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中的结束,三年的暗恋独角戏也迎来了最终的落幕,既然已经选择要放弃继续喜欢岑理,但她就得做出点行动来。
第一个行动就是,哪怕再不舍得,也要清理掉那本画册。
她换了新的手机,可是手机相册里的那张叫“秘密”的画,是她唯一与岑理连接的回忆。
那时候从体育器材室往外看过去的黄昏,美到令人心碎。
为了保留下这最后的画,当时池柚的画手号还是为了追星创立的,粉丝寥寥几个,根本没几个人看,她就把画传上了那个画手号的线上相册里。
大学期间,她的画手号渐渐发展了起来,有了很多粉丝,偶然还有粉丝私信夸她,说原来太太高中的时候画画就这么厉害了,那张黄昏的画真的美绝了。
而池柚这时候已经洒脱地放下了对他的喜欢,全身心地投入进了新的大学生活。
就这样放着吧,反正一份回忆而已,对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个时候的池柚绝对想不到,她认为这辈子都只能在回忆里出现的人,又再一次与她在现实中重逢。
而现在,他就在她面前,问她高中时画过的画在哪里。
岑理又怎么会知道,她高中时,画过多少个他。
他不知道,也不记得了。
池柚垂了垂眼,有什么情绪卡在喉间。
“有啊,我没带过来深城,都放在老家了,还有的我扔了,太多啦。”
岑理的语气很轻,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那你高中的时候都画过什么?”
“动漫人物啊,那个时候我超级喜欢看动漫,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风景什么的。”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后,岑理目光微敛,黑眸深沉,不再询问她的高中时期,继续低头翻看欣赏她的画册。
如果之前池柚还在期待过他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印象,甚至试探过,但如今相处下来,他丝毫没有一点端倪叫她发现。
她虽然失落,但也觉得这就是现实。
可是暗恋,不就是这样。
在他不知情的角落,默默无闻地上演着一个人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浪漫的念念不忘,哪有那么多戏剧性的情深不寿。
时间是最好的疗愈剂,时间会帮人冲淡一切的喜怒哀乐。
就来她都在没有他的这些年里忙碌着自己的新生活,渐渐将记忆尘封,他又怎么会对隔壁班的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同学有什么印象。
池柚很相信一句话。
那就是做人要向前看,不要停留在过去。
因为生活总是向前的,要想让自己活得开心,就得学会放下,然后张开双手,去期待和拥抱未知的新生活。
这样想着,池柚乐观地眨眨眼,眨走了眼中的突然泛起来的酸涩。
至少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面前,在替她完成少女时期对他求而不得的遗憾,就够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拥有月亮,至少此刻月光照在了她身上,她已经心满意足。
看着岑理一张张仔细地翻看着她的画,他陪她打了游戏,又陪她聊了这么多,还听她说了这么多话,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小卧室里的灯暖黄朦胧,为眼前的人铺上一层电影镜头般的滤镜。
把清冷的人变得那么温柔。
池柚心念一动,突然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
岑理从画册中抬起头,唇微张,对她的突然袭击表露出几分惊讶,池柚趁着他愣住,又亲了下他的另外一边脸。
如果说岑理的瞳色偏深,像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潭,那她的眼睛此时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眼中喜欢和欣喜的情绪一目了然,灯照映下如同烛火般荡漾摇晃。
明明清澈见底,却又引人深入,叫人舍不得挪开目光,生怕错过她双眼中流露出的分毫妩媚和娇俏。
安静的卧室内,岑理看着她,被她两个轻轻的脸颊吻轻易撩拨,眼底幽潭渐渐浮起漩涡。
他坐在她的床边,一把将她捞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扣下她的后脑勺,仰头吻上。
数不清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几个吻。
然而接吻本来就是不会叫人腻烦的,只会叫人越来越上瘾。
两个人吻倒在床上,很快就滚成了一团。
刚刚在客厅里被打断得太突然,但池柚还记得在客厅的地毯上,那种被他当成一把琴似的挑弄抓握的感觉还在。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系在后背的扣子在那时候被解开了,好像还没来得及重新扣上。
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中,明明已经是春天,室内也不冷,被束缚着的肌肤在今天终于被解放后,如今空荡荡的,又和空气相贴,让她不自觉打了个颤。
小腹处隐隐升起温热的下坠感,这种感觉让人忸怩,但不可否认,是舒服的。
她不自觉地拖长了柔软的腔调。
在听到她的这声腔调后,岑理喉结吞咽,舌尖的吻又加重了几分。
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目不转睛,仿佛是欣赏美景,自己同时却又被这独揽的美景给俘获。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漂亮,作为男人,当然要看久一些。
他放肆的视线比他的手还要过分,轻佻而不流氓,强势却不野蛮,耐心十足,却又肆意妄为。
池柚被他的灼灼目光烧得满脸通红,几欲要溺死在他的目光和手指中。
岑理哑声问她:“你家隔音效果好吗?”
“……应该还行吧。”
但她也不确定。
所以身体还是有些放不开,而且还有点冷。
岑理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冷颤,捞起被子将两个人盖住。
被子里,池柚死死咬唇,却咬不住声音,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胳膊。
被子下空气流通不佳,男人的呼吸声很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喉结的吞咽,试图吞下她的声音。
他吻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池柚呜呜两声,本能地咬了他一下。
岑理低嘶一声,改用空出的那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这才盖住了她控制不住的声音。
他的嗓音紧绷而温柔,低声对她诱哄道:“你姐姐可能已经睡着了,别吵醒她。”
他明明嘴上说着叫她小声点,做的却不是能让她小声点的事,非常的阴奉阳违,而又道貌岸然。
“如果有机会去你家,给我看看你的那些画吧。”
昏昏沉沉间,池柚似乎听到岑理用含着欲望的嗓音这么说。
什么家?
老家吗?
池柚没去深想,因为他此刻的声音实在太性感诱人了。
让人根本没办法专注去想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现在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艘帆船,岑理是她的船长,他收起控制的锚,杨起乘风的帆,带她在巨浪中冒险冲荡。
……
大脑闪过一片短暂而极致的空白,池柚大口地喘着气。
岑理缓了会儿,抬起紧绷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