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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72)

作者: 三六九龄 阅读记录

又抓住至诚之功用同乎天地这一主题进行强调阐述,这么一来,99个字看似复杂无从下手的题目就变得简单多了。

“岳正岳大人写文的开篇布局之精妙,我学不会。“傅宁叹道。

卫景平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在读到这篇时也被深深地震撼了,竟全然忽略了“之乎者也”的酸腐味,也赞叹道:“这篇八股文写得品格之高,法度之密,我等不及半分,唯有仰望的份了。”

其下的起讲也是一句话,继续就破题进行题意的发挥,“‘若曰:‘论圣人,固全乎天道;观天地,则见乎圣人。’”。

起讲看似简朴,实则很好地引出了下文。

纵观全篇,这真是一句神来之笔。寥寥不到二十个字就做到了说理理正,立意意高,遣词词古,挑不出一点瑕疵。

正文以四股议论天地与山水草木、兽鸟龙鱼之关系,后世说他开创了八股文写作的变换蝉联之法,最后的收结短小精悍,纵观全文没有一个句话能删,没有一个字能减,简朴又理论足,体方而意圆,看之平淡,实则整篇文章浑然天成。

“这是八股文的天花板之一了吧。”卫景平感慨道,另外一篇叫他佩服的就是宋代吕蒙正的《寒窑赋》了。

“能超过他的八股文不多。”傅宁也说道。

卫景平用正楷规规矩矩又誊写了一遍,把起讲部分“论圣人,固全乎天道,观天地,则见乎圣人。”这句这着重标划出来再三默念,又和傅宁说了些其他方面的话题,今天的功课先告一段落了。

……

上林县县衙之内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本地的武官、文人士子、乡绅族长,县太爷武念恩端坐在“天理国法人情”的显眼匾额下的太师椅上,他掸了掸补子上的仙鹤脑袋:“咱们上林县被人一折子告到户部去了,说咱们县内士农工商流民乞丐杂居,弹劾本县没有核实县内居住人员的身份文牒,要给本县扣一个藐视国法的罪名,哼,没想到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入他们的眼,朝廷这帮言官都闲到什么地步了……”

陈校尉挑头道:“咱们上林县的蚂蚁都有名有姓都跟我认识,要什么身份文牒?”

众人哈哈大笑,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这事。

武念恩拱了拱手:“诸位乡亲,要是咱们没这事,你们就帮本县摁个手印,本县这就递折子上去陈情。”

众人都道:“好,太爷只管出折子,咱们这就摁手印让太爷去诉冤。”

……

大年初十二,京城杜家。

一个穿夹棉蓝色直领对襟褙子的婆子满脸喜气地打开大门:“快去通报一声,就说老夫人回来了。”

她话音一落,有丫鬟一路小跑去后院报信。

里头的夫人一身桃红斜襟短袄,正在给怀里的小丫头整头上的垂鬟髻:“溪儿啊,都说女孩子衣食华贵拔高心志,诗书文典升华才气,你是大姑娘了,以后不要跟着茹姐儿带珠花了,娘给你打了几支好看的簪子,瞧瞧喜不喜欢?”

小丫头扑闪着明亮的双瞳:“可是外祖父说‘审度量,节衣服①’,时常教导我简素,那我到底该听谁的?

“夫人,”丫鬟挑珠帘进来,回道:“老夫人回来了。”

年前杜老夫人去九华山为仙逝的杜老太爷打醮祈福,原本打算腊月初回来的,谁知道身子不爽利,又碰上冰雪天气,只好就近回原籍池州住了三两个月,一直到过了年才回到京城。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管子》。

第48章 承题

◎到了二月中打烊了一算账,手里头竟攒有五六十两银子了。◎

“就来。”夫人说道:“去叫奶娘抱上茹姐儿, 咱们看老夫人去。”

说完她牵起姚溪的手往外走:“你先前没回京的时候,老夫人见了我总要念叨你, 说茹姐儿要是照着你的模样长准错不了。”

走到门口, 乳娘带着杜茹过来,夫人示意姚溪牵着杜茹的手往前走,她则带着丫鬟婆子走在后面紧跟着。

“嘘,你们待会儿不要说话, ”她道:“瞧瞧咱家老夫人能不能认出溪儿。”

“老夫人眼光毒着呢, 夫人等着瞧吧。”一个婆子笑着道:“不像……”

她想说:我们家老夫人才不像你们周家的公子哥儿, 见了人家姚家的嫡女千金小姐一口一个“小丫鬟”, 这不是戳着人亲娘的心尖说看吧亲娘改嫁了亲闺女混的都好比丫鬟了。

真真是混说话。

但又想着周家的公子哪里是她们能说的, 于是赶紧打住了话头。

杜家正房的暖阁里,杜老夫人喝姜茶, 直到胃里暖了才拿起几上的点心吃了口,一抬眼瞧见俩穿着鹅黄小袄的丫头来了, 笑道:“茹姐儿来了, 快抱到我身上来。”

婆子把杜茹抱到她膝头坐着, 杜老夫人这才打量起另外一个丫头:“……这是?”

丫鬟婆子笑着说:“老夫人瞧不出来她?”

杜老夫人把杜茹挪到榻上坐着, 起身走到姚溪跟前:“孩子,你是……”

这时候夫人跟进来了, 姚溪瞧了她娘一眼。

杜老夫人看着姚溪她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是不是溪姐儿回京了?”说完她眼中噙着泪花道:“可算是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就好了……”

她大抵是要和自家儿媳妇说说话,命丫鬟婆子将姚溪和杜茹带去外头花厅里玩:“给两个丫头穿厚些,仔细冻着。”

等人出去了杜老夫人问儿媳妇:“溪姐儿回来了, 亲家公也回来了吧?”

夫人点点头:“我爹年前一入冬就带着溪姐儿回京了, 彦哥儿也从外面回来了, 就差……”

她叹了口气道:“找了这么些年,溪儿她祖父还是没有没有音讯。”

提起姚春山,杜老夫人又是泪眼婆娑:“我来的路上听见有人说户部要求各地抽查核实各县州府人员的身份文牒,你回头跟你娘家哥哥周大人那头说一声,托个人情寻一寻,光靠咱们这两家的人手,找到猴年马月?”

“有这回事?”夫人微微一惊:“娘说的对,明日我哥哥打发人来接溪儿回去,我这就捎话给他。”

杜老夫人:“怎么你哥哥明日就来接溪姐儿?怕我老婆子苛待她不成。”她又道:“要不是姚墨那边没人了,我就让溪姐儿上老杜家的族谱,赶明儿给她说门好亲事,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以后她和茹姐儿两个互相帮衬着,我老婆子就不操心了。”

夫人含着泪花笑道:“我哥哥就是怕您老让溪姐儿做了杜家的孙女,我们周家对不住姚家,才不敢让溪姐儿在这边多留一日的。”

这就是玩笑话罢了。

“你就诳我老婆子吧,”杜老夫人笑道:“我知道你们周家个个都是做学问的,溪姐儿定是在周家上着学呢。”

夫人笑了笑道:“当年我爹为了找溪儿追到凉州,找到她回去之后睡觉也抱着吃饭也抱着,他从小把溪儿抱大的,离开她一天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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