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128)

作者: 焦糖奶黄包/鱼里里x 阅读记录

“只能让阿黎知道我在这里。”

他这么说。

祝黎喜欢这种被人全身心依赖的感觉,加之对方的身体状况确实在逐渐好转,也就随他去了。

如今整个祝家,除了她和侍女春桃,剩下的人对男子的身份一概不知,偶然见到,也只把他当成是普通的遮面侍卫。

“小姐!”

春桃一把拉过祝黎,提防地看着小姐身旁的男人:“谁让你对小姐动手动脚了!”

祝黎不悦地甩开小丫鬟的手:“春桃,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可以对公子这么说话。”

“可是小姐……”

春桃气得跺脚。

她知道该听小姐的话,但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小姐带回来的人不太对劲。

具体怎么不对劲法,春桃也说不出什么一二来。

她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偶尔瞥见他的表情他的笑,还会觉得毛骨悚然。

他看小姐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就像饿极了的人盯着一盘珍馐美味。

春桃被自己的形容吓了一跳,她年纪小,说话也口无遮拦:

“小姐,我觉得他不如医仙前辈的十分之一!”

她从小跟着祝黎长大,自是明白小姐的心思。

既已开了个头,便竹筒倒豆子似得全说了。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来路不明居心妥测!”

春桃指着谢容流:“而医仙前辈修为又高,品行又端正,这天下间有哪个人不说他好?小姐若想寻一良人,不如听老爷夫人的话,想办法和医——”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

春桃捂着脸,不可置信。

“……小姐?”

祝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此时也满心茫然。

春桃是她的贴身侍女,也算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刚刚才会一时间那么生气。

对方明明知道自己讨厌什么,不喜欢什么……为什么偏偏还要这么说。

她就是不愿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更不愿去讨好一个根本不会对谁动心的人。

她想过自己的人生,这样也有错吗?

想是这么想,可春桃与她情同姐妹,先前祝黎对她连一句大声呵斥都未曾有过。

祝黎很快便后悔了:“对不起……让我看看疼不疼?”

春桃扁扁嘴。

她还是第一次挨小姐的打,抽抽搭搭地抹眼泪。

“小姐,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她抽泣着道:“你打算和这个男人一直这样下去吗?如果有一天被老爷和夫人他们发现了……你可怎么办啊小姐!”

春桃年纪不大,加之跟着小姐这么些年没受过什么委屈,说完便哭着跑出后院,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祝黎不放心,准备跟过去看看。

“不要生气,阿黎。”

谢容流笑意清浅:“她只是小孩子。”

祝黎停下脚步,赦然道:“……不好意思,春桃从小被我惯坏了,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容流摇摇头:“怎么会呢。”

“更何况,本就是我的问题。”

他满脸都是诚恳的内疚。

“她也是为阿黎着想……是我没能让你身边的人安心,真的很抱歉。”

“……”

他这么说,祝黎不免又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对方平日里和她很聊得来,他似乎是走过很多地方,能和她讲各种奇妙的风景,有趣的秘闻。

不仅如此,人又谦逊、真挚、体贴、坦诚……还会示弱。

祝黎不生气了,她噙着笑递过装着枣泥糕的竹篮:

“记得你喜欢吃甜的,我买了这个给你!”

“是吗?”

谢容流伸手接过,郑重道:“谢谢你,阿黎。”

只是一篮点心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肃嘛。

祝黎刚想打趣几句,却再次感到双眼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睁眼时,鼻尖嗅到木头与丝帛燃烧后的刺鼻味道,混合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热浪将空气也扭曲变形,祝黎的双眼因震悚而睁大,入眼可见皆是冲天的烈火,以及满地的断壁残垣。

她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撑着手臂想从地上站起。

手心触到了一摊滑腻的液体,祝黎僵硬地低下头,果真是还未干涸的血液。

不,不止她身下。

满地都是暗红色的血。

这些血实在太多,目之所及处皆是一片绯色汪洋,它甚至还是温热的,仿佛身旁雀跃着的火焰。

发生了什么……?

恐惧像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她的心神,她下意识想喊人,却发现——四周太安静了。

连一道人声也听不见。

祝家所在之处并非沧澜城的正中央,而是在最西方的边缘。

几百年前,这里也曾是繁华之地。

但随着祝家衰败,所管辖的区域便也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居住在这一带的大多是两重的低阶修士——事实上,连带着整个祝家,最高的也仅仅只有五重。

火光里,谢容流低吟浅笑。

他很喜欢祝家。

这里既有足够多的人类,又没有能识破他身份的高阶修士。

简直完美。

……

谢容流在烈火中闲庭信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黑衣的魔将。

死去修士们的灵力如一条条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而他的经脉由古兰叶日复一日的扩宽,已能承受足够多的力量。

虽然是一群不到六重的废物,可胜在人数众多,他的修为节节攀升,顷刻间已攀升至七重顶峰。

谢容流望着被烟尘熏得发黑的天空,由衷地笑了。

【吞噬】这个能力,在早期对他并没有什么用。

没有强劲的实力,打败的也同样是些能力平平的修士。

且并非是将别人的灵力百分百吸收,因此,他所夺来的力量一向是杯水车薪。

但现在不一样了。

谢容流感到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他的小鸟,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祝家这种人数众多的世家,从外面是很难攻进来的。

而他并没有什么底牌,效忠他的魔将被好哥哥杀得死的死躲得躲,现在仅有不到一百只。

……可若是能进到里面,就不一样了。

接近一年的时间,足够一只处心积虑的魔族计划好一切。

谢容流并没有骗祝黎。

他真的只有她了。

也只能靠她了。

……

“少主!”

一只魔将舔舔嘴角的血,面露凶光:“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谢容流淡淡瞥了一眼。

他的小鸟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发丝散乱,指尖生生刺破掌心,衣裙被火焰熏得焦黄,血和眼泪糊了满脸。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谢容流俯下身,爱怜地摸摸祝黎的脸,像是在抚摸她折断了的羽毛。

祝黎狠狠咬在他的手指上,恨不得将他的喉咙也生生咬断。

看到面前之人和他身后的属下,她怎会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