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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334)

白马寺同时配合行事,以女君之名为寒人施粥,舍棉衣,颇得百姓拥戴。

看来他们不在京时,国有肱股,政事都处理得井然有序。

不过二君往返长安一趟,不能没个名目。卫觎让省台拟令:“迁都建宫则大兴土木,今干戈初弥,不宜劳民伤财,洛阳自古王兴之都,帝居之所,国都定此正为合宜,毋须妄动。”

此令一下,九州咸服。

中书省趁势上表,国不可一日无主,请主上继天立极。

自然,言语间不乏模棱两可,因为他们委实不知该请哪位主君践祚,好几次私下请示卫中书,这位老而成精

的老明公皆笑而不语。

卫觎对此不置可否。二人一道去见过了卫崔嵬,他让簪缨回后殿歇一歇,自去尚书六部巡问政事。

如今他身体大好,精力充沛,有他处理这些事,簪缨乐得清闲,便起驾先回合德殿。

朝堂政通人和,宫里也有喜事,便是任氏生产诞下了一子。

簪缨才洗去风尘,略作休歇,已有半年未上差的任娘子便抱着孩儿来拜见女君了。

换了身合欢色绣襦常服的簪缨忙让任氏免礼,见她身上浮肿尽消,体态轻盈,襁褓中的麟儿眼若葡萄,粉嫩可爱,喜爱地伸手逗了逗,口中说:“任姊姊才出月子,外面又冷,也太多礼了,在暖阁子里好生将养就是了。”

任氏连连福身,“蒙娘子垂怜,仆妇到京中这半年,哪里在娘子跟前伺候过一日,竟是舒舒服服养胎来了。娘子出京办事,走前还不忘为仆妇备下几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如今这小家伙顺利来到人世了,怎可不来拜见女君同主君?”

簪缨笑说,“杜伯伯得此麟儿,定然高兴了。”

“他呀,倒是叨咕着怎不是个如娘子一般玉雪可爱的女儿,美得他。”

任氏的口齿还是如此伶俐,又求簪缨为孩儿赐名。

簪缨想了想,方欲语,这时卫觎从前朝回来了,她看见他,突发奇想:“不如主君给起一个吧。”

任氏忙颔首道:“这一芥小儿,若得主君赐名,当是三生有幸了!”

卫觎听见簪缨给他发下的任务,脱了履,依言走近,低头望着任氏怀中婴孩。

那婴儿原本在咿咿哼唧,一见卫觎靠近,兀然眨动眼毛,吮指噤声。

簪缨在旁看得失笑,观白已解了那种可怕的羯人蛊,怎么还有令小儿止啼的威力。

卫觎道:“便叫彦和。”

“才彦人和,是个好名字。”

簪缨笑靥明灿,在任氏的指导下,伸臂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抱了一会。

她怀抱婴儿时,卫觎便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

待过了新鲜,簪缨才将小彦和归还其母。眉眼带笑的任氏随后告退。

“观白,”待任氏离开,簪缨回头问他,“你不喜欢小孩子吗?”方才都不见他笑。

“没有。”卫觎矜淡地说完,脱下外袍,换了常服,走到案几前翻看堆积的疏呈。

簪缨轻怔地看着那道处理公务的挺拔身姿。

若说卫观白解毒后身上最大的变化,大抵便是没有那股和她黏黏糊糊的劲儿了吧,端重自持,积石沉敛,就像她刚认识的那个小舅舅。

虽说她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是好事,说明他已恢复到正常了……

正想到这里,簪缨便听见卫觎着人传召太常寺郎。

她挑眉,想那太常寺是主管宗庙宫廷礼仪的,眼珠微转,忽有一种预感。

她走过去刻意地看他两眼,卫觎垂眸落于疏呈上,神色如常,似无察觉。

簪缨抖擞大袖,与他并居上首,卫觎还是未转头。

然待太常寺郎一至,他开口便问:“距今最近的婚嫁吉日是哪一日?”

这位太常侍郎还是最先向二君投诚的世家姬氏子弟,原以为是个闲职,不料能得到二君召见,而卫君又如传说中一样威严煊赫,魂先吓掉了一半儿。他跪在下首,脑中飞快回想,回禀道:

“回主君,临近年末岁尾,小吉日虽有,却都有些禁忌、若说大吉日,便只有新年元日了……”

卫觎皱眉,那不是要等到明年了?

等到他二十八岁高龄,去娶十八岁娇娇嫩嫩的阿奴?

他道:“今年呢?”

簪缨忍不住偏头抿了下唇角。

卫觎其实

并未生气,只是不怒自威,姬侍郎在下头两股惴惴,想天文历法他也算熟稔,年尾寒冬,实不是嫁娶的良时啊。

他岂敢硬挑个日子敷衍新君。

他一想,六部同气连枝,此日不同甘共苦更待何时,便壮着胆子道:“敢问主君,这婚仪的规制是按帝王娶后,抑或……”

说来也怪,卫君定鼎天下也有些日子了,却一直无登基之意,而他又十分看重女君。所以不止姬侍郎,连朝中也在暗中议论,这帝位,难不成真要落在宝婺星上?

卫觎眉峰一压,“不是娶后,是天子大婚。”

他说得不加思索,簪缨目光轻变,转头看向他。

那姬侍郎心起惊雷,好歹还有几分定力,拱手道:“既如此,微臣斗胆祈请,天序不可以一日无统,人神不可以一日旷主,我朝新帝应先登基,再行大婚,如此合于序常,应于六气,方是大吉大顺!”

卫觎神色沉淡,似在思索,方要发令,簪缨终于开腔:“卿家先下去吧。”

姬侍郎闻女君开口,如聆梵音,连忙大赫般行礼告退。出殿时他心中庆幸:若张罗起登基大典,那便是礼部同仁的差事了。

殿内,簪缨遣开内侍,转头托腮,欣赏着主君镇定自若的侧脸,慢吞吞道:“原来不是不耐烦给别人的孩儿起名,是有人着急了。”

“我不急。”

卫觎说完,终于转头灼灼地望向她,一手将人提到自己的腿上坐稳。

他攀着她纤细的腰肢,微仰着头:“你来登基。”

不等簪缨睁大水润的眼眸表示惊讶,卫觎接着又道:“登基大典和成婚大典放在一起举行,可以吗?”

这是史无前例之事,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一日的盛景。

他想给阿奴一场最盛大的仪式,在大婚之日登基,为她的女子身赋予至尊无上的权力,在登基之日大婚,让天下臣民都为她送上浩瀚无极的拜贺。

最关键的是,他能给她的最年轻的卫觎,二十七岁的卫觎,只剩今年了。

若是卫父在此,大概又想不明白,这二十七岁和二十八岁能差在哪呢?

卫觎自然不是真觉得自己老,别说二十七,他有信心和阿奴房帷欢愉到七十二,还得再添十年。

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受丁点的委屈。

战场上多挨两刀少挨两刀没分别的卫十六,涉及簪缨的事,连早两个月晚两个月都斤斤计较起来。

簪缨听见他这个大胆的提议,才发现某人不但真的很急,而且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急。

登基和成亲一起办?

她险些想笑,未等笑话,又陡觉心酸。一霎间她爱意无限,环住卫觎的脖子,在他颊上亲了一口,却又别开脸轻哼一声:“我之前说什么来着,你解了毒,便不觉得我香了,原来还急于成亲日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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