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gner有些不自在地笑笑,“黄sir,我们只对大眼猫做了简单审讯,大概时间连半小时都不到……而且,易沙展还没时间去亲自提审大眼猫。”
“那她怎么——”黄警司忽然明白过来,他戛然而止,挑眉哭笑不得地看看Wagner,又看看审讯室内的易家怡,“全胡诌?”
Wagner点头,“是的。”
没错,全胡诌!
“……”黄警司嗤一声笑,转而又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不知是无奈还是赞叹。
大概,多少有点‘时代变了’‘是我老了’之类的感慨吧。
审讯室内家怡仍在出招,黄警司没有时间发太多感慨,转回头,忙又关注起审讯室内的进展。
“这是张大保的口供,刘风的、王土金的,你的保镖们倒也坚持了一段时间,但这时间也够短的。
“还有这份,是你的司机赵宝腾的,他倒是很聪明,许多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尽量不要知道太多。既然赚的不是卖命的钱,就不要知道太多不要命的秘密。不过……他提供的一些时间、行踪等等信息,倒也侧面印证了许多事。
“哦对了,还有你太太的。我一直以为大佬的夫人都很聪明,都是女大佬呢,原来不是诶。业叔,不知道等你知道了你太太都说了什么,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娶个聪明的,而是娶了个金玉其外的啊。”
家怡眼睛始终盯着鲁伟业的表情,见他忽然将目光从手指上转向自己,她才像忽然想起什么般,笑道:
“哦,对了,业叔,这些口供虽然不足十几份,但在48小时内,我应该能集齐十几份口供这个数字。
“我们已经准备好要提审名单了,首先是王挺,挺哥作为唯一有你家房卡的人,他一定知道很多吧?哦对了,他已经在隔壁审讯室了,一会儿我就去看看他招了多少。
“还有白先生,你这么重视他,他会知道多少呢?王新秋死时,他也在场吧?
“接下来是……”
家怡忽然站起身,一边做思考状,一边将左手指向左前方,然后说:
“还有谷叔、林凡明、温志杰、秦泰荣、郭振强、赵长逸……”
家怡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这些都是鲁伟业麾下管事头目的名字,都是Gary根据陈国香提供的称号,找鲁伟业的司机和保镖问询,再根据档案得到的全名。
确定身份的,她就念全名,不确定身份的则仍使用陈国香提供的称号。
她每念一个名字,鲁伟业的眼皮就跳一下。
如果没有人招供,警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这么全?
才找回些许从容的鲁伟业,忽然又觉得如坐针毡了。
垂在膝上的手不断攥拳,他再次慌神。
“哦……”凝着他糟糕的细微表情,忽然又扬起笑容,一脸欢欣地歪头望她,肃然的女沙展变得灵动,光彩夺目。
鲁伟业却无暇欣赏她的美貌,她笑得越开,他心里越寒。此刻看着她的笑靥,只如在看罗刹一般。
“就算王挺他们不招,好像也没什么,因为警方已经得到另一个了解王新秋死亡全过程的人的供词了。”
家怡将所有文件环抱在胸,笑容仍挂在脸上:
“鲁伟业,不妨告诉你,警方连案情重现都做过了,现在只等所有文件整理好,提交律政署就可以了。
“我来跟你聊聊,不过是想看看你精彩的表情而已。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也不需要你说,你听着就行,好吗?”
她像哄孩子般问询,表情和声音明明都很温柔,却让鲁伟业读到了最让人恼火的轻蔑。
在她眼中,他好像已经是个玩物了。
此时此刻,她像往日的他一样,在玩弄自己看不起的弱者……
他绝不是弱者!
牙关紧咬,鲁伟业死撑住场面,唇角拉直后微翘。他绝不愿意在这个年轻女警面前露出她想看到的表情。
家怡却浑然不在意他摆什么脸,站在自己的椅子背后,双手撑住椅背,她与他对视,笑容一丝一丝地褪去。
鲁伟业情绪已经乱了,接下来终于到了重锤出击的时刻。
深吸一口气,家怡微微眯起眼——
就是现在!
……
徐少威做笔录的间隙,转头抬眼去看易家怡。
易沙展身体拉直舒展,细颈与下颌形成完美直角,整个人像丛林中最优雅也最不容小觑的猎豹般,正在做捕猎前的蓄力。
耳根忽然发热,他忙收回目光,垂眸敛目,正襟危坐。
悄悄长吸一口气,徐少威低头对上面前笔录本,努力使自己忘记方才看到的景象,把注意力拉回到工作。
可是……
可是方才他看到,她仿佛在发光。
第199章 一路溃败【营养液136w】
“Madam,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低劣的手段就不要用了吧?除了贻笑大方外,只是浪费你我的宝贵时间而已。”
鲁伟业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击溃,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在手下并没有反水出卖他的情况下,警方要拿到这些名单会怎么做呢?
他微微皱起眉,难道这是O记拿到的名单?既然王新秋这个线人已经被O记渗透到自己身边,甚至当上了个小小头目,O记拿到他大部分手下的名单,也不是不可能吧?
他虽然万万想不到自己是被那个完全没入眼的女孩子卖了,更想不到面前的女警拥有他根本无从理解的力量,但胡猜乱猜之下,居然也稍微宽了心。
一个搏命的赌徒能活到现在,大概也需要一些乐观和坚韧心态吧——这些特质他的确具备。
“你这东拼西凑的名单,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想随便搞个名单、按个罪名,就让我招认什么,什么杀了谁?哈,恐怕太过异想天开了吧?”鲁伟业双手一摊,又将家怡的施压驳回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
家怡扰乱军心的目的已达成,便不愿再多跟他废一句话,便不假辞色道:
“那天你左手拄拐走进柯士甸道西废弃的烧炭厂房,王新秋已经被绑到那里。他面朝门口跪着,你从正门走进时,他便似在跪你一样。
“你走进去,谷叔立即喊自己的保镖帮你搬来椅子,请你坐好。
“之后一盆冷水泼在王新秋头上,他醒转过来,头发湿濡滴水,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狼狈迷茫中看到你,口中便开始嘀嘀咕咕的求饶。
“强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难受地歪跪着,想动一动以便躲开强光却根本动弹不得。
“你一定很享受看这样的画面吧?折磨他人是不是很让你快乐?”
鲁伟业盯着她,干巴巴地轻笑道:“原来当警察,还要会编故事?”
家怡并不接他的话,只胸有成竹地继续道:
“你先用龙头杖,在王新秋额头猛敲三下,然后是左肩,最后是右肩。在这个过程中,王新秋一直在求饶,他呜咽说‘业叔,业叔,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