉地、偷偷地舔了舔嘴唇……擦干净了吧?应该没有留下痕迹吧?她忐忑不安。

他眼底浮起轻浅的笑意,向她示意孙戴安:“你孙叔叔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傅语诺不情不愿地看向后者,施舍给老男人一个不算友好的问候:“孙叔叔好。”

孙戴安笑容可掬:“哈哈,阿诺啊,好几天没见啦!”

孙戴安是官家子弟,曾祖父曾在满清盐运司做过官,他和谢西然是同系师兄弟。

虽是个纨绔出身,孙戴安却不是草包废柴,相反的,他还挺有审时度势、任人唯贤的智慧,且极富自知之明。

大学毕业那年,适逢国家经济改革,他深觉机不可失,又知道自己没什么才干,唯有家里几代积累出来的好人脉和一把长袖善舞的社交能力可以使用,需要一个有实干精神的人搭伙,于是拿着钱和人脉找上穷小子谢西然,二人合作创业,很快将安普医疗做大。

孙戴安筹划挺美,事业也发展得不错,唯一失算的是,谢西然看起来厚道、易掌控,没想到是匹不露獠牙的狼。

他最初以技术入股,所占份额不如孙戴安多,后来几次董事会议他以鼓励员工、扩股增资为理由稀释了孙戴安的股份,又利用自己持股的几家壳公司分批次购进股份,很快与孙戴安旗鼓相当。

幸好孙戴安是个低权力欲的人,只要有钱可花、有酒可喝、有女人可泡就行,因此在安普的经营上,他基本做了甩手掌柜,反正谢西然厚道,每年该给的红利一分没少过他,他乐得清闲,过起了逍遥人间的美妙生活。

其实孙戴安自己逍遥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讲义气的,吃喝玩乐也和工作一样讲究有福同享,哪家赌场来了新舞娘,哪个会所换了一批小姐,都爱拉上谢西然一起去探探,这就惹恼了小小的傅语诺。

小不点时期的傅语诺就已经很有领地意识,这人竟敢带着外人来跟她抢叔叔?从此和他势不两立!

孙戴安也挺委屈的,他哪知道小妮子命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叔叔,对他看护得禁,只知道没多大的小丫头明明昨天还亲热地抱他大腿喊他叔叔,隔天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晃十年过去,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可她还是看他不顺眼。

受不住傅语诺敌视的目光,孙戴安拍了拍谢西然叮嘱:“海盛的事你再想想,新加坡那个郑秦还等咱们的信儿,我先走了啊,”说完又凑到他耳边私语,“听说云顶又来了一批新舞娘,俄国妞,火辣辣的,你必须得跟我去一趟,别考虑了!”

不等谢西然回答又撞上傅语诺阴魂不散的目光,他被盯得心里发怵,颤颤咬牙道:“我说你家这个小祖宗哎……”

谢西然笑:“怎么?”

没怎么,谢西然都不敢教训,他更不敢:“走了走了!”晦气。

等人一走,傅语诺就觑着眼睛问他,没规矩地直呼大名:“孙戴安刚才跟你说什么?”

谢西然是个溺爱无度的家长,不仅没怪她没礼貌,还老老实实地、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朋友:“他说云顶换了一批新舞娘,约我去玩一玩。”

傅语诺小嘴一闭,分外严肃,却是没说什么。

*

晚上回到家,他在书房看完书,顺便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傅语诺在隔间的琴房里练琴,房间里涌动着轻灵的琴音。

谢西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刚洗完澡,身体还没擦干净,披着一件浴袍,精干的肌肉裸|露在外,蒙着一层水汽,她没敢多看。

“上午去哪儿了?”他停到钢琴边,手指在琴架上敲了一下。

那一下仿佛敲在她脑袋上,她头皮发麻,本能地感到紧张:“……不是说了吗,和何筝去逛街了。”

谢西然没接茬,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压得她没了力气,钢琴声渐渐停了,房间里静下来。

“我再问一遍,你上午去哪里了?”

“……去和何筝逛街了。”她顽强地嘴硬着,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发虚。

他将手机放在她面前:“打电话给她。”

“……”她僵坐着,不动作。

“你上午去哪了。”他坚持问她第三遍,仿佛非要逼她亲自说出实话不可。

傅语诺被逼急了,把钢琴一盖,反身面对着他,却不敢与他对视:“……你明明知道了!”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面上也没了温情。

她的眼圈不可抑制地发红,心里千般万般的情绪搅着:“我去了一趟泉城,背着你把压岁钱都给了舅舅!”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谢西然压着嗓子:“他们需要钱,你可以向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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