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眼[重生](16)
每张玻璃桌前都开了几瓶好酒,坐在一旁陪酒的不是小模特就是长相俊秀的大学生,他们全都是来“LEON”赚外快的,看中的也是这些大老板们给的丰厚小费。
幽暗光影下,一道穿着深黑色纺衬衫的清瘦身影独自坐在吧台前,和站在柜台里的调酒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年轻男人左手搭在膝前,右手拿着不锈钢搅拌棒,正在慢悠悠地搅动着自己面前的热托迪。
“LEON”今天值班的金牌调酒师和应晚是老熟人了,他清楚这个行业的规矩,因此并没有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既然选择回到这个圈子,那“N”一定有他自己不可言说的原因。
“新发色不错。”调酒师往他的酒杯里加了一片柠檬,“染的?”
被一眼看了出来,应晚也并没有否认。看着酒杯倒影里自己的浅灰色头发,他点了点头,“一次性染发膏,晚上回去就洗,我哥不让我染头。”
调酒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为旁边的客人服务。
大部分回来的人,不是缺钱,就是欠下了巨额赌债。他也曾听到过有关“N”跟着富商移民国外的传闻,如今人又回来了,这些揭人伤疤的事不需要再专门提起。
察觉到几个卡座前投来的探究视线,应晚并没有多加理会。
混迹俱乐部的人早就换了一批,新人应该大部分都不认识他这张脸,但并不排除还有老客户在。
俱乐部里已经有人在揣测他的身份了,但由于他这两年的变化不小,除了熟悉的发色,那些人应该暂时不能确定他就是“N”。
墙角的时钟跳转到八点半,应晚看到一名身穿深灰色西装马甲的男人走进了俱乐部。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大门口的门童,那人在偌大的俱乐部正厅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
垂眸搅拌着杯中的热酒,应晚没有理会宫津朝自己投来的深沉目光。
鱼很快就要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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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角落的卡座入座,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酒单,宫津的手指一直在轻轻敲打着面前的玻璃桌面,看起来有几分焦虑。
又过了五分钟,这位和裕置业的首席财务官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来到吧台前,他对着吧台前的调酒师说道:“一杯金汤力,不用加冰,谢谢。”
在吧台椅上坐下,等待着调酒师为自己调制鸡尾酒,宫津佯装无意地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应晚:“在等人?”
睫毛抖动了几下,应晚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正前方:“我在等我前男友,我俩很久没见面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微微侧过头,语气里隐隐带上了几分好奇:“这位先生呢?”
听到身旁人的话,宫津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却仍然不减:“巧了,我也在等我爱人。”
应晚笑了笑,咬住吸管,没有再出声。
时间不断流逝,墙角的时钟跳到了八点五十分。
耳机里传来阿布的声音:“老大,和事佬已经到停车场了,好像还带了两个保镖。”
“知道了。”
摘下左耳上的蓝牙耳机,应晚从自己的座椅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到了宫津的面前。
他对吧台里的调酒师开口:“Lucas,这位先生的酒我请了。”
似乎并没有料到应晚会有这样的举动,宫津的身形僵了一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人坐到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
身旁人似乎已经有些微醺,一双眼睛坦荡荡地望向自己,透亮中却又带着股淡淡的疏远与迷离。
头顶灯光打上来人的侧脸,他倾过杯口朝自己举起酒杯,接着晃了晃杯中微漾的淡黄色酒液,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祝今夜愉快。”
哪怕坐在眼前的是冠玉的旧情人,宫津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身上确实有种独特的漂亮。言行之间并不刻意,却又牢牢抓住旁人的眼球,与他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
时间不断流逝,墙上时钟跳转到了八点五十五分。
放下手中酒杯,坐在身边的人突然转过身,朝着自己缓慢靠近。他一只手伸进口袋,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腰际。
“……”
宫津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了小腹。
面前人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迷你手枪,正好被他的袖口挡在了内侧。手枪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就连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非常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带着酒味的呼吸。
宫津动了动嘴唇,握着鸡尾酒杯的手缓缓松开:“你——”
“我知道你瞒着和裕的其他高层和审计师,在今年的公司业绩上做了不少手脚。”眼前人的眼神依旧平和无害,说出口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脏,“如果你不想要把牢底坐穿,或者想要全手全脚地离开这里,接下来就按我说的做。”
抵在腹前的金属器械发出子弹上膛的声音,宫津的瞳孔骤然缩紧。
这人是来真的。
时钟跳转到九点。
俱乐部的大门朝两侧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背后还跟着两名保镖。
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来人,应晚凑到了宫津的耳边。
“宫先生,”他说,“抱我。”
第10章 第四者
僵直地将手搭上面前人的后腰,宫津察觉到抵着小腹的枪口开始慢悠悠地往上移动,靠在了自己心脏正下方的位置。
隔着灯光摇曳的大舞池,一道挺拔身影在俱乐部门口停下了脚步。站在大门口的门童看到光临的是名眼熟的VIP客人,连忙上前想替他脱下外套,却被门口的人挥手阻止了。
跟在后面的保镖看到三少僵立在大门口却不进去,忍不住上前询问:“和总?”
和冠玉的神色十分古怪,他攥紧手中手机,脸上的表情和吞了一只苍蝇没什么不同。
“第一个问题,”青年温声问他,“ David Beaudoin在繁市开的酒馆,你是唯一的投资人?”
“……”
宫津想用余光观察一下四周,却发现面前的青年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遮掩在袖侧的枪口继续往上,紧紧贴着他胸前的西装马甲。
斟酌了一下字词,宫津缓缓开口:“我和David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是大学同学。他想来国内创业,让我给他提供一笔启动资金。”
他当初并没有直接和David进行交易,而是通过身在瑞士的中介人套了个假户头转的帐,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这件事挖出来的。
“这么着急往境外转移资产,不知道的还以为宫先生要跑路呢。”
浅淡的呼吸声传入耳朵,灰发青年牵起唇角,侧头轻轻靠上他的左肩。从旁人的角度看过来,仿佛正在与他耳鬓厮磨。
“和冠玉对这件事知情吗?”灰发青年问。
宫津动了动喉咙:“……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