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而已,正好我那个同学在江大当老师,不然我也帮不上你。”
许魏杰半开玩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
阮京乐了:“那小哥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啊?”
许魏杰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也不是不可以嘛。”
.
更衣室里,阮京一边换衣服还一边和沐晨说:“那个许魏杰挺有意思,算起来他居然是我大学学弟,本科学的是金融就是那一届的校草,后来被公司相中就开始拍广告,现在名气有了,他又决定去搞计算机。这么随心所欲的尝试每一个感兴趣的领域,他的人生还真精彩!”
“嗯,你们两个倒是挺像的。”
沐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是威森的Mark:
“法官小姐,周总因为醉心工作太过操劳一病不起,在全世界都在联欢的圣诞夜,一个人孤孤单单躺在公寓里,发烧39度不能下床,连一口水也喝不到,拒绝吃药拒绝看病,现在只有法官小姐才是周总的特效药,为了威森上下所有员工的明天,请您牺牲小我去看望一下周总吧!拜托了!
——来自忠心耿耿的助理先生和心地善良的秘书小姐。”
后面还跟了一串周佑生的地址。
沐晨拿着手机沉默了。
“你知道吗?魏杰他也喜欢日料,喜欢登山和单反,真是太巧了,周末我们约好一起去攀岩,晨晨你也一起来吧!”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哪有那么多相谈甚欢,不过都是投其所好,背后无所不用其极的博览群书,不过是想听你双眼亮晶晶的说一句:哇,你好厉害!
这份情啊,该怎么还?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就这样和他纠缠不清了。
“真是太巧了,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沐晨笑了笑,背上运动挎包,
“我突然有事,先走了,一会儿吃饭你们一起去吧,再见!”
......
周佑生表情冷漠看着面前咕嘟咕嘟响着的电水壶,等着它加热至100度沸腾。
饮水机昨天被拿去清洗了,空调也出了问题忽冷忽热,家里一切电器好像都在和他作对。
不是说物极必反?离这一天结束还有3小时45分钟,不知道上天能给他什么惊喜,或者是更大的霉运。
嗒的一声轻响,水壶跳闸,他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听见寂静房间内回荡着敲门声。
是物业还是保安?或者是谁送错门的快递邮件?
他神色恹恹打开门。
门外的人一身运动套装裹着宽松羽绒服,手里拎着两个白色塑料袋还斜跨着一个大大的运动包,满脸无奈:
“你怎么才开门?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真的昏倒在里面,差点叫救护车了。”
周佑生有一刹那分不清现实和想象。
就好像是许多年前那个夏夜,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子对电话那头男朋友喋喋不休的抱怨:棺材里的空气好吗?你要是没死怎么可以不接我电话?
只不过这一次,听电话的人,终于变成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今天没有被拒绝,感觉自己萌萌哒~我这是要大功告成的节奏吗?(/≧▽≦)/
孩子,你真的高兴太早了...
☆、Chapter 18
周佑生穿着白色居家长裤,衬衫领口微敞,他甚至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就这样表情略微错愕的站在门口看着沐晨,透着一丝毫无防备的茫然稚气。
沐晨把两手上的东西提到一起,抬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有点热,你发烧了?先关门,别站在这里吹风了。”
她把周佑生推进屋里,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转身关门,一边换鞋一边说:
“测体温了吗,多少度?吃没吃药?”
周佑生顺从的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袋子里是一些退烧感冒药,和楼下外卖的清粥小菜,他抬头望向她:
“你......”
“你没吃饭吧?趁热吃。”
她放下背包脱下外套,他连忙接过挂在衣架上。
“屋里怎么这么冷?怪不得你感冒了。”她皱眉。
“...空调坏了。”
“要找人修啊!”
沐晨叹了口气,把粥和小菜拿到餐厅桌子上,一边解开塑料袋打开餐盒盖子,一边说:
“你忠心耿耿的助理先生和心地善良的秘书小姐差点把我的电话打爆,说你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发了烧还穿这么少,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气息若有若无吞吐在她的后颈,低声问:
“为什么过来?你在意我?”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至极的语气。
不是那样的狠心避开他一面也不见?现在又为什么柔声细语出现在他面前?所谓到底相识一场的理由他不想听。
沐晨手下的动作一顿。
为什么呢?
“因为我欠你。”她轻声笑了笑:“周佑生,这是我欠你的。”
你在最干渴饥饿时欠别人一滴水,这是日后用一片海也还不清的,一滴水从来都是一滴水,但当初如果没有那滴水,也许你早就死了。
人在长大离开父母却尚未成家的年纪是多么尴尬,哪怕事业有成名利双收,生病的时候你仍然要忍着病痛一个人去医院,去排队,挂号,看医生,打吊瓶,想喝一杯水或者想去洗手间都是无比的麻烦。
人生在世,孤独算个什么?有些事总是慢慢间习惯,可习惯了,还是有遗憾。
上一次沐晨生病时有人陪在身边,距今六年,那个人,是周佑生。
她转过身,笑着说:“把欠你的还完了......”
余下的话皆消失在相触的唇间。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后的餐桌上,把她困在怀中的方寸空间,低头亲吻着她。
只是清浅的触碰,一动未动,淡得几乎不存在。
沐晨有一瞬的愣怔,或许她其实是清醒的,她感觉不到唇上的触碰,却能清楚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热度。
她睁着眼,身子僵硬,没有表情。
一切只发生了几秒钟,他便离开了她,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哑声低笑:
“那把你还给我好不好?”
静默良久。
“不行啊。”
她笑了笑,却更像是叹息:“别的什么都行,但是我‘自己’,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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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无言用过晚餐,周佑生被沐晨催着躺上床。
“把被子盖好,有没有体温计?”
“书房抽屉里。”
沐晨本以为他单身生活一定一塌糊涂,没想到冰箱里有菜,医用箱里有药,倒是井井有条。
电子体温计,滴的一声,38.5度。
她递给他水杯,“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来,吃药。”
退烧药是药片,感冒药是冲剂,有黄连的成分,喝完让人舌根发苦,但他几乎是欣然配合,贪恋这此时此刻她一丝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