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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星球飞行手册(51)+番外

小巧的水晶球里,白色的雪花伴着亮片渐渐落下。

落在地上, 红色的房子瓦片上。

“替我跟小姑娘说一声谢谢,”她轻轻地把水晶球放在桌上,双眼含笑地看着季清延,“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意有所指,却又恰好地点到为止。

季清延没有停顿,也只是抿嘴淡淡一笑:“多亏了您的零食交友论。”

柳蕴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厨房,端了一碗银耳羹出来,放在季清延面前。

“谢谢。”他知道,她想听更多。

而他也没有拒绝这次的谈话。

“其实我们很像。”季清延垂下眼睑,右手拿着小巧的汤匙,轻轻舀了一勺,放入嘴中。

银耳羹里放了冰糖,羹汤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咽下去后,还有些回甘。

轻舔了一下嘴唇,他的眉眼间不经意泄露出柔和的笑意。

他和她一样,可以很独立,但却又很希望身边的人给予自己温暖。

他和她一样,可以很快地发现周围人的不适,然后倾尽自己所能地去帮助。

他和她一样,也会有无助和崩溃的时刻,而平时都可以隐藏得很好,学会如何让家人和朋友放心。

他们都有缺点,都互相教给对方,该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宇宙里有一颗星球,叫Kepler-452b,科学家说它和地球很像。”

就像他和她一样。

他和她就是两个在浩瀚的宇宙中,显得无比渺小的星球。他们各自按照自己的运行轨迹前行,在不同的星系,日夜如此。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原来在相隔很远的另一个星系,有一颗和他很像的星球。

他的星球,好像就不再孤独。

柳蕴看着他的样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年少时期的小心思,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你让我想起了我学生时期,喜欢和在意的那个人。”

“您怎么会确定我一定是喜欢或者在意她?”季清延抬起头,眼底含笑。

问出这个问题后,他执着汤匙的手一顿。

她显然也瞧见了他的小动作,并没有急着回答,夹了一片笋片细细嚼过咽下后,才轻声开口:“因为我没有明说我暗示的是你,可你却积极地将自己代入进去。”

“在意、喜欢和爱,无论在哪个年纪,都要分清楚。”柳蕴柔和地说完,便继续吃着自己简单的饭菜。

她不鼓励季清延在这个时间谈恋爱,但也无意拆散。

有些道理,他需要去懂。

有关合适的时间点,合适的情感累积程度,合适的人。

回到房间,季清延坐在转椅里放空了一会儿,才摇摇头。

他转身从包里找出那张水晶球的小票,划乱上面的印字,团成团扔进纸篓。

季清延上学出门的时间,依旧保持在七点零八分。他也依旧会在七点十四分到达小区门口,然后在七点十七分左右的时间通过马路。

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在七点十八分时,原本走在前面的女生会突然转过头来,然后笑盈盈地冲他招手。不再是用拙劣的系鞋带拖延时间的方法,而是大大方方地说“早啊季清延”。

七点二十,他从一个人上学,变成两个人并肩。

她通常都会讲些自己一个人在家生活的小事,亦或是硬塞给他一本语文书让他检查她背的怎么样,甚至反叫他给她背一遍。

痛苦并快乐着,这大概是季清延所能形容这一路的最准确的词句。

“听说,老刘问过你想不想当英语节的主持人。”所幸今天没有背书任务,倪漾只是插着兜,聊些琐碎的小事。

季清延挑眉:“你知道?”

每年临近圣诞节,一中各年级都会举办英语节的活动。两年一次大办,即各年级在小礼堂里举办类似于小型晚会的活动。节目通常都是唱英文歌、英文话剧表演、英文影视配音等等。

其实往年学校里大小活动的主持人都有固定人选,只是转学来的季清延是公认的长得好看,又能流利地说一口英音,让老师动了想让他试一试的念头。

“知道啊,年级主任让老刘带话跟我偷偷说的,她特地嘱咐我让我把这次活动拍得像是电视台节目的宣发图。”倪漾做了个鬼脸。

她把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下,拿腔作势得像是领导讲话:“然后我和她说,可以是可以,但最好是找像季清延这样天生丽质的主持人,我再怎么手抖都能拍得好看。”

听到这毫不避讳的彩虹屁,季清延心中警铃大作。

他丝毫没有享受,反而略带嫌弃地将一直眉毛挑高,眼神充满了怜爱:“年级主任是拿什么和你交易了,让你答应出卖尊严来说服我?”

带着谄媚笑容的脸一僵,倪漾尴尬地搓搓手:“没,其实就是我想看。”

咳,还有就是……要是劝动了季清延,她就能拿到不用表演节目的特赦令牌。

“可以。”倪漾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旁边那人居然丝毫都没有挣扎地同意,速度快到让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她楞了一下,随即那笑容在脸上不可抑制地放大。

在她即将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扑上去就给季清延一个充满同学爱的抱抱时,那人却微微耸肩:“你报一个节目,我去主持。”

倪漾只觉得脑内开心的小人瞬间刹住了车,甚至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这和她不来劝季清延担任主持,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老刘只是会拼命暗示她报一个节目,而到了季清延这里,就是板上钉钉的交易。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进到教室,倪漾将包放在桌上,为了制造出些气势,故意弄得很大声。

听到她这仿佛是拍案而起的配音,季清延淡然地从自己包里拿出作业:“这交易很划算,我主持全场,一共一个小时。而你只需要表演一个节目,三到五分钟。”

“我什么都不会。”倪漾皮笑肉不笑地抿起嘴,同时也眯起眼睛,持续地坚持自己的原则。

也许是提前踩到了她会这样说,季清延将整理出来需要交的作业都拿在手里,在桌边磕了一下整理整齐,临去交作业之前才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老刘说你英文诗朗诵极富有感情,初中就名扬整个一中。”

刚刚还敷衍的笑瞬间僵硬,季清延的一句话瞬间把她带回多年前的那个冬天,脑子抽风的她和箫烛抽签抽中奖,在小礼堂里即兴朗诵了一首用力过猛的英文诗。硬生生地将诗朗诵,变成了小品里夸张的煽情桥段。

林榷在那之后还做出了非常主观的评价——听完二位的绝美诗朗诵,美国总统不过如此,TED稍显逊色。

“我觉得这是老刘的阴谋。”倪漾急忙抄起自己的作业,追了上去。

毕竟他分别找同桌二人谈话,暗示互相以对方的弱点为切入点。

她一把拉住季清延的胳膊,义愤填膺:“这是在离间我们同桌之间的感情,我们应该一致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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