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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366)

作者: 三六九龄 阅读记录

云骁帝听了之后说道:“卫爱卿代朕给孔大人批复,就写‘已阅’二字便可。”

侍立在一旁的李桐把朱笔递给卫景平。

卫景平郑重地接过朱笔,他悬着手腕,在孔道襄的折子上写下“已阅”二字。

等他写完了,云骁帝却又很狗地问道:“卫爱卿原籍是甘州府的吧?对孔大人所奏的春耕一事怎么看?”

他又觉得光批个“已阅”,不说点儿别的什么不能彰显天子的存在感。

但是另批注句什么呢,云骁帝想不出来,于是他往卫景平身边凑近了,很期待他的臣子给个提示。

在知府孔道襄的治下,甘州府的农耕一向平稳,没什么好说的,何况卫景平也不怎么懂这个,反正按照之前的经验,春耕之季鼓励垦田,疏通河沟、水渠,做好水利灌溉工程,定然差不到哪里去,而他能想到的,已经都写到了折子上:“回陛下,臣不曾单独主持过一方的农耕之事,经验寥寥,不敢妄议。”

云骁帝听了他的话之后语调温和地道:“算了,下一本。”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懒得在上面多费功夫。

卫景平打起精神翻开第二本,如此,一直到了三更末,君臣二人都熬不住了,皇帝才命太监李为领他下去,到偏殿的暖阁歇息。

之所以留他在御书房过夜,是因为深夜皇宫各处大门紧闭,要想出宫得拿着御批,每过一道门都要惊动守门的禁军,云骁帝嫌麻烦,所以就留客了。

……

沐宸殿里的钟贵妃呆呆地望着窗外高悬于夜空中的一盏弯月,忍不住打发女官又去一趟御书房:“再去瞧瞧陛下往本宫这里来了没有。”

还有那烦人精卫四到底有没有出宫去啊。

女官犹疑了下,还是去了,很快折回来后对钟贵妃说道:“娘娘,陛下留卫大人在御书房内歇息了。”

钟贵妃:“那陛下?”

女官回道:“御书房的门关上了,陛下多半也歇在里头。”

钟贵妃:“这么说,你没进去御书房的门?”

女官点头道:“是,奴婢央求值守的公公去通传,里头只捎出几个字来‘赐茶而退’,就没别的了。”

赐茶而退。

这四个字是云骁帝正要就寝,忽然听说钟贵妃打发宫女来了之后,命大太监李桐送出来的。

钟贵妃恨恨地……快步走到门口又转身回去:“睡吧。”

她躺在紫绡帐中久不成眠,对卫景平的恨意如中了蛊一般,越来越大,几要冲进御书房,质问他为何夜宿宫中,难不成想成为第二个董贤魅惑君上吗。

钟贵妃读书不多,格局太小,哪里想得到男人之间夜里聚在一起秉烛长谈,往往是为了谋事,而她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断袖”之类的野路子,一般没这一步,但凡她多读几本书,就该知道“赐茶而退”的一整句叫做“入直召退选德殿赐茶而退”,这是南宋大诗人周必大的一首七言绝句,说的是诗人黄昏时分被皇帝召见入宫禁“入直召”,就是值夜班后的感慨。

所以,你看,当事人云骁帝亲自澄清,留卫景平夜宿御书房这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事了吧,她千不该万不该想偏。

更不该第二日鸡鸣即起,端着怨妇的架子跑到寿坤宫,向姜太后添油加醋地告状。

第255章 献美

◎闹去吧,给卫景平添点儿堵也好让她顺顺气。◎

钟贵妃跑来寿坤宫哭哭啼啼诉苦, 姜太后听着听着,剧情就在这里走向了一整个大无语。

姜太后心道:不都告诉你“赐茶而归”了吗?入直召了解一下, 不懂啊, 那就是你蠢。

她虽然这么想,但不妨碍她拿钟氏当枪使:“这么难得的机会,你不该来找哀家,你得去找御史言官, 让他们劝谏陛下, 远离媚上之人。”

闹去吧, 给卫景平添点儿堵也好让她顺顺气。

钟贵妃此刻气迷心窍, 不知怎么就听了姜太后的话:“对, 母后说的对,应该找御史台, 找御史……”

她眼睛骨碌一转,算了算日子, 后日二月十六休沐, 恰好有时间给宫外递个信儿……钟贵妃的心情陡然好转不少, 直说, 这是老天都看不惯卫景平了,要拉她一把。

……

晨曦微露, 初春树木还未见青葱,有鸣禽在枝桠间啁啾,不时啄一下才将将冒出头的嫩芽。

卫景平昨夜在御书房睡的不安稳,断断续续做梦到五更初,皇宫的门禁一开, 他便回了家中。此刻, 书房香炉里淡淡的薄荷香气似有若无地袭来, 他嗅了几口,头脑逐渐转清醒。

“大人还去上早朝吗?”卫五月打了盆洗脸水进来问道。

他家大人今早才从皇宫里回来,看着有些疲惫的样子,这要是再去上早朝,身体吃不消吧。

卫景平声音略带沙哑:“去点卯。”他今日早朝大概率是去旁听的,没什么事情要上奏,也不打算和同僚辩论,扯头花。

听说少说话养气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下回去龙城府的时候找到柳仲喜柳大夫求证一下。

因昨晚熬夜体验一把当明君的滋味,云骁帝清晨没起来,误了一会儿功夫的早朝,姗姗来迟,他坐上龙椅之后,大约觉得脑子转的不太快,就没把市舶司的事拿出来让朝臣议论,而是抛出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让朝臣们自由发挥去。

因而今天的早朝如卫景平所愿,麟德殿除了有点喧嚣,氛围还是不错的,众公卿吵一阵歇一阵,这个问题争执不下就换下一个,消磨时间到散朝,各回各衙门去了。

次日休沐,晨起卫景平窝在家中,十分惬意地逗弄红袖和金小灿,没有出门。

晌午那会儿,孟氏打发刘婆子来找姚溪:“你同我去瞧瞧你二嫂吧,好几天了没见她过来。”

曾嘉玉这一胎怀的不太平稳,自打过了年以来身上的毛病就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天头晕一天气短……请了大夫,却说不出什么病症来,曾夫人只好守在她身边嘘寒问暖,亲自给女儿熬羹汤,处处精心照拂,叫她当婆母的愧疚,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只能多往卫景英家里去几趟,陪老二媳妇儿说说话。

姚溪:“阿娘,我换身衣裳就来。”

她才从钱庄回来,衣衫上难免沾了些尘土。姚溪回屋换衣裳的功夫,对卫景平说道:“相公,要不跟二哥商量商量,悄摸儿从宫里头请位御医来给二嫂看看病吧?”

女子妊娠,前后要经历十个月的时间才瓜熟蒂落,曾嘉玉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卫景平:“二哥也不是没想过请御医来给二嫂瞧病,只是……”他叹了口气:“宫里头最擅长治妇人病的都是后宫的太医,只怕咱们卫家请不出来。”

太子秦衍才多大点儿,东宫没有妻妾,自然也就没有妇科太医待命了。

请不动也就罢了,没准儿还会被御史台弹劾一顿:什么家庭噢,怀个孕还得请宫里头的太医照料,瞧把卫家给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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